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皮猴子’这个称谓让冯锡范勃然大怒,怒声骂道“一群毛都没褪干净的猢狲也敢沐猴而冠,臣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东西敢这么说,臣扒了他的皮。”
“希范!愤怒是弱者的表现,人家瞧不起我们是有理由的,我们上万人围攻人家千人左右的城堡都打不下来,凭什么让人家尊敬我们?”
“这”冯锡范被问住了,确实是如此,无论是老藩主,还是现在,若是兵力相当郑氏之兵真的打不过这些西夷。
“别看我们将他们打败了,人家心里并不服气,在他们的心里一定在想,你们不过是仗着在自己的家门口,占据人数优势,以人海战术赢得了胜利。
若是他们人足够多,他们绝对不会向我们投降,这些白皮骄傲着呢!”
“那就打到让他们臣服,有生之年,臣一定带着兵船,打到这些西夷的家门口,一把火烧了这西夷的鸟国都,不然难消臣心中这口恶气。”
“好!有这个志气就行,寡人等着这一天的到来,你若能扶风万里扬汉旗,寡人不吝公侯赏赐。”
“那臣就提前将这个爵位预定了,总有一天臣会实现这一目标的。”
“在实现这个目标之前,你还有一个重要的任务,那就是甄别这些俘虏中的工匠,无论是什么工匠都必须要把人留下来。
我们既然已经落后于西夷,那就要放下身段认真学习人家,师夷长技以制夷,不丢人。”
给冯锡范交代下任务之后,郑经率领船队返回安平王城,在路过南澳的时候,将张煌言的人马暂时安置在南澳岛上,攻打琼州需要一个周密的计划,这么远的距离跨海远征可不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回到王城,郑经稍微休整了一下,将方以智一家人安顿好之后,立刻召集文武群臣商议打琼州府。
“王上!臣反对,琼州府是大明出了名的边鄙之地,而且离得承天府又那么远,打下来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掌管着郑氏钱袋子的户官郑省英第一个出来反对。
“臣也反对,我们现在出兵要打也应该打福建、浙江这样的膏腴之地,打琼州府太不值得。”兵官洪旭也出来反对。
“你们呢?也是反对的观点吗?”
“臣等请延平王三思!”
这话一出,郑经就明白了,所有人都是一个论点,那就是琼州没有任何的价值。若不是郑经是穿越者他也会反对打琼州,距离太远,又太穷,实在不值得耗费太大的精力分兵把守。
好在穿越者的优势就在于先知,郑经挥手压下众文武的声音,沉声说道“诸位臣工反对的都有道理,可是你们却忽略了一个我郑氏的最大问题,我郑氏严重的缺铁,没有铁别说打仗了,我们连种地都会无比的艰难。”
“可是王上,琼州也没有铁啊!”郑省英质疑道。
“若是寡人说琼州有铁,而且有我们几百年都用不完的铁,你们觉得这琼州该不该打?”
铁有多重要,自古都是官营就可见一斑,自古以来都是盐铁官营,正是因为这两样东西太重要,各个当权者都要将这两样抓在手里。
“王上所言当真?”洪旭急切地问道。
“千真万确,寡人也是无意中听有懂苗语的朋友说起,苗人进山随便捡块石头,用火烧红捶打,就能得到一把不错的柴刀。
寡人由此推断琼州不但有铁,而且还是好铁,这样一座大铁矿,就凭着我们现在的用铁量,几百年能用完都是快的。”
“王上,您拿我们这些臣下当傻子吗?凭着这么一句话就相信琼州有大铁矿,您就算是编瞎话也编的认真一些。”洪旭语气沉痛地说道。
郑经脸上一点儿尴尬的意思都没有,干笑两声说道“诸位!如何得到的这个消息,寡人不能向诸位透露,不过寡人所说绝对是千真万确。
大家有消息灵通者应该已经知道,寡人已经将在四明山坚持抗清的张苍水部接到了南澳岛,未来张苍水部将会驻守琼州,与我郑氏一同协防琼州。
琼州有铁的消息,寡人也告诉了苍水先生,诸位觉得这么大的事寡人会与张苍水开玩笑吗?”
“王上!臣等绝对相信王上所言!”文臣武将这回的声音整齐了很多。
“既然大家都相信寡人,那么大家支持打琼州吗?而且寡人还要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那就是琼州府有一块地方,常年炎热干旱,非常适合晒盐,若是能够在那里修建起晒盐厂,那可是一个躺着都能数钱的生意。”
这下子这个时代最挣钱的两项产业都有了,一众文武官员,瞬间变成了好战分子,纷纷鼓噪要求尽快出兵拿下琼州府。
做通了文武的工作,再谈出兵的问题,郑经就不着急了,打琼州府非常容易,只要将舰队把雷州府与琼州府隔离开,剩下的就是将陆师派到陆上接受城池。
更重要的是如何防备满清的反扑,满清做为一个大一统的政权,被人偷了一府之地不可能没有任何的报复手段。
不同于承天府隔着宽阔的海峡,想要与郑氏决战就必须要打造强大的水师,只有战胜了郑氏的水师,才能登陆承天府。
而琼州府与雷州府之间的琼州海峡最窄的地方只有不到四十里,划着小木船在风平浪静的时候都能渡过海峡。
这就给琼州府的防御增加了难度,完全依靠水师也不现实,老虎还有打盹的时候,万一什么时候,满清就偷渡成功了。
这就要要求琼州府的守军必须能够顶住第一波攻击,只要顶住这一波攻击,水师截断满清的援兵通道,那登上琼州府的满清兵马那就是瓮中之鳖。
那么要派谁去守琼州海峡,又安排谁帮着张苍水协防琼州府,防御满清可能的登陆作战。
一时间郑经也没有一个好的人选,只是吩咐工官何斌挑选懂采矿、冶炼的工匠,户官郑省英挑选前去挖矿的苦力,以及负责盐田开发的劳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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