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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那阵倾盆的暴雨。
此刻突然停了。
原本密布的乌云,在一场雨之后,已经部晕散而开,金色的阳光开始洒落,透过稀疏的树叶,在地面上点缀着漂亮的阳光斑点。
人已死。
仇已消。
我向老司理的尸体深深鞠了一躬。
祭奠一个必然要死去的时代!
夏禧程没再说一句话,给老司理整理好遗容之后,背着他下山。
我拿起了边上的檀木盒子,也跟着下山。
下山的过程中。
夏禧完没理会我。
下到山半途中,发现陆岑音、三黑子、戴琳三人往山上跑,气喘吁吁的,他们见到夏禧之后,神情诧异无比。
很显然。
夏禧之前上山,肯定通过什么手段调动了他们,他们根本不知道夏禧已经上来了。
事后我问过陆岑音,这上山只有一条路,他们一直守在山口,为什么夏禧来了都不知道。
陆岑音说,山口的位置其实离戴琳住的房子不远,刚下大雨那会儿,他们突然听到不远处的屋子发了几声无比凄厉的警报声。
当时她问戴琳,会不会突然打雷导致屋子的监控警报器报警。
戴琳回答不会是这个原因,因为以前更大的雷都没有造成这种情况。
陆岑音闻言,变得警惕起来,生怕出什么幺蛾子,影响在山顶的我安。
三黑子说他去屋子里看一看。
陆岑音担心三黑子冒冒失失过去中计,说还是自己去屋子看看,并反复交待三黑子,务必要按照我的要求,死守山口不让人上去,交待完之后,她就冒雨去看了,可看了之后,压根没发现什么异常情况,便迅速返回。
前后还不到五分钟。
返回之后。
见到三黑子和戴琳都在,她开始放下心来。
我寻思陆岑音离开了山口,哪怕只有五分钟,以三黑子和戴琳两个人,根本挡不住夏禧的脚步。
十几分钟之后。
陆岑音越想越不对劲,问三黑子和戴琳,刚才自己离开的时候,有没有感觉到什么异常。
三黑子说没什么异常,就是好像有十几秒脑子突然有些发懵,如同睡觉刚起来不知道人在哪里的状态一般。
一问戴琳。
她竟然也有这种状态。
陆岑音听到这话,脸色顿时变了,立马带着人往山上赶,赶到半路,便遇见了我们。
这肯定是夏禧用了什么特殊手段。
他知道陆岑音担心我,又不放心三黑子去查看屋子情况,故意弄响了报警器,调度最为谨慎的陆岑音离开山口,再用办法晃了三黑子和戴琳一下,直接上山了。
至于办法是什么。
夏禧这货不搭理我了,我也问不出来。
但这家伙这些天一直待在刘会长和黄老身边,无论是老刘的药还是黄老的祝由术,让三黑子和戴琳短暂时间出神,实在太简单了。
我们一行人回了戴琳居住的屋子。
夏禧和戴琳给老司理收拾了一些旧衣物。
本来夏禧准备送他出去火葬。
戴琳却小心翼翼地说:“大夏……老爷子之前自己亲手打了一副棺材,他说百年之后不要火烧,想土葬。”
夏禧顺着她的手指的方向走过去。
厅堂后面。
打开了隔板。
果然有一副棺材。
非常普通的木材做成的,连油漆都没上,保留着木材原来的颜色。
夏禧和戴琳将老司理放了进去,棺材放在厅堂里,停了一晚上灵。
停灵那天晚上。
夏禧一个人守在厅堂,闷声不吭地抽着烟,蜡烛火映衬的他脸无比落寞、孤独、伤感。
我过去坐在他身边。
给他发烟。
不接。
同他说话。
不回答。
我寻思这家伙现在是跟我杠上了,等他情绪好了再说吧,刚好此刻戴琳走了过来,我不好意思再待下去,便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
斜眼瞥见。
戴琳站着抱住夏禧。
夏禧坐在原处,头深深地埋在戴琳的胸前,像一个孤单而伤心的孩子。
我回到房间之后。
陆岑音问我:“老司理的死,不存在其他意外了吧?”
我斩钉截铁地回道:“绝对不会!”
陆岑音说:“老司理心中把夏禧是当成儿子来看的,他知道夏禧和你的关系,也明白夏禧作为四君家后人,注定了未来要走什么路。他选择自了,无疑是最优解。”
“一来,如果你亲自动手解决他,容易与夏禧反目相向,你在老司理心目中是个无比可怕的对手,他不想因为自己的死,让夏禧拥有你这样一位对手。二来,他自己来解决自己,维护了作为当世之枭雄最后的尊严,虽死亦未经他人手。”
我的理解与陆岑音一样。
翌日大早。
夏禧从杂物间弄了一辆四轮板车,将棺材放在板车上,拉着上山。
我们一起上山。
本来要帮忙来着。
但夏禧不需要我们帮,一个人在疯狂挖坑,戴琳在旁边协助他。
没过多久。
一个坑就挖好了。
夏禧将棺材给放了进去,填好了土,没有墓碑,他直接拆了四轮板车上的一块板子,竖在了坟墓前面。
戴琳给夏禧拿了一支毛笔。
夏禧本来想在上面写字,但提了笔之后,踌躇了好一会儿,似乎不知道写什么。
最后。
他转头冷冷地对我说道:“你来写!”
我寻思哥们虽没上过学。
但会写字!
我接过了笔,沉吟半晌,龙飞凤舞写上了两行字。
龙泉剑悬天地,今生不识真伪实乃假司理。
金缕衣埋阴阳,来世能辨忠奸方为真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