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乎找不出任何破绽。
但我和陆岑音的心中一个感觉就是,实在太巧了。
所以。
刚才陆岑音才会在纸上写老冯有问题,目的就是提醒崔先生等人,别在人家家里如此毫无顾忌地讨论营救计划。
可要说老冯不对劲的证据。
我们接触老冯的时间太短了,也不可能发现,只是一种强烈的预感。
我和崔先生下楼,出了门。
找到一个偏僻的地方。
我问:“你们发现了什么?”
崔先生说:“几个疑点。”
“第一,老冯确实是石灰厂的工人,有一个重病的老婆和在西市读职业学校的,孩子一般一学期回一次家。但今天早上,何满仓在楼上,看到外面有人要老冯还钱,老冯不仅叫不出对方的名字,而且根本不记得欠了人家多少钱,对方生气地骂老冯点炮点坏了脑子。”
“第二,老冯干了十几年的爆破工人,职业使然,他的耳朵一定会有点聋。但我们曾小心翼翼地试探过他,他耳朵不仅不聋,而且还非常灵敏,甚至超过了普通人。”
“第三,据老冯所说,她老婆患有严重的肝硬化腹水,不能动弹。晚上吃饭的时候,老冯进去给他老婆擦脸、洗手,却发现他只给自己老婆擦脸,却不洗手,女人的手指甲都有泥垢了。刘会长是一位中医专家,他暗中远远地瞅了一下他老婆的手,发现了原因。”
我问:“什么原因?”
崔先生说:“肝掌!肝有大问题的人,手掌会有严重的肝掌,呈暗红色的花纹。老冯老婆手上的肝掌严重,但老冯却特意不擦手,很有可能说明,这肝掌其实是伪装的,怕水擦掉。老冯如此注重细节,在刘会长的眼中,反而露出了马脚。”
我皱眉问道:“你们的意思,这个老冯和他老婆是相柳人员假扮的?”
崔先生点了点头:“对!真的老冯夫妻,可能被相柳人关了起来或者……”
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我脑门直发跳。
要真如此。
海爷这老王八犊子真的该千刀万刮而死!
不过。
崔先生等人确实牛逼。
短短时间的接触。
从人际关系、职业特征以及疾病病理等三个方面,立马判断了老冯可能存在问题。
我说道:“你们刚才在讨论营救计划,其实是故意的?”
崔先生解释道:“我们严重怀疑,老冯在屋子内弄了监听装备。如果我们不正常讨论,反而会打草惊蛇,让老冯猜出我们已经识别出他们夫妻的破绽,所以只好装着一切不知,正常探讨。接下来到底要怎么做,还需要你决来定。”
我说道:“当务之急,需要做一件事,确定老冯的身份。如果老冯的身份都不能确定,那么他打探出来提供给我们的信息,也不能保证真实性,我们的计划根本进行不下去!”
“你们之前的判断,非常有道理,但一切全都是推测,迄今为止,没有拿到任何真凭实据。我们必须尽快掌握老冯夫妻是相柳之人假冒的证据,要么找到屋子内的监听设备,要么采取其他能铁板钉钉的验证。”
崔先生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我们几人身上全都找过了,没有监听设备,最大可能监听设备在屋子里。不过以目前的状态,我们不可能大张旗鼓地在屋子内找。至于其他能验证老冯身份的办法,我们也想了,暂时没有想出来。”
我想了一想,反问道:“你们猜测屋子里最有可能放监听器的地方在哪里?”
崔先生摇了摇头:“暂时没什么头绪。”
我说道:“最有可能在老冯的老婆身上!”
一个重病不能动弹的女人。
我们连进屋子去看都不方便。
更别说去里面翻找。
这是最容易被我们忽略的地方。
崔先生神情呈现些许讶异:“有道理……可即便如此,我们没法明目张胆去找。”
我望着天空的月色,搓揉了一会儿手中的假袁大头,问道:“老冯这些天要上班吗?”
崔先生回道:“石灰厂是连班制,他说自己已经连续上了二十天班了,炸了不少石头下来,这四天轮到他休息。”
我点了点头:“干脆双管齐下!”
崔先生问:“怎么双管齐下?”
我解释道:“第一,先把老冯调开几天。你跟家里面联系一下,派田家在西市的人摸一下老冯读书小孩的性格,把这孩子引诱开,几天不上学,学校肯定会联系家长,老冯如果是真的,他一定心急火燎地去,要他是假的,为了让我们相信他的身份,他也会去。去了之后,让人盯一下老冯见到自己孩子的表现,假父子见面,很容易露出破绽。”
“第二,等老冯走了之后,没人照顾他老婆,我们就有借口进去。刘会长不是中医专家么?让他弄一点不死人又能让人突然疼痛难忍的东西对付她,乘机紧急送他老婆去乡里小诊所,届时我们可以明目张胆进屋子查看,很快就会真相大白!”
崔先生回道:“好!”
两人将烟头掐灭。
返回了屋子。
老冯已经收拾好了碗筷了,坐凳子上愁眉苦脸,吧嗒吧嗒抽着烟。
我突然大声喝道:“老冯!”
老冯吓得身躯一哆嗦,整个人从凳子上摔了下来,手中的烟也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