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经给朝鲜的这个承诺,让朝鲜君臣感激涕零,与满清的只知道盘剥一比较,朝鲜上下顿时感觉这才是亲爸爸啊!
除了青瓷这个大单之外,还对朝鲜生产的原木、毛皮、野山参等进行了采购,郑经像个善财童子一般在朝鲜的大肆采购,让朝鲜上下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满血复活。
郑经君臣在汉城受到了朝鲜国王的盛情款待,一次次挽留,希望郑经能够在汉城多盘桓些日子。
俗话说钱能通神,郑经的大笔撒钱换来的朝鲜上下的一片赞誉,而对于华夏来说,也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这就是双赢的局面,未来的东西方碰撞,不能单独依靠华夏一家与西方列强对抗,而是需要整个整个华夏圈的所有国家。
华夏的这个圈子做的越大,华夏文明圈在世界的影响力就越大。天下那么多的土地华夏占不完,也管不过来,与其白白便宜了西方列强,不如让忠诚于自己的小弟占据。
在双方谈到最深入的军事层面时,朝鲜君臣看到华夏陆军整齐的军容,以及海面上威武雄壮的军舰,便提出了希望华夏帮助朝鲜完善国防建设,并提出采购华夏武器。
有了与安南北郑和吴军的军事合作经验,双方之间很快便达成了军事合作意向,朝鲜提出按照华夏军队的表征先采购两个镇的全套武器进行装备,并且由华夏军官进行指导训练。
同时朝鲜水师,也希望采购华夏的军舰,进行自家水师的更新换代。最大型的战舰华夏不会卖,朝鲜也装备不起,于是便选择华夏的大型夹板船做为朝鲜的主力战舰,配合小型夹板船组建新的水师舰队。
朝鲜刚刚从华夏手里赚取的银子,还没有捂热乎就又被华夏掏了出去,可是朝鲜上下却都认为是自己赚了。
结束对朝鲜的成功访问,郑经率领舰队到济州岛与华夏主力大军汇合后,一路西行进入来到天津港。
事先得到消息的何义带着天津的文武官员早早便等候在了天津军港的码头上,时隔两年的时间再来天津,天津已经大变样。
原本简陋的码头已经实现了混凝土硬化,深水码头能够轻松停靠‘天津’舰这样的大型军舰,已经是一座不折不扣的大型军港。
做为华夏统治北方的中心,华夏重点打造天津,力争将天津打造成北方第一重镇。
如今的天津有三大支柱产业,第一产业是晒盐业,天津周边优良的光照条件,是理想的晒盐基地,能够大批量的生产食盐。
第二产业是水产品深加工,渤海湾是天然的渔场,大海里有数不清的鱼虾,后勤部在天津成立了水产罐头分公司,专门进行海产品的捕捞加工。
第三产业是毛纺织业,从草原上获取的羊毛在大城子经过粗加工后便运到了天津进行深加工,草原上的蒙古细毛羊的毛质虽然赶不上斗牛国的伊比利亚绵羊的品质,不过生产低端的毛呢完全没有问题。
为了支持毛纺织业的发展,郑经下令海陆两军的冬季军服必须使用天津生产的毛呢面料,毛呢面料厚重,并不受达官贵人喜欢,可是北方的穷苦百姓却非常喜欢,价格便宜又结实耐磨,非常符合老百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的生活习惯。
有了这三大产业的支撑,天津的人口就跟吹了气球一般短短两年时间就膨胀起来。围绕着三大产业服务的各种小商贩在天津形成了聚集效应,天津原有的城池已经无法满足天津发展的需要。
天津城开始向外扩张,城墙已经影响了城市的通行效率,在得到郑经的许可后,天津总督何义决定将除了城门这样有历史纪念意义的建筑保留之外,其他的城墙全部拆除,整个天津城围绕海河进行重新规划。
旧城改造是个大工程,这里面涉及到的很多的问题,一不留神就会招致百姓的群起反对,吃力不讨好。
何义一直紧盯着旧城改造的进度,生怕出一丝的差错,辜负了大王的信任。郑经到来的时候,正是天津旧城改造的关键时刻。
改造旧城最大的难点不在于拆和建,而在于地下给排水的建设,这些基础设施关乎一个城市的整洁程度,一座城市是干净整洁,还是污水横流,臭气熏天,排污通道是否通畅是关键。
而给水就是华夏现在正在推广的一项新技术,那就是自来水工程。主管道使用砖石水泥修筑,入户管道使用南方经过特殊处理过的竹管,这些竹管的都是经过精挑细选出来,基本上保证粗细一致。
出水龙头采用铸铁铸造,橡胶的使用保证了水龙头的密封效果,自来水的安装非常的不顺利,老百姓祖祖辈辈也没听说过用水还要花钱这种事,因此对于吃水花钱的问题有很大的抵触情绪。
天津靠着海河并不缺水,院子里随随便便就能打井,很容易就能打出水来。这样的条件下,让百姓接受花钱吃水,非常困难。
然而城市化建设,统一管理给排水,又是城市必须解决的问题,因此天津各个基层的官吏为了自来水工程与老百姓磨破了嘴皮子也没能将问题解决。
何义愁的不行,在郑经进了天津总督大院,刚坐稳屁股,便跟郑经大倒苦水。
“大王!这天津百姓的觉悟认识与承天府百姓的觉悟相差甚远,因为自来水工程,臣带着各级官吏与老百姓好说歹说就是油盐不进。”
郑经笑了,笑的非常开心。
何义不解,疑惑地问道:“大王为何如此高兴?”
“寡人高兴的不是你没有将自来水工程完成,而是高兴你们没有用逼迫的办法让百姓就范,如果极限施压让百姓就范,百姓就算是屈服也不会心甘情愿。”
“臣明白大王的意思,臣也不敢做这种被百姓戳脊梁骨的事,可是这自来水工程对百姓来说明明是好事,真不知道百姓为何就是不愿意接受?”
“这不是明摆的事吗?对于老百姓来说,花钱的事永远都谨慎又谨慎,哪怕这一个月只花费个十几文、几十文,老百姓也会觉得非常的吃亏,因为老百姓原本是不用出这点儿钱的。”
“可是大王,这自来水工程还做不做了,不能因为百姓不愿意就将城市建设停下来,毕竟百姓是愚昧的。”
“治理国家是一门大学问,不是对错这么简单,百姓确实愚昧,这也是寡人一直要推行全民教育的原因。
不过再愚昧的百姓也能看到利益,我们这些上位者看的是长远的利益,而百姓看的是眼前利益,在制定政策的时候我们就要兼顾长远利益与短期利益。
就拿自来水工程来说,官府投资自来水工程,是利国利民的工程,可是短期内百姓是不会理解自来水的方便。
那官府就要做一个试点进行安装,比如一些在旧城改造中一些杂乱无章的住房需要进行拆迁重建,这些重建的房屋可以直接将自来水接入。
这些新建的房子只有一小部分会分给原本拆迁的百姓,大部分房子都会做为商品房进行销售,对于房屋买卖华夏百姓非常熟悉,自古华夏就有房屋交易,甚至还有专门为房屋买卖成立的牙行。
而我们要做的就是由官府主导公开将房屋进行商品化,只要我们宣传到位,天津的商品房买卖试点就会大获成功。
当老百姓看到这个标杆式的新式住宅项目带来便利性和舒适性,都会以能够入住新式住宅为荣。
这新式房屋的第一批住户就是天津的各级官吏,这些为华夏华夏服务的官吏必须集中住在一起,既方便管理,也能减轻安保难度。”
其实郑经的这种建议对于古人来说一点儿都不稀奇,不就是在展开之前先搞一个试点,等到试点成功了再逐步扩大。
不过这种办法绝对好使,老天津城的第一批拆迁户在一年后都领到了新房的钥匙,按照拆迁时候的规定,不管家里有多少口人,只按照原来的房屋大小进行新房分配。
同时按照户籍人口的多少补偿拆迁这段时间的租房费用,新式住宅项目是郑经参考了后世的小区住宅建设经验,不过房屋只有三层高度,建的太高建筑材料很难承受高度的压力。
即使如此,这样成片的三层住宅,也成了天津的一道风景线,随着第一期工程的完工,天津城的第一批拆迁户拿到了新房的钥匙。
新的房屋与老百姓的老式平房最大的不同就在于新式房屋采用了新式的独立供暖系统,也就是老百姓所说的土暖气。
至于百姓要不要取暖那是老百姓自己的自由,官府并不干涉,由于城市的发展,需要大量的煤炭进行取暖。
为了满足城市的煤炭需求,华夏工业部门,在控制区内四处寻找煤矿,在工业部门在永平府发现了一座大型煤矿。
同时又在永平府的迁安等地发现了大型铁矿,这可把工业部门高兴坏了,这样的条件简直就是昌化——鸿基煤钢联合体的翻版。
何斌立刻从各地抽调精干的工业力量赶赴永平府,开始搭建生产班子。
同时,天津途径永平府到山海关的公路也在有条不紊地施工,两年的时间已经修到了永平府滦州,正好修到了煤矿附近。
永平府的煤炭源源不断地通过这条高等级公路输送到天津,保证了天津的燃料安全。陆路运输的成本比较高,在铁路还在研究当中,水运就是最理想的货运方式。
何斌亲自坐镇滦州指挥滦河的水文调查与河道清淤与拓宽,使得滦河下游河道能够通航一千料以下的平底内河船只。
水运的发展推动了永平府钢铁产业的发展,何斌将钢铁厂选在了滦州煤矿的旁边,从迁安等地开采的铁矿石,经过初选之后,运送到滦州进行冶炼。
滦州因为有了煤钢联合体,一下子就从原本的边塞小城成了华夏重要的重工业城镇,州城的人口持续上涨,对周边的乡村形成了虹吸效应,就连府治卢龙县城也在滦州的虹吸效应下黯然失色。
满清的永平府知府如今更是成了一个摆设,除了每年黄册上规定的税收之外,永平府收不到一两多余的银子。
只要他敢向百姓摊派,百姓就往华夏的治下跑,永平知府多次向京城上疏,请求朝廷与华夏方面交涉,然而忙于迁都的满清朝廷哪里有心思管永平府这个注定会被华夏控制的地方。
从条约签订的那一天起,满清上下就有了共识,那就是永平府与登莱二府已经不再属于朝廷,南北的两条路一修,朝廷任何的人事调动都要经过天津总督府的批准。
等于一举一动都在天津总督府的监视之下,再加上公路附属地的加持,这些地方就成了飞地,指望现在风雨飘摇的满清朝廷能够对飞地能有多大的影响力。
永平知府在发现回力回天之后,非常识时务地投入了华夏的怀抱,这位知府姓常名文魁,辽东广宁人,是典型的满清入关后提拔起来的辽东汉人。
要说汉人里在满清阵营里得利最大、感情最深的当属辽东汉人,满清入关后的用人顺序是首选满洲、其次蒙古各旗、其次辽东包衣、其次辽东汉人、最后才是关内的汉人。
若不是被逼无奈,常文魁断不会选择投靠华夏,何斌通译出身,长袖善舞,虽然对常文魁不怎么喜欢,但是却依然以礼相待。
以后满清的官员会有越来越多的投诚者,总不能全部打入另类,也要适当的启用一批,以安天下人心。
常文魁这样算不上什么正途出身的文官,反而比那些两榜进士出身的官员更容易转变思想,何斌将他留在身边当做幕僚,对周边地理、人文有什么不明白的地方便向常文魁询问,双方之间的相处也算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