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兴文挑着主要的政事项郑经做了简要的汇报,郑经虽然对听汇报不怎么感兴趣,不过他不可能每天跑到各地去盯着地方官施政,奏疏与汇报就成了郑经了解地方的主要手段。
郑经有一个习惯就是每到一地必须亲自到一处地方进行视察,去了解当地的生活情况如何,社会发展状况。
这些地方都是郑经临时决定,为的就是不给地方官粉饰太平的时间,只有如此郑经看到的才是最真实的情况。
不过郑经的这种随心所欲的想法却让负责安保的杨来嘉苦不堪言,生怕哪个不开眼的百姓上来给他们的延平王来一刀。
政事汇报完之后,终于轮到了谢永常汇报陆军的治安工作,相比于海军的轻松而言,陆军的责任重大。
不但要负责整个吕宋的百姓安全,还要在吕宋进行士兵招募与训练,唐兴文汇报的吕宋拥有不到二十万人口,那是只包括编户齐民的移民百姓。
实际上土人劳工与劳改营劳工的数量三倍于移民百姓,这些劳工才是陆军关注的重点,谢永常非常担心种植园主的压榨会导致这些土人起来反抗。
因此谢永常在劳工数量最多的八打雁部署了重兵,随时应对土人可能出现的反抗,然而事实上这些土人在种植园中根本没有反抗的想法。
种植园为他们提供了稳定的生活保障,这些奴隶主为了繁衍家生奴才,还给一些表现好的劳工配上了女人。
有了女人的劳工,更加没有了反抗的念头,对于这些土人来说每天能够吃饱,睡觉的时候不会有猛兽侵袭,这就已经很好的生活。
至于华夏百姓追求的幸福生活,为后代谋划的想法,在土人眼里就是狗屁,及时行乐才是这些土人最真实的想法。
尽管这些土人很老实,丝毫没有起来反抗资本家的觉悟,可是谢永常却不敢掉以轻心,就算出现一次暴乱,对自己的职业生涯都是污点。
郑经临走之前,单独接见了一次谢永常,郑氏之臣都知道郑经的习惯,只要延平王单独召见臣属,大概率是要委以重任。
谢永常怀着激动的心情在吕宋府衙门,原来的马尼拉城市政厅见到了郑经,不同于迎接延平王时的一团和气,此时的延平王表情非常的严肃。
郑经都没有发觉,自己这几年的威严与日俱增,手下臣属越来越怕他。就连身边的近臣说话都变得小心了许多。
谢永常进门给郑经行了一个军礼:“臣后军都督拜见延平王!”
郑经正在看来自满剌加的奏疏,连头都没有抬,淡淡地说了一句:“坐吧!等寡人看完这份奏疏。”
“是!”
谢永常偷眼瞄了延平王几眼,发现延平王的表情阴晴不定,心中不由得忐忑了起来。
过来有一盏茶的时间,郑经终于放下奏疏说道:“怠慢谢将军了,是寡人的不是!”
“王上日理万机,臣等一会儿算不得什么大事。”
郑经微微点头道:“好了,客气的话就不说了,我们开始说正事吧!谢将军本来一直是在指挥骑兵,由于我郑氏缺马,这骑兵的规模越来越少。到现在整个编制已经不足五百人马。
而你这个骑兵主帅也变成了步兵主帅,调到了吕宋。以你多年的骑兵经验,若是战马足够,多长时间能够训练出一支可以正面作战的骑兵?”
谢永常心里就是一动,延平王不可能无缘无故地问他这样的问题,藩府肯定要有大动作了,难道说王上有攻打大陆的打算了吗?
“王上!骑兵与步兵不同,若是士兵没有骑马的基础,光是骑马的训练就需要至少一年以上,才能保证士兵与战马形成比较默契的配合。
可是想要达到北方蛮夷那样的骑术,那更是得经年累月的练习。人家的骑兵都是打小在马背上长大的,我汉人与牧民相比天生处于骑兵劣势。”
郑经打断谢永常的话说道:“谢将军!寡人不是要让你将骑兵训练成如草原骑兵那样骑术精湛的骑兵。
寡人的要求不高,能够长途奔袭不从马上掉下来,下马之后立刻就能整队投入战斗。”
谢永常愣了一下,问道:“王上这是打算将骑兵当步兵使用吗?”
郑经点了点头说道:“你可以这么理解,寡人预想中的这支军队叫做快速反应部队,所有人员配备马匹,不过并不是以骑兵的方式作战,而是到达指定位置之后,下马作战。
步兵的训练方式与其他步兵没有如何区别,只是比步兵多了一项骑马的训练。”
“王上!臣还是希望保留一定骑兵,就算是如今火器犀利,可是骑兵依然大有可为。一些关键的战斗,若是有一支骑兵进行突袭和侧翼骚扰,对敌人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谢将军说的不错,寡人所设想的这支快速反应部队里,骑兵也是其中的一部分,只是正如你所说,骑兵难以训练,成军不容易。
寡人建议先成立骑马的步兵,然后从这些步兵里,选拔骑兵种子,到时候骑兵与骑马步兵和骑炮兵配合。
这样的一支军队将是所有敌人的噩梦,谢将军有没有信心为寡人组建一支这样的军队?”
“臣怎么可能不愿意,率领骑兵冲锋陷阵是臣做梦都想做的事。”
“既然如此,过些日子,会有其他将领前来与谢将军交接,你要做好交接工作。”
“臣明白!可是王上,想要训练骑兵,我们得有马啊!就每年从朝鲜与倭国弄到的这点儿马还良莠不齐,大部分都用在了城市交通与邮驿系统。”
“战马的问题,由寡人来解决,你的任务是从整个陆军中暂时挑选出一个镇的士兵进行骑术训练,为接下来战马到位之后全面换装做准备。”
“王上!若是各个军队不放人怎么办?”
“寡人给你一道诏令,排长以下的士兵,各个部队必须无条件放行。”
“有王上的诏令,臣就放心了!”
谢永常非常识趣地没有问延平王是不是准备打仗了,他知道有些话在没有明说之前,是坚决不能说的。
不过想到去各个部队掐尖子的时候,各个都督府的嘴脸,谢永常就非常的期待。就想看这帮子家伙一副恨得牙痒痒,却又拿他没办法的样子。
陆军内部也是有争斗的,各个都督府都在明争暗斗,都希望自己麾下的军队是延平王麾下最强大的军队,能够在战争中大放异彩。
安排过谢永常的新任务之后,郑经就在想着让谁来接替谢永常指挥吕宋的人马,随着郑氏的地盘扩大,各地的将军的安排都进行精简。
现在一个地区布置双长官的情况也需要进行调整,这些能打的将军更应该投入前线当中,因此郑经决定让刘俊一人担负起整个吕宋的防务。
这样在吕宋的军事主官就成了陆军以刘俊为主,海军以谢凤山为主的局面。没有谢永常的约束,刘俊也能放开手脚与谢凤山合作对付苏禄群岛上的土人。
满剌加与旧港地处对抗西夷的前线,处于军管的状态下,双长官的制度不能改变,不但不能改变,军事力量还要不断的加强,尤其是海军,在与满清开战之后更是要加强。
打发走谢永常之后,郑经决定出城去移民的村寨走一走,为了不惊动百姓的生产生活,郑经一副富商打扮,杨来嘉扮作护卫,洪磊扮作长随。
出了马城的南门,一路溜溜达达地便来到了涧里镇,对于延平王这种喜欢微服四处乱窜的行为,杨来嘉是非常的头疼。
可是却无法劝阻,只能硬着头皮暗中增加人手保护,还不能影响百姓的日常生计,若是被延平王发现他们这些侍卫扰民之后,挨批的肯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