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程。
韩东，关新月，梁海一辆车。房车里坐着江雨薇等人一行。
酒店已经安排好，市中心的一家五星级。开了两个总统套，及四个次层标准房。
一切妥当，把人也送进房间，剩下两人之时。关新月方才打了哈欠，满脸困顿。
韩东定定看着，用手撩了下她头发：“困啦？”
“嗯，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在海城总失眠！”
“这不是小事，明儿抽时间陪去看看大夫，调整下。”
“不用，就是考虑的比较多，过阵子可能自己就好了。”
关新月截住话题，亲昵揽住了韩东胳膊：“最近也挺累的吧！”
“我还成。”
“都廋一圈了，眼睛也没神儿。”
昂首，关新月抚了抚男人侧脸：“一个人的时候，要照顾好自己，什么也没身体重要。”
韩东应着，抽手把人往怀里揽了揽：“不说这个，最近从媒体上看到不少关于通源的负面新闻，资金是不是挺紧张。”
“海城最当紧，通源那边再熬一阵子没问题。”
韩东抬了下视线，进电梯，摁了下楼层：“是我一直在拖着……”
关新月轻抵他胳膊：“不要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再则，我看人从来不错，如果真的碰到事情，一定不会袖手旁观。不管能不能帮忙，我知道心里有我，都值得！”
韩东吐了口气，出电梯，走出大厅，沿途沉默。
关新月见他停步：“住哪啊？”
“住哪？”
韩东好似刚想这个问题。
他海城有一小套房子，关新月也有房产。
可本该顺理成章的话，停了停：“太晚了，我今天先住这，雨薇姐身体看上去不太好。远来是客，不宜住太远，再说明儿早上我就直接带她去雪场了，住这方便。”
关新月笑：“也是，让她们单独住这，是不礼貌。”
“嗯，明儿说。”
韩东心定，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下。
关新月顺势躲进他怀里，双手用力搂住了他脖颈：“我想了。”
“那，也住这。”
“才不要。”
“为什么？”
“又不想我。”
“谁说的……”
低声细语，关新月眼角余光注意到有客人走出，在往这边看。
脱离，撩了下头发：“别送，外头冷。早睡！”
“让梁哥开车慢点儿。”
关新月罕少有些俏皮，认真大幅度点头：“先回，看着上电梯。”
韩东唇角上扬：“月月，不像三十岁，像十八。”
“嗯？”
“很有少女感。”
关新月没什么威胁般瞪了一眼：“走了……快……”
“行！”
韩东佯装被她推动，大步离开。
关新月脸上笑容随着电梯门关闭，有些一闪而逝的落寞。
每个女人都是敏感的。
她再次见到韩东，几乎可以确定，他跟夏梦在上京市，一定有许多她不知道的故事。眼下状态，怎么掩饰，都让人可以察觉到的反常。
念头停留的时间不久，她随即抛之脑后。
过去的，就要尽量避免重提。至少，现在根本不是说这些的时机。
她选择了什么，对应的是需要承受什么，清清楚楚！
总有一天，一切都会不一样。
出门，夜色更冷。
关新月收了下衣服上车，安排梁海载她回家的同时，温声道：“梁哥，我记得说等东子来了，要回去一趟。什么时间走，别忘了告诉我。”
“国外有朋友帮我带了许多我用不到的东西，放着也是放着，占地方。”
梁海连摇头：“您太客气了。”
“应该的，是东子的战友，也是我特别尊重的人，从来都没敢拿当司机看……也不贵重，再推辞，我心里过意不去。”
“那谢谢关总。”
“得谢才是，如果不是，在海城哪我都没胆子去。呶，那边又有闹事的……一波一波的，真不知道还要多久才能像个正常城市。”
梁海顺着侧目，是路过的一家酒吧门前发生了纠纷，像醉鬼闹事。
他略有感慨：“关总，东子在这边做事业，目的特别单纯，我对他有些了解。倒是您……”
“有话可以直说，好听的我听，不好听我就当听不到。”
“哪，能说什么啊。是由衷佩服您魄力，在开始禁赌的海城，还敢陪东子赌这么大。”
“他没遗憾就行，我无所谓。”
关新月开了点窗，寒意让人神凝。她掏出案台上的烟点了一支。
烟雾徐徐环绕，也仅抽了一口，摁灭在了车内烟灰缸里。
很久没抽，早不习惯。
……
酒店里的韩东，也没那么容易入眠。实在困顿，才陷入了无意识中。
又做梦，似乎最近每一天，闭上眼睛，梦境便合着某种规律，如期而至。
有时梦到一些快忘了的事，有时又乱七八糟的梦到有别的人取代了他，和和气气的牵着女儿的手在散步……
那个男人看不清楚，前妻跟女儿他看的清楚。
有时画面转的突然，死去的桑剋兄弟又活了过来。汪冬兰红唇开合，冷森森的笑，笑他不自量力……
锥心的噩梦，不敢想的事情总诚实的显示在脑海中。
极限。
触及到了他所能承受的极限，会醒来，又会睡去。
房内动静琐碎。
外界朝阳渐起。
韩东睡的久，却觉起身走一步路，身体都透着乏意。
刺啦打开了落地窗帘，楼下人声鼎沸，车流来往。阳光高悬着，映衬在一些水渍未干的树木上。国外移植的树木，四季常青，星星点点的反光，让人神迷。
他来不及洗漱，第一时间打了龚秋玲电话。
不通。
这已经是他第三次打不通，其它通讯设施也处在不回应的状况中。最爱捣鼓视频的女儿，也好像两天没有找他开过视频。
换号码，换号？
韩东压了压太阳穴，敛神去洗漱换衣，拖着步子出门。没等去招呼江雨薇，路过之时就见她在同层的休息区跟张震等人在喝茶。看情况都起的早，自个反而最晚。
“东子，早餐还没关呢，想吃什么，我去帮弄点。”
张震抬头，招呼了一声。
韩东哪有心思吃早餐，走过去，入座客套了几句，引入正题：“雨薇姐，今儿有没有心情？有的话，去雪场看看。新月她们估计都先到啦……”
江雨薇抿了口茶：“先吃饭吧，吃完我跟一块去。”
“这也管。”
“别贫，让吃饭有目的，到雪场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