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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禧指着桌面上的骨头汤:“让我先喝两口汤。”
我将骨头汤端过来,递给了他。
这货开始喝。
尝了几口之后。
他说:“这已经有点凉了啊,你不能这样对待一个病人,赶紧去给我热一热……”
我对门外说道:“四爷!”
“噗!”
夏禧闻言,将嘴里的汤一口喷了出来,神情极端无语:“你喊魂啊,能不能别老四爷四爷的?!有劲没有?!”
我回道:“没有!你到底喝不喝?!”
夏禧气乎乎地将汤放床头柜:“不喝了!来一支烟,哥们先理一理思路。”
我丢了一支烟给他,恭恭敬敬地给他点着了。
夏禧抽着烟,一副无比忧郁的神情。
我让他作。
看他到底还能整出什么幺蛾子。
夏禧将烟抽到一半,说道:“思路理好了!苏同志你好,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姓夏、名禧,夏是夏朝的夏,禧是千禧年的禧……”
我立马打断:“夏禧,字奉先,魔都人士也。二货素以洋片之技闻名于相柳,初事老山鸡,拜之为义兄,设局夺其位诛而代之;后改降疯虫……”
夏禧脸色顿时变了:“去你大爷!你特么给我写墓志铭吗?!”
我说道:“那你倒是好好跟我交流啊!”
夏禧脸上肌肉直抽搐,将烟头掐灭,表情无奈到了极点。
“行!我说了!父亲叫夏申书,母亲叫付莹。他们两人的名字,江湖上没人知道,但当年在盗墓界,只要提起‘一碗面夫妇’,几乎无人不知。这外号有来历的,我父亲下墓地,母亲在外面煮面,等面熟了,父亲就已经摸金从墓地出来了,两人吃完热气腾腾的面条,带货走人。”
“小时候我的家庭条件很好,但一切在我四岁那年发生了变化。他们有一次出活儿,再也没回来。具体什么原因,我当时并不知道,后来我听我姑姑、姑父讲……”
我问:“姑父姑姑?”
夏禧点了点头:“姑父你肯定见过了。”
我又问:“齐伯?”
夏禧回道:“对!姑父姑姑只是我父母从小让我对他们的称呼,其实他们跟我没任何血缘关系。估计你也已经猜到了,他们是夏家的护宝红花。我师爷是四君家之一,他在教我父母盗墓技艺之时,讲究盗亦有道,给他们夫妻两人定下三大死规矩,听起来传统而好玩。”
“一是未开封古墓不下,只入曾被人启封过的墓地,俗称墓地捡漏。主要是师爷不想因为自己开墓致使古墓的环境变化,导致古物损坏,师爷这人痴爱古物,他觉得罪过。二是文人墨客之墓不取,单取武将墓。师爷认为武将杀人多,死后被人盗墓罪有应得,颇有点规避阴德的意思。三是古物从不售卖于老外。尽管这种坚守其实用处不大,但师爷认为,此事如同仁义道德,不能因为别人违背,自己也去违背。”
“姑父姑姑跟我说,那次我父母受一位好朋友的邀请,去下一座古墓。结果是,他们受了这位好朋友的欺骗,他利用我父母顶尖的盗墓技术,盗了一座从未启封过的文豪大墓,里面大量书籍丝帛等东西,墓一启封,便毁于一旦,剩余的古物被对方给弄走,东运出海。”
“好友背叛、规矩破坏、信念崩塌,我父母作了一个令人不可思议的决定,他们迅速跟船东渡,最后与在海上与船同归于尽。迄今为止,老盗墓江湖人都知道‘一碗面夫妇’在海上死去了,但并没有人任何知道他们的真实名字,也没有任何人知道他们其实是四君家之一。当时沉船的细节是怎样的,姑父姑姑没跟我讲,因为他们怕我伤心。你知道那艘船属于谁的吗?”
我回道:“相柳!”
夏禧说:“没错!我父母去世之后,姑父姑姑打算将我托付给别人,去为他们报仇。但在他们临走前的一个晚上,来了一位二十来岁、武艺高强的人,他自称是田家人,与我姑父姑姑进行了一番彻夜长谈。你再猜猜这人是谁?”
我想了一想,反问道:“别告诉我是老崔?”
夏禧闻言,向我要了一支烟,点着,狠狠地抽了两口,笑着说:“你是怎么猜的?”
我回道:“乱猜的。当年二十来岁、武艺高强、田家人,我只能猜老崔。”
夏禧说:“是的。他跟我姑父姑姑说,这些年国内突然出现了一个叫相柳的机构,非常神秘。但他们出现之后,众多古物开始外流,田家经过调查,发现他们后面的势力简直令人匪夷所思,犹如一条巨型的百足之虫!”
“为什么叫百足之虫?因为斩断了其中的一脚,它还能迅速恢复自己构架,根本无法伤其根本。为弄清相柳真实目的并捣毁它,必须要有人进入虫腹中,对其进行抽筋断魂。”
“老崔对他们说,现在有一个机会,相柳一位很有势力的家伙,在芙蓉园收养了不少孤儿,打算从小培育成自己的忠诚死士。请我姑父姑姑慎重考虑,到底是报小仇还是报大仇。报小仇就去把当年骗我父母的朋友杀了,报大仇就让我进入芙蓉园。”
“从现在来看,老崔其实根本没这种口才能说动我姑父姑姑,他应该有人指点,背诵了台词,但就这背诵的台词,竟然还硬生生将他们给打动了。你觉得背后指点老崔的人是谁?”
我寻思了一下。
毫无疑问。
这人是田家家主。
但从时间上来看,夏禧当年才四岁,离现在已经十五六年前了。
田家十年之前曾有过家主。
中途十年家主空白。
尔后。
云晴子上任。
所以背后指点老崔的人,肯定不会是云晴子。
我问:“上一任的田家家主?”
夏禧点了点头:“是的。我父母在世之时,曾与上一任田家家主交好,有几次他们在墓下与别人争斗,田家家主还曾出江湖神幡,保过我父母性命,这事情我姑父姑姑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