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然发着呆,傅思媛很长时间才回神:“夏总裁。事实证明,我们家老头,没害老公。在这都耗一天了,该回酒店了吧!”
“不然住这也行,只要不嫌简陋。”
夏梦确定丈夫完好无损,心情大变,理智也找了回来。被傅思媛挤兑的无地自容,闪烁其词:“叔叔是不是在生我气。媛姐,我不是故意的……”
傅思媛乐:“跟开个玩笑。一家人,是不是故意无所谓,只要大家不放在心上,不是事儿。老头大度着呢,能容天下,怎会容不下自己儿媳。”
“不要多想,伤他的不是那些不着调的话。是小东子,以为他不担心。我爸妈对他,比对我好多了……比起小东子来,我不过是多了个养女的标签。”
养女?
傅思媛如常:“韩东没告诉过啊。”
“说过,是我觉着您真像傅叔叔的亲生女儿。一样的大气,雍容……”
“打住打住,这些好听的等老公回来,对他说。我不爱听!”
“真心话嘛。再则,我还跟他说好听的。等他回来,我不揍死他,没个消停的时候。媛姐,知道他多过分吗?我们俩结婚以来,隔三岔五的让人提心吊胆。我觉得跟他一块生活,我的生命质量要大打折扣。后悔死了跟他结婚,不知道多后悔。”
傅思媛翻了下眼睛:“那离啊。”
“若非怕孩子受委屈,早离了。”
“这么说,这些天废寝忘食,都装出来的。”
“那倒不是,关心归关心,也是他给我关心的机会。我们俩不结婚,没感情,自然就谈不上关心了。”
谈到废寝忘食,夏梦不禁打了个哈欠。但被傅思媛送出门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想多说几句。
俩人之前并没有过什么交集,属缘分使然。夏梦纵观自己所有的亲戚朋友,能让她产生真正信任感的人,仅仅寥寥几个。刚接触不久的傅思媛就是其中之一。
这个年长不几岁的女性,有着非同一般的淡定,明理,亲切。
“媛姐,傅叔叔这么厉害,怎么会想到出国的。在国内发展,应该也不会差。”
傅思媛放眼着夜空,以及零零散散洒下来的碎雪,敛了下衣服:“不冷么?”
夏梦跺脚取暖:“我年轻,抗冻。”
傅思媛莞尔:“我年龄大了,冷啊。要不就送到这吧。”
夏梦怕她离开,顺势挽住了她胳膊:“媛姐,再送一段。路上一个人都没有,我害怕。再说,没他消息的时候,不敢睡。有他消息的时候,一点睡意也没了。”
傅思媛见她果然越来越精神,失笑:“人挺有趣的。认识之前,没少听说韩东取了个拎不清的女人……我当时还纳闷。小东子这么精明的人,怎么可能。”
“谁都有年少无知的时候。我们过日子,婚姻又来的凑合,哪可能夫唱妇随,同心一致!现在不一样,他想做什么,我都尽量支持她。他脾气也变了不少……感情,是在互相了解中,由量变而质变。当然,也有那么一点点悸动跟感觉。”
“媛姐,说爱情到底是什么?”
傅思媛单刀直入:“爱情就是口是心非,明明爱的要死要活,嘴上从不承认。”
“哪有,他也配。”
“他配不配是们俩的事,夏总裁。有点稳重性,不休息,好歹让别人休息行不行。”
“还没回答我怎么不在国内发展。”
“没办法在国内,老头也不允许。谁让我是他,唯一的女儿。一辈子古板,只会对不相干的人变通。这么说,他这一辈子,可能就替韩东一个自己人徇私过。”
“我发现,们对韩东都特好……真的。”
“我妈照顾他,换个角度来看,他也弥补了我爸妈膝下无子的遗憾。相反,我不觉得我们对韩东有多好。事实上如果没有我爸,他普普通通当几年兵,转业后混个公职问题不大。一辈子不说人上人,至少会衣食无忧,财务自由。”
“反而被照顾着,颠沛流离。如所说,秉承着老头的意志,没太平过。我发自肺腑的,想替我爸跟道声歉……他应该也后悔,没见着,这几天急的头发都白了。爱面子,不说而已。”
“所以一切饮啄,都有规律,也属难得的缘分。”
夏梦消化着这些略深奥的道理:“媛姐,当初选修是哲学嘛,讲道理这么厉害?”
“那选修的应该是阿谀学,没事就阿谀奉承一下。”
夏梦噗嗤笑了:“咱们各自回家深造自己学科,明天见。”
傅思媛忙拒绝:“明天可千万别见,行行好,让我爸耳根子清净几天。”
“又挤兑我。”
夏梦嘀咕着,手机响了。她看了眼,跟傅思媛道别后,才接通。
温君洁的电话,应该是关于跟张敬业那桩合作的事。
她最近因为丈夫无心它顾,权,都是温君洁在代为跟古清河父子及张敬业接触。偶尔记起工作,多半是询问进度,缺乏精力深究。
“温姐,有事说。”
温君洁兴致颇高:“夏总,跟张总这次的合作,可以拟合同了。您什么时间可以回天海一趟,有些事需要您出面……”
夏梦并不奇怪,关于这个项目,她前思后想了许久。有意向加入,才将忙碌的温君洁临时抽调过来。这些天她不在,但清楚,项目进度在被古家父子推动,进展很快。
斟酌着,心里默算了下时间:“温姐,需要我办的事,明天我寄委托书给。尽量吧,先把能做的做好。我这最近,都未必有时间可以去天海。”
“另外,拟合同的时候不要跟古家父子产生分歧。由着他们定,定好,发给我,这边我亲自改。再有就是前期资金我已经跟普阳财务打过招呼,着手催促他们,提前准备好……”
“好的夏总。”
挂电话,夏梦坐上了傅思媛帮她临时准备的专车。车辆行驶中,她考虑到时间问题,强忍住再给女儿挂视频的冲动。
丈夫那边传来好消息,带动着将她乱麻一样的条理部理顺成了单线。
她现在最迫切的不是去处理堆积着的工作,而是想回家抱抱最近都没能上学的孩子。告诉她,爸爸在回来的路上。有他在,小茜茜可以正常去上幼儿园跟小朋友玩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