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家一般是师父找徒弟。
师父见到天资聪颖、骨骼清奇的人才,往往会主动上门,先展示术法引其注意、后送法宝让其沉迷、再出手帮助借其麻烦……一套眼花缭乱的骚操作,直到人家答应拜师,才笑呵呵将其带走。
佛家一般是徒弟找师父。
徒弟往往前往山门,反复磕拜求收留,师父要考察,观其诚心、慧根、意念,通过种种考验之后,才会将其纳入山门。
可今天慧云大师竟然反着来了。
主动要收我为徒。
我的慧根是有多打动人!
但这绝对不可能。
我乃典型的凡夫俗子。
如果遁入空门。
陆岑音非嘎了我不可!
再说了。
我这辈子只可能拜一个师父。
九儿姐要知道自己花费了十年培养出来一个和尚,估计会拎把刀敲开我的脑壳,看里面到底进了多少水!
我连忙打断慧云大师:“多谢大师厚爱!我这人贪财好色,尤爱装比,全身到处都是缺点,连自己都受不了,更别说佛主了,根本无法遁入空门,打扰了!”
讲完之后。
我起身就走。
“苏施主,苏施主……”
回去之后。
刚好崔先生等人已经准备完毕,众人上了骆驼。
我也翻身上骆驼。
一行人离开沙漠。
在路上。
慧云大师的骆驼有时会靠近我,他双手合十,脸带遗憾:“阿弥陀佛!可惜可惜……”
夏禧见到慧云大师模样有些奇怪,问我慧云大师到底在可惜什么。
我实话实说了。
夏禧听完,简直要笑疯了,竟然主动跑去问慧云大师是不是缺徒弟,觉得他这人怎么样?
慧云大师露出狗都会嫌弃的神情,不吭声,双手合十,闭上眼睛不理会他。
天亮时分。
我们来到了一个小镇。
崔先生与何满仓带着慧云大师以及考察成果,与之前护送阿米娜族人的下属去前方会合了,他们会合之后将迅速转道京都。
至于我和夏禧。
崔先生让我们一切听从刘会长的安排。
我寻思相比崔先生这种八棍子打不出一个屁的人来讲,拿扇子书生模样的刘会长可好打交道多了。
小镇上留了一辆车给我们。
刘会长笑呵呵地说:“两位,接下来我们有好长一段时间相处,不当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田家目前已正式向相柳宣战,家主在做一些准备工作,我们现在的任务就是静待。
经过这么多次打交道,对田家我已经放下了芥蒂,既然要求我们静待,干脆暂时躺平。
夏禧对刘会长说:“老刘,该说不说,接下来咱不管去哪儿,酒肉必须管饱,我可受够了在沙漠的苦!”
刘会长手中摇着扇子:“好说好说!”
三人开车去了乌市。
快到市区的时候。
刘会长从后备箱拿出了三副人皮面具,自己先戴上,让我和夏禧也戴上。
夏禧皱眉问:“不说静待么?戴这玩意儿难不成又要做事?”
刘会长回道:“相柳的人手眼众多,我们留在乌市,很容易被他们发现,安全第一。”
我们只得戴上了。
进市区之后。
刘会长找了一家酒店入住。
安定下来。
夏禧要求酒必须茅子、烟必须华子、菜必须八大菜系私厨子。
刘会长一一满足。
他还专门出去买了银针和药回来,回来给夏禧解毒。
针灸本来不怎么会疼。
但夏禧却疼得跟生孩子一样,针口溢出来全是黑血。
刘会长解释是因为体内的毒素留太久了,要是再过半个月,估计都得瘫痪。
我听到这话,打了一个激灵,心中万分感谢赣省吉市那位老婆婆。
夏禧在酒店针灸三天,吃了三天中药,毒素倒是解了,但手脚走路有一些颤抖。
我问刘会长怎么回事。
刘会长回答:“之前毒素侵入比较深,身体机能受到了一些影响,需要慢慢恢复。”
夏禧问道:“我就问一个问题,会不会影响男人的功能?”
刘会长回道:“也会。”
夏禧吓得从椅子上翻了下去。
刘会长笑道:“你现在腿脚都是颤抖的,那方面功能怎么会不受影响?但不用担心,腿脚好了,自然也就好了。再说,即便是真有什么问题,你尽管来找我,男人的功能对中医来说,属于小的不能再小的毛病,一两味药就能解决问题,我都不屑治。”
夏禧说道:“希望你没吹牛!”
我以为我们会一直在酒店静待下去。
翌日。
刘会长却叫我们出门。
也不说去干嘛。
车开到了郊区。
在一个叫“西园火葬场”的门口停了下来。
夏禧问道:“老刘,这是准备把我们给炼了?”
刘会长笑着说道:“想哪儿去了!家主交待,让你们两人在火葬场找一份搬尸的工作。”
两人都傻眼了。
我问:“老刘,你没开玩笑?”
刘会长手中摇着扇子:“没开玩笑。”
夏禧一把将他手中的扇子给夺了:“摇你妹啊!不是叫我们静待么?嫌我们吃得多,让我们找工作也就算了,还指定要干火葬场搬尸工,就我目前这种身体状态,不怕把逝者给摔地上去?万一摔断条胳膊腿什么的,人家去投胎时多不方便!”
“这么重要的工作怎么也得让手脚灵便、武功一流、佛根深厚的苏神去干啊!那什么……老刘,麻烦向你们家主汇报一下,给我重新安排个活,我感觉自己比较适合美食品尝员、品酒师、影评人、酒店试睡员等工作,要实在不行,在ktv里当个陪唱小哥咱也不挑!”
刘会长闻言,满脸无奈:“不行啊。这事是家主特意交待的,改变不了啊。”
夏禧问:“没有商量的余地?”
刘会长摇了摇头:“没有。”
夏禧又问:“田家能给多少钱一天,参照陆大小姐画画的标准?”
刘会长回道:“田家不付钱,薪水你们自己从火葬场里面赚。”
夏禧将扇子一把丢回给刘会长,猛地打开了车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