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魇先是一愣,随即看向宁翌辰的眼神中多了一分幽深。
“章怀世子,我想你是误会本少主了,本少主向来不是心慈手软之人,你觉得本少主会为了旁的人,几次三番来受你威胁么?”
他确实答应和宁翌辰合作,但这不代表他要处处受制于宁翌辰。
能让他退让的,从来只有一个夜姝凰。
宁翌辰勾了勾唇,似笑非笑:“凤少主说得是,我原也不该对您抱有希望的。您既然如此了,在下也不强求,您只要不来妨碍我和阿杳,想如何做便如何做。”
他知道凤魇的心思,他已经做了那么多,如今怎么可能会放弃?
如今这些话,不过是告诉凤魇,哪怕离了他,他也能解决好这件事,也并非是非他不可。
凤魇怎会不明白,他没再看宁翌辰,将目光重新放回到了夜姝凰身上:“夜姝凰,你希望我和宁翌辰合作么?”
这眼神,比之以往的邪气魅惑,竟多了几分认真。
夜姝凰蹙眉,这是她第二次看见凤魇流露出如此凝重认真的目光。
他这是在征求她的意见么?
她怎么就觉得那么讽刺呢。
夜姝凰的态度很冷淡:“这是凤少主自己的事,与本宫无关,凤少主无需问我。”
这样无情的回答,在凤魇的意料之中,就如当年,她离开幽异宫时,他鼓起勇气问她,可否留在幽异宫不回东陵皇宫,他会给她最好的一切,不会再欺负她。
可得到的,亦是夜姝凰冷漠至极的答案。
她当时说,她想要的东西会自己得到,不需要他的给予,让他好自为之。
可她哪里知道,如今他的这个问题,便是与她有关,息息相关。
凤魇低低笑了,只有他能感受到其中的苦涩:“宁翌辰,本少主既然答应了的事,便一定会做到。”
“只是……”凤魇话锋一转:“本少主当初说的,本少主容不下你,这也是真的。”
“这件事后,希望章怀世子你好好保命,本少主的手段比你想象得要多得多。”
说罢,凤魇再次重重地看了一眼夜姝凰,然后跳窗,离开了这里。
被凤魇这么一闹,她和宁翌辰久别重逢的喜悦之情似乎被冲淡了不少。
夜姝凰松开宁翌辰牵着自己的手,看向蓝珍,淡淡道:“蓝珍,紫珠和齐疏言她们两个已经快到京城郊外了,你和红凝跟着陛下派去的人一起去接她们。”
期盼已久的紫珠她们来了京城,蓝珍却没什么心情高兴。
章怀世子和凤魇说的那些话,把她的思绪弄得乱糟糟的,她又忍不住替她家殿下担忧起来。
但她也知道,这不是她操心的事。
于是,蓝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属下这就去。”
等到蓝珍离开后,宁翌辰似乎是再也克制不住内心的思念,一把抱住了夜姝凰,将头搭在夜姝凰的肩上。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低沉,似乎能蛊惑人心。
“阿杳,我很想你。”
夜姝凰的心似乎有什么东西化开了,此时此刻,她不想再问关于方才他和凤魇之间话里话外的意思。
她只想心无杂念地享受着这一次与他的久别重逢。
夜姝凰环手,亦是搂住了宁翌辰的腰。
她踮起脚,在他耳边轻声开口:“我也是。”
他对她思念如狂,她又何尝不是呢。
……
回到驿馆后,萧敏敏才终于发觉,自己受的那掌内力根本不是她自己能够承受得了的。
方才又逞强使用轻功回来,更是让内伤更加重了一些。
她的脸色惨白,已没有了一点血色,还未来得及吩咐手底下的人去请大夫。
“噗嗤”一声,又是吐了一口鲜血。
萧敏敏额头上冒着冷汗,她巍颤颤地坐在了椅子上,心里对那个对痛下杀手的美貌男子简直就是又爱又恨。
当真是个蛇蝎美人。
寒安准备来向萧敏敏报告她之前吩咐他做的事。
一进门,就看到萧敏敏撑着额头,极为虚弱的坐在椅子上。
向来冷漠无情的冰山脸,此刻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缝,他语气甚至出现了几抹惊慌。
“公主,您受伤了?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来伤您?”寒安快步走了上去,关切问道:“属下这就去给您请大夫。”
说着,便准备夺门而出。
听到了寒安的声音,萧敏敏才缓缓睁开了眼睛,她叫住了寒安,语气很是虚弱:“等等。”
寒安立马停顿住了脚步,回过头,看着萧敏敏:“公主,您还有什么吩咐?”
萧敏敏看着寒安,竟是笑了,颇有一种破碎的美感,很是能激起旁人的保护欲。
寒安看着,心跳如鼓,可大概是担忧害怕占了优势,身子在不住地颤抖。
究竟是谁伤了他们公主!
若是让他知晓,他定要将那人剥皮抽筋,让他永世不得超生!
“本姑娘没事,瞧把你吓得。”萧敏敏看似无奈地笑着摇了摇头,是在安抚着寒安。
寒安哪里会相信,他蹙眉,眼眸里难掩关心担忧:“公主,您就不要再骗属下了,您的脸色如此白,还是先让属下去替您找个大夫吧。”
“本姑娘又不是那些娇滴滴的大家闺秀,皮厚地很,这点小小的内伤碍不了多大的事的。”似乎是真怕寒安担心,萧敏敏想要站起身来证明自己没事。
可她似乎是太高估自己的,刚刚起身,就因为头昏脑胀一踉跄,险些摔倒,幸而寒安眼疾手快,一下子就搀扶到了萧敏敏。
在触到萧敏敏手腕时,寒安似触到了电一般,浑身打了个颤,他意识到是自己失礼了,急忙要松开,可萧敏敏没有力气支撑不住,另一只手下意识又搭了上来,寒安就算是想摆脱都摆脱不了。
更何况,寒安在内心深处,根本不想摆脱,他想要和公主近距离接触。
哪怕一小会,他就已经很满足了。
“大意了,本姑娘这伤好像真的有点严重。”萧敏敏有些尴尬地笑了,她的脸色依旧很苍白,说话也有气无力:“本姑娘交待你的事,你做的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