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请让瑨王府所有的人都过来。”柳寒兮乖乖拜完,慢慢走到厅外,走到院中开阔地中。
“什么?”曹固再次问。
“夫人说让所有的人都来。”菁娘今日像是着了魔,瘦瘦的身板挺得笔直,说话也铿锵有力起来。
不一会儿,所有的人分男女在院里站好,看样子,确实是训过的,很有规矩。
“兮夫人。”大家都正正规规地拜。
柳寒兮盖头未接,只冷冷道“我非正妃,但也是王爷明媒正娶的正三品夫人。到王爷正妃进门之前,我就是你们除了王爷外最大的主人。你们若是谁想欺我,不必等王爷回来,我自己就来收拾。”
柳寒兮站定,从怀里拿出旗,口中开始念起华青空教的咒语,又觉得委屈,咒声竟带了哭腔,在夜里,低沉、沙哑、悲凉,令人脊背发凉“日月在天,照我分明,吾神吾君,取汝孤魂,令旗如存,斩邪灭精,听我号令,敕!”
旗中从手中飞出,闪出七彩光,将庭院照得通亮,旗中影影憧憧,一不会儿,三只鬼站到了柳寒兮身后,对,三只!她自己也吃了一惊,什么时候,华青空又多放了一鬼进来。
“我不求来世,只愿在这世间的每一天都痛快,谁让我不痛快,我就让他先去来世!”柳寒兮扯下自己头上的盖头扔到地上,咬牙道。
身后的三只鬼配合着发现骇人的鬼啸。
接着,她身边一直站着的猫咪也突然白光一闪,变成一头巨大的怪兽,头大如房,脖子上的鬃毛闪着火光,四只利爪却闪着寒冰一样的光,他大声喝道“上古神兽腓腓在此!”
柳寒兮将她近期的不快,都发泄了出来,觉得无比畅快。
房梁上站着一个道人,他看着院里的情况说“我的瑨王殿下,这回可是娶了位不得了的夫人呢!”
他一挥手,袖中飞出两个信封。
两封信从空中飘落,一封落在柳寒兮脚边,另一封落在瑟瑟发抖的曹固面前。
曹固手中那封自然是交代他,王府的一切都需得听兮夫人的,家里的一切事都也都交由夫人代为处置。王爷虽不常回来,但他认得这是王爷的笔迹。
而另一封,菁娘拾起来看了一眼,轻声道“夫人,是王爷的信。”于是递到柳寒兮手里。
柳寒兮看封面写着“夫人亲启”,于是打开来。
寒兮吾妻
请恕我因急务在身,不能在新婚之夜与你见面。但来日方长,待回来再请罪。
劳烦你打理王府事务,拜谢!
夫君擎风字
楚擎风,柳寒兮念着他的名字。
看到这信她竟有些动容,称她“妻”是什么意思?她深知这个时代,妻与妾是完全不同的存在。
她四处张望,这信落得这么是时候,说不定这家伙就在这府里哪里吧!不想出来而已。
据楼凤至所说,七小姐并没有与瑨王有任何的交集,之前也从未听七小姐提起过他。所以,他娶她和她嫁他一样,是有某种目的吧!
若真是喜欢的人,又嫁给了他,不可能不出现。
想到这里,柳寒兮又冷笑了一声,将信收好。
不出现也好,倒省事了,之前惠妃还怕她因为瑨王不在而会闹,就提前给她打了预防针,说是这瑨王行踪不定,也许明日就回来了,也许一月能见到,也许一年都见不到,让她忍耐,这反而是如了她的意,痛快地答应了。
柳寒兮打了个哈欠道“都该干嘛干嘛去吧!今晚的事情,谁要说出去一个字,自己知道后果。”
大家哆哆嗦嗦地下去了。
柳寒兮问多的那只鬼“你是?”
“回小姐,伥鬼仇霸。”
她细看了看,人如其名,是个五大三粗的中年男子。伥鬼,即被老虎吃掉的人成了鬼。所以这位一定不是路过山里被老虎吃掉的,而是学武松去打虎没打得赢然后被吃了吧!
柳寒兮收回了三鬼入旗,又让人送了吃的到房里。她和菁娘边吃边说话。
“明日,这几十号人,还不知道能起来几人,我看今日有人道都走不动了。”菁娘道。
“菁娘怕不怕?”柳寒兮这才想起,刚才也没通知下菁娘,不知她有没有吓着。
“我不怕,我看那旗就知道是法器,定是那位天师赠予您保护您的!”菁娘笑道。
说到那位天师,柳寒兮又红了眼。菁娘并不知道两人之间的纠葛,所以还以为是因为成亲当日新郎不在而不开心。
“小姐不要着急,我也打听了,瑨王生得一表人才,而且为人谦厚,只是爱远游不常回家,等他回来见了您,肯定不会想要离开了。”菁娘安慰道。
“还有你!明明是个神兽充什么猫精?!”柳寒兮对正四处闻着的白冽道。
“腓腓也是猫,一样有妖气。”白冽呵呵一笑。
“所以……他知道你是……才……”柳寒兮想到这里,一句话也说不完整了。
“嗯!不然呢!什么精怪能在他手里活下来啊!即使和你有了血契,他也一定会想办法解了,然后弄死我啊!所以我故意给他看了我的碎玉珠,也不算太笨。”白冽答道,一说完才知道坏了事,她的脸色已然不好了。
黑暗中,还有两双眼睛在盯着柳寒兮所在的房间。
“她和那天师关系不一般吧!”阎霄冷着脸问。
他为了找玄灵匙,去了天上一会儿,地下已是半月有余。刚好出来就看到柳寒兮成亲。他让破云杀了她的丈夫,破云却发现无从下手,这人根本不知道在哪里,并没有回来成亲。
“是,帮她收了神兽,还教了她御鬼之术,可能不是想害她,而是……”破云不敢往下说。
“无论如何,快点找齐法器,让我的月儿回来。”阎霄皱起了眉,不快之色尽显。
“可是,巫女魂魄回来,却仍是人肉之身,不能跟我们回地府,您也……”破云没有爱人,他并不知道阎霄的想法,甚至是不解。
“只要她记起我了,我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都不重要。”阎霄答,他对两人的羁绊抱以了极大的信心。
“是,玄灵匙易了主,怕是有人也像我们一样需要它,我会尽快去找下落。”破云隐隐担心。
“嗯,月儿,我自己守着。”阎霄看着屋里灯灭,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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