虹光来到护士值班室,兴冲冲地拿起电话说“喂,我是虹光,晓晓吗?”
可是,当他听到是护士长,立刻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精神。
刘海英是在病区办公室给虹光打的电话,她想和虹光沟通一下,促成他和晓晓的婚事,她说“虹光,听说你要马上和郑晓晓结婚,跟我说吧,我来帮助你们。”
虹光闻听有戏,连忙说“护士长,我可能是有点荒唐,但是我说的是真心话,希望您帮助我和晓晓了却结婚的心愿,这对于我们有一种非常意义。”
刘海英问“你征求晓晓意见了吗?”
虹光说“我跟她说了,她还没有表态,今天不知为什么,她把手机关了。”
刘海英笑了笑,说“你放心养伤观察吧,我来和晓晓谈。”
虹光听了差点没蹦起来,连忙说“谢谢您,护士长!”
周六一躺在监护病房病床上,带着呼吸面罩,打着点滴,绝望地闭着眼睛。
郑晓晓站在他的床边,一边给他做检查,一边说“昨天你把管子拔了,不想活啦?”
周六一一言不发。
郑晓晓说“你这样做对得起谁?”
周六一仍然一言不发。
郑晓晓继续说“你以为天底下只有你痛苦?”
周六一仍一言不发。
郑晓晓说“一死了事,多痛快,为情而死,多了不起?可是这么些人为了救你的命付出的一切就让它付诸东流了吗?你怎么忍心……”
周六一摇摇头,眼角流下了泪水。
龚宇走进来问“晓晓,情况怎么样?”
郑晓晓说“还好。”
龚宇说“让我和他谈谈,你去问问任医生,白杏找来了没有。对了,护士长在值班室等你,你去一趟。”
郑晓晓点点头,走出监护病房。
郑晓晓走进值班室,看到刘海英坐在那里。
郑晓晓摘下护目镜和防护帽问“护士长,您找我?”
刘海英说“晓晓,知道我要和你谈什么吗?”
郑晓晓回答“是不是为昨天的事儿?”
刘海英点点头“龚宇对你是不是太严厉了?”
郑晓晓摇摇头“龚主任是对的。”
刘海英说“所以,你把手机关了,怕虹光找你?”
郑晓晓低着头说“我不应该为他分心。”
刘海英说“我和虹光通过电话了。”
郑晓晓马上问“他说什么?”
刘海英说“他要和你结婚,让我征求你的意见。”
郑晓晓摇摇头说“可是现在不是时候……”
刘海英说“虹光可是诚心诚意,也许,在这时候结婚更有意义。”
正说着,任新医生推门走进来告诉她们说“护士长,晓晓,我把白杏叫来了。”
刘海英说“快让她进来!”
白杏已经穿好隔离服,怀里抱着一束康乃馨。
刘海英见到白杏,惊喜地看着她说“你就是白杏?我还怕你不肯来呢。快过来让我看看!”
白杏摘下防护镜和帽子,刚要摘口罩,被刘海英制止“别摘口罩!”
刘海英看着白杏赞叹说“大眼睛这么漂亮?我说怎么有人为你寻死觅活呢?”
白杏羞涩地低下了头,极力掩饰着自己忐忑不安的心情。要不是仁新苦口婆心劝说,她是不想再见周六一的。
当她听仁新讲到周六一痛不欲生的情况时,内心感到对这个痴情男人深深的愧疚,又觉得自己这种想法对不起仁新,让她进退两难。
可是,她最终被仁新的真诚打动了。他和对自己的信任,使她无法拒绝这个要求。
她不知道见到周六一的结果怎样,但是,为了仁新,为了这个城市,也为了周六一,她应该尽自己的一份责任。
刘海英又关切地问她“知道叫你来干什么吗?”
白杏点点头,说“知道,任新跟我说了。”
刘海英仍有些不放心,她知道这个姑娘正和仁新谈恋爱,她能迈出这一步很不容易。她看了一眼仁新,问白杏“这事有点儿为难你,是吗?”
白杏点点头,说“是,我试试看吧。”
刘海英心中的石头落地了,对白杏说“跟我来吧。任新,你就别去了。”她担心仁新在场,三个人都可能受不了。
在病房,龚宇站在周六一病床前,耐心地劝说着他。周六一仍然绝望地闭着眼睛。
龚宇一边给他拍背,一边说“你看你,这么大老爷们,怎么一点儿骨气没有啊?来,我给你翻翻身……”
龚宇一边费劲儿地给周六一翻身一边说“你还真沉,我搬不动你。来,配合一下!一!二!好!”龚宇好不容易给周六一翻过身,喘了口气,继续劝他说“这人哪,凡事儿要想开点儿,别跟自己过不去。养好了身体比什么都强。不过你必须配合治疗……”
周六一拿下呼吸罩,喘着气说“大夫,你别说了,俺知道你们为救我的命操心、受累,俺心领了,俺谢谢你们。你们也别费劲儿了,俺的心死了。”
龚宇见周六一说话了,觉得他的心扉打开了一条缝,趁热打铁地说“你的心怎么会死了呢?心脏不是跳得好好的吗?就是肺出了点儿毛病,喘不上气来,是不是?没关系,我准能把你治好,不过,你得打起精神来,咱们一起和斗争!”
这时,刘海英、郑晓晓和白杏走了进来。
龚宇连忙说“你看我把谁请来了?”
周六一抬眼看了看三个穿着防护服,戴着护目镜和口罩的人说“俺看不出来!”
白杏默默走过去,把康乃馨花插在周六一床头的瓶子里,对周六一说“六一,俺来看你了!”
周六一听出是白杏的声音,心头一震,他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白杏,是你吗?”
白杏走到床头,俯下身去轻声说“六一,是我,我是白杏,我来看你了。”
两行热泪流过周六一的脸颊。
龚宇见状,冲刘海英和郑晓晓挥挥手,刘海英和郑晓晓跟他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