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火枪手的掩护下,爆破手快速靠近城墙,在城墙下开始挖掘,这个动作在训练时已经演练过很多遍,真正到了实战的时候还是不可避免的出现错漏。
好在有兄弟部队的掩护,才没有出大的问题,一炷香的时间,三个棺材就已经埋好,爆破手们点燃引线,开始掉头发足狂奔。
就连刚才还在射击的火枪手,也是扭头就跑,一直被压制的无法抬头的清军看着莫名其妙就跑的郑军士兵,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参将本能的就感觉到了不对,海贼往回跑的时候,可没带棺材,棺材去了哪里?
“不好!快下”
还没等参将的‘城’字喊出来,就感觉脚底下如同地震了一般晃动,紧接着就是几声惊天动地般的响声。
“轰隆!”
“轰隆!”
“轰隆!”
琼州城的北面城墙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塌了下来,烟尘四散,就连往回逃跑的郑军士兵都没有逃跑烟尘的洗礼,一个个灰头土脸。
刘国轩没有参加鸡笼之战,只听延平王讲了这种炸城的方法,却没有想到会有如此大的威力。一下子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甚至都忘记了下达进攻的命令。
还是身边的前镇镇将翁天佑提醒他一声后才惊醒过来,连忙挥刀大声下令道“弟兄们!进攻!”
郑军如潮水一般冲向了垮塌的城墙,清军已经无法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当郑军冲进琼州城后,大的战事便已经结束。
等到天黑之前,郑军已经基本肃清了琼州的残敌,郑经赶紧命吏官郑泰张贴安民告示,告知琼州府百姓,王师收复琼州乃是吊民伐罪,对百姓秋毫不犯,若是有士兵胆敢以身试法,定斩不饶。
琼山城乃是琼州府第一大城,拿下了琼山城,其余的城池就交给张煌言去收复。既然要将琼州府交给张煌言治理,让张煌言带兵收复各个县城也是给他增加权威的机会。
琼州主要的膏腴之地都分布在北边,从西到东分别为儋州、临高、澄迈、琼山、文昌。只要控制好这几个州县,也就掌握了琼州府大半的人口,其他的如万州、崖州以及下辖的一些小县在明末清初的时候,基本上就是贬官所去的地方。
琼山城安定下来后,郑经提着的心终于落了下来,笑着对一直跟在身旁的张煌言说道“苍水先生,剩下的事就交给你了,有什么需要尽管提,寡人只要能帮忙的一定不推辞。”
“延平王!臣下没有别的要求,就想问问延平王最希望的琼州府应该是个什么样子的?”
郑经注意到了张煌言对自己称呼上的改变,不过他暂时还不想接纳他,一个理想主义者,若是自己的理想没有经历失败是不会回头的。
只有张煌言切实地明白他坚持的那一套东西是没有出路的,他才会真正的低下头,改变自己的思想,杀掉一个人容易,想要改变一个人思想太难。
“苍水先生,寡人已经说过琼州府交给先生治理,寡人不干涉你的任何行政,寡人其实很想看一看以先生理想的行政方式,琼州府到底能够治理成什么模样?”
张煌言苦笑一声道“延平王!儒生最大的问题就是眼高手低,讲起道理滔滔不绝,真要去施政便成了狗咬刺猬无从下嘴。”
“苍水先生也可以按照先生的方式进行变法图强,整个琼州府都是先生说了算,不会如王介莆、张叔大等先贤到处受到掣肘。
只要先生愿意,琼州府就是一张白纸,先生想怎么涂抹就怎么涂抹,安全上由寡人的军队负责,先生只要帮助驻军解决好后勤问题就好。”
张煌言发现郑经说的很认真,不禁问道“延平王为何坚持要按照臣下的主张进行治理,臣下并无治理地方的信心,臣下这么多年反清抵抗,根本就没有地方行政的经验。”
郑经这下明白了,敢情张煌言是担心自己没有执政经历,若是让他自己治理,能够治理好还好说,若是治理差了,张苍水的一世英名可就付之东流了。
想明白这一点后,郑经顿时就有了主意,他想到了后世的雍正摊丁入亩、火耗归公,官绅一体纳粮的改革,若是张煌言敢这么干,郑经绝对力挺他。
当时郑经就把这个改革政策给拿了出来,一番话将改革的内容说完之后,张煌言脸都绿了。真要这么改革,他还不被读书人骂成堪比操莽啊!
“延平王!总得给士绅留点儿体面吧!”
“体面?现在想起来要体面了,剃发易服的时候,可想过要体面,连祖宗都不要了,还想着要体面。
要寡人说,就拿剃发易服说事,百姓无知,不知者不罪,这些读书人可是满嘴的仁义道德,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可轻易毁伤是不是读书人说的。
不想交税也行,那就离开琼州府,到满清的地界上去,我们敲锣打鼓欢送。”
“延平王有没有想过,一旦琼州府推行这官绅一体纳粮的新政,必定会将大陆上的士绅彻底推向满清,到时候我们反攻满清的时候,可就难上加难了啊!”
郑经冷笑道“就算是现在他们支持我们吗?估计我们在满清上下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将我们定义为海贼了,都是贼了,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只要我们拳头硬了,不服气的就打服他,我郑氏需要拉拢的是底层的百姓,而不是这些高高在上的士绅。
我承天府没有士绅基础,一切都是从零开始,寡人制定了从寡人往下,任何在延平王府有官职者都不得购买土地。”
“延平王!若是所有有官职者都不得拥有土地,如何保证他们的生活问题,总不能当官的日子过得还不如普通百姓吧,那谁还愿意去当官?”
“官员的待遇肯定是要提高的,一方面是提高官员的薪俸水平,另一方面要加大对官员的监督力度。确保官员头上始终都悬着一把利剑,让官员不敢肆意妄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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