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最想要的答案贫僧已经说了,再多的,恕贫僧无能无力。”智缘大师不想说了,直接打了一声佛语,双手合上,闭上了眼:“阿弥陀佛。”
这个臭和尚!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这不是吊足他们的胃口么!
林暖微瞪大双眼看着智缘大师,还要开口说话,就听到智缘大师又是一声。
“贫僧还有话要与长乐殿下单独说,诸位,还是先离开一步吧。”
单独有话要与她说?
夜姝凰微愣,看向智缘大师,眼眸里多了几分复杂。
她的心微微沉起,有些东西似乎已经快要浮出水面了。
林暖微还是对于这个提议很不满,她站起身,拉住夜姝凰的衣袖,不服气道:“喂,师父,我可是你的徒弟啊,有什么话只单单告诉长乐妹妹而不告诉我呀?你不能这么偏心。”
说着,给了楚昭歌一个眼神:“你说是吧,昭哥哥。”
出乎林暖微的意料之外,一向和她一样爱看热闹的楚昭歌并不想再听下去。
他亦是站起了身:“师父,既然你有话单独要与长乐说,那我就先走了。”
林暖微难以置信,昭哥哥这是怎么了?
难道是因为当初把她绑走的人是他的父王,所以他觉得对不住自己,情绪低落,不想再彻底弄清楚这件事了么?
可她自己都并不是太在意这件事啊。
他是他,善亲王是善亲王。
昭哥哥他父王的罪孽,她不会迁怒到昭哥哥他身上。
长乐妹妹说了,善亲王所做的恶事很快便能天下皆知了。
她不会因为昭哥哥的缘故而漠视曾经善亲王对她的这些事。
想到此处,林暖微眼眸暗了暗,难道昭哥哥会因为这件事和她生疏么?
刚刚准备向楚昭歌伸出的手又缩了回来。
虽然速度很快,但楚昭歌还是发现了,他似乎看懂了林暖微眼眸中的情绪,温温一笑。
那是一抹极为温柔的笑,只对林暖微一人。
“我没事,只是想要静一静。”楚昭歌是这样说的,声音很轻,很柔。
林暖微的心一下子就定了下来,突然就很想哭,可还没来得及煽情,林县令夫妇亦是站起了身。
林县令对着智缘大师再次行了一礼:“大师,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智缘大师“嗯”了一声,睁开了眼,看着这几人相继了离开了这间厢房,并很体贴地关了上门。
“大师,您想要和长乐说些什么?”虽然猜到了智缘大师可能说的话,但夜姝凰还是要适当地装了一下傻。
面对着聪明人装傻,智缘大师表示很无奈,他问:“长乐殿下当真不知道?”
“长乐想,您不会是想说,微姐姐所经历的这些,其实一直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夜姝凰勾了勾唇,淡漠一笑:“就连大师您当初救下雪乐姐姐以及将雪乐姐姐交由林县令夫妇抚养,这些都是陛下的计划。”
父皇是一个有着雄才大略的帝王,他既然早就防备了善亲王,对于善亲王所做的一切便不会一无所知。
既然知晓了,还防由雪乐姐姐在温家祠堂被绑,若非无能便就是刻意而为之了。
至于缘由,夜姝凰想,大概是有两方面的原因。
一方面是想护住雪乐姐姐,一方面便是要威烈军彻底归天家所有。
“你这小丫头啊,虽然换了副身体,但脑子还是和从前一样灵活。”智缘大师无话说了,笑着叹了一口气。
这话,算是承认了夜姝凰方才的话。
“至于原因么,贫僧想,以长乐公主的聪慧,应该是能想明白吧?”智缘大师摸了摸自己的长长的胡须,问道。
夜姝凰点了点头,但她心里还是有一些疑惑:“既然如此的话,那当初善亲王绑了雪乐姐姐,您受陛下的嘱托将雪乐姐姐给救了,善亲王和北齐的计划失败,他们就未曾怀疑过什么么?”
便知道夜姝凰会问这个问题,智缘大师的表情再次神秘莫测起来:“你这丫头这么聪明。不妨再猜一猜?”
夜姝凰才懒得再动脑子了:“大师您爱说不说,您不说我直接去问我父皇了。”
话音刚落,夜姝凰便站起了身,看都不看智缘大师一眼,就准备推门而出。
“行了行了,贫僧告诉你好了。”智缘大师很无奈了。
这一个个的,都算得上是他孙辈的人,怎么脾气都这么大?一点耐性都没有,对于他这样德高望重的大师没有一点恭敬。
可一点都比不上他们父辈的人了。
“贫僧记得,小丫头你身边有个侍女叫蓝珍的吧,她很擅长易容。”
易容?
夜姝凰眼睛一亮,瞬间想到了一种可能。
看到夜姝凰这个表情,智缘大师便知道她想到了,于是接着道:“可一般的易容术只能维持只一时,要想彻底变成另一种相貌,便是易容术的最高境界。”
“贫僧也不知陛下是从哪得到的医书,竟将原本只有几分相似的女孩易容地和温雪乐一模一样。陛下托付贫僧偷龙转凤,用假的把真的温雪乐替换出来。”
“父皇让您做,您就真的做了?”夜姝凰用着怀疑的目光看着智缘大师。
虽然智缘大师是公认的不靠谱,但他也是不畏权贵的世外高人啊。
“大师,您可是普渡众生的得道高僧啊,万事万物在您眼中都是平等的,您怎么能为了帝王谋略而眼睁睁地看着一条无辜的年轻生命折损在您面前呢。您怎么就为了权贵折了腰呢,您还对得起您叩拜的佛祖么?”
瞧瞧这话说的,赤果果就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夜姝凰觉得,自己现在就像话本上说得那种白莲花。
智缘大师倒也没生气,他长长叹了一口气:“小丫头,你也曾是东陵的储君和长公主,权倾一时,你该不会不明白,所谓的佛法道法儒法,归根结底,都是为了巩固帝王的统治,一切都是都得为帝王的权力铺路。”
“所以,佛祖什么的,都是唬人的玩意,贫僧去供奉佛祖,只是求个心安,并不是为了死后能成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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