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三点一刻,蔡书文和夏语桐终于吃上午饭,还是换班吃。
饭是张杆去江西小炒打包回来的,三菜一汤,不多,但都是硬菜。
“泽哥,你也去吃点吧。”
“没事,我不饿。”
李丘泽望着门口依然没断掉的队伍,收钱收到手抽筋,嗅着软妹币的味道都嗅饱了,哪里会饿?
今天是正儿八经的开门大吉。
生意比他想象的还要红火。
他刚才抽身出来,利用萃茶机,给几个已经见底的保温桶里,重新续满基底茶。
现在客户少了很多,估计再有个把小时就能结束排队模式,但是以他在吉技生活一个月的经验来看,晚饭点还会有一个高峰。
原材料消耗非常严重。
他明天还得紧急去补货。
当然这是好事。
累点不怕,现在不累,难道腿脚不利索了再去为生活奔波吗?
他可没忘记自己的目标:三十岁之前实现广义上的财务自由。
什么叫广义?
就是说不讲任何条条框框,只要是他想买的,又可以买到的东西,说买就买,户头上的钱始终充裕。
至于你要问他具体想赚多少,没想过,自然是多多益善。
不怕人笑,穷怕了的人就这土鳖心理。
不过如果在赚钱的过程中,能够做一些对社会对国家有益的事情,他绝对当仁不让。
他也想有一天人家喊他一声“企业家”,不是因为钱多而喊,他一直觉得企业家是一个很高尚的称谓,只是像“兄弟”这个词语一样,如今被很多人张嘴就来,弄得不伦不类。
他很反感那种刚认识就一口一个“兄弟”的人。
经验告诉他,其实越是这种人,越不兄弟。
在他心目中,他被称之为企业家的人屈指可数,像福耀的老曹算一个。
“泽哥,我刚才去买饭时留意了一下,其他几家奶茶店,基本没生意。”张杆有些得意道。
常言道“是金子到哪儿都能发光”,他觉得泽哥就是有金光加持的人,在老家那边摆摆地摊都能搞到常人想象不到的收入,到浙江这边照样能混得风生水起。
事实证明效果还要超出他的预料。
看这趋势,另六家奶茶店抱在一起都不够他们打的。
你说他能不得意么?
名义上他也是个老板好吗?
“低调点,你可别瞎跑那几家店门前嘚瑟,小心被人揍了。”李丘泽半开玩笑道。
这种概率还是有的。
“嘁,买卖搞不过就动手?你叫他们打打试试,老子讹不死他们!”张杆嗤之以鼻。
一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别人耍横。
大不了玩命呗,谁怕谁啊。
李丘泽拍了拍他的肩膀,其实担心的就是这个,这小子性格很极端,不然上辈子也不会进去蹲六年,后面又出事跑路。
现在自己带在身边,时常敲打,到这边来已经改变了不少。
至于另六家奶茶店没生意,坦率讲,意料之中,没什么心理负担,正常的商业竞争,竞争不过不能怨他。
四点多时,队伍总算断了。
李丘泽他们也能换班喘口气。
让他比较意外的是,四眼妹妹有点累瘫了,叫苦不迭,哀嚎着如果天天这样人都要废掉,但是夏语桐却没有半句怨言。
累她显然也是累的,小圆脸上之前还是红彤彤的,现在都有些泛白。
能看出来这姑娘平时在家里没少干家务活。
长着一张动漫里富家千金的脸,却没有富家千金的命,家境显然不太好。
别看广东那边整体好像很富裕,任何地方都有穷人的。
“小桐你家是广州哪里的?”
现在只是时不时来批客户,相比起之前不知轻松多少倍,李丘泽也能抽出时间和她唠唠。
“小地方,说了你又不知道。”
那可未必,哥们儿曾经在那边摸爬滚打了十年。
“你说说看嘛,我们那边不少人在广州打工。”
旁边张杆点头附和,那qo实。
“芳村,知道不?”
芳村酒吧一条街嘛,那边还有一个很大的茶叶市场,李丘泽当初搞茶叶生意就准备在那边搞,可惜最后没搞成。
“还真不知道。”
这地方不算广州市区的中心地带。
夏语桐嘟嘟嘴,一副“我就说了”的模样。
“内根满得唔得含啊?”
夏语桐:“……”
一脸惊讶地望向李丘泽,张杆和蔡书文也楞了楞。
“你会讲白话?”
广东人称呼粤语为白话。
“擦,泽哥,你还有技能?我都不知道。”张杆诧异。
李丘泽笑着摆手:“就会几句,电影里学的。”
“噢。”
“今晚没事啊。”夏语桐心说你不都说了要请我吃大餐么,那当然有空,“你说得还挺标准的嘞。”
“是吧,我也觉得。”
“那你再说一句听听。”夏语桐饶有兴致道,在这边听到有人讲白话,感觉十分亲切。
他们学校她还没遇到过会讲白话的人。
“食屎啦你!”李丘泽不光说了,还声情并茂。
夏语桐:“……”
这句话别说她,张杆和蔡书文也听懂了,捧腹大笑。
“你咋骂人呀!”夏语桐不高兴了,小嘴撅得老高。
小姑娘怎么一点不懂幽默呢?
《旺角卡门》里张学友的名场面啊,多搞笑,日后都被做成表情包了。
“开个玩笑嘛,学外地话不都是从骂人的话学起的么?”
“哼!”夏语桐坐在高脚凳的屁股一挪,侧过身,不理他,活像个小屁孩真生气了。
李丘泽笑了笑,有点意思啊。
快五点的时候,生意终于消停了,连李丘泽都准备歇歇的时候,哪知门口又冒出个人头。
“哟,贵客登门呀。”李丘泽抬头望去,不禁笑了。
好朋友来了。
显然是来捧场的,特意掐着没人的时间段过来,果然是她的风格。
席恩娜进门后左右打量着,眼里有些惊奇,居然还挺像那么回事,听说今天生意好到不行,都需要排队购买,她中午在学校晃一了圈,看到好多人手上都端着印有“草茶”字样的杯子。
张杆和蔡书文下意识往后退了退,夏语桐见他们这模样,也跟着缩到后面。
不得不说,这个姐姐好有气场,也是真的漂亮,怎么看着还有点异域风情呢?
她随即向四眼妹妹打听起来,这才明白原来是他们吉技的校花,号称冰山女神。
嗯,确实好冰。
李丘泽也不问她想喝什么,亲自动手给她调了一杯祁门群芳最,席恩娜接过后按他说的方法尝了尝,琥珀色的眸子顿时一亮。
被惊艳到了。
“你还有这手艺?”
“必须的嘛,不然敢开店?”李丘泽笑呵呵道。
“真的很不错。”
“多谢。”
“多少钱啊?”
“你就算了吧,你要觉得过意不去,我刚好有件事想麻烦你一下。”李丘泽打趣道。
“啥?”
“小桐。”
干嘛突然q自己?夏语桐忙应了一声,又凑到前面。
席恩娜旋即投去目光,心说好可爱的妹妹,真想捏捏她的脸,好像不是他们学校的,转而又望向李丘泽,不明白他什么意思。
“夏语桐,台大的,我招的店员,你也看到了,咱店的门面啊。小桐不会化妆,我就想着你不是高手吗,所以你看……能不能抽空教教?”李丘泽搓着手问。
还真兑现啊。夏语桐一阵脑壳疼,怎么素颜就不配拥有工作吗?
如果非要化的话,倒也没什么,她只是想问一句“买化妆品的钱给报销吗”?
毕竟她平时根本犯不着化妆啊。
“为什么要化妆?”席恩娜突然皱了皱眉。
就在昨天,她也因为某人化了个淡妆,事后才知道,那人的目的根本不是晚会,而是另有所图。
现在这家伙又招聘到一个很可爱的妹妹做店员,人家明明不会化妆,看表情也不太愿意,非要让人家上妆,作为店铺的门面?
难道是我说得不够清楚?李丘泽正想再解释一下的时候,对面传来一声冷哼。
“李丘泽,是不是在你眼中,女人就是一件工具,对你有用,你才会接近她们,对她们好,然后想方设法让她们为你所用?”
李丘泽:“……”
一脸懵逼了。
大姐你在说啥啊?
“等等呀席恩娜……”
席恩娜走了,不知道奶茶多少钱,扔下一张五十大洋,头也不回地走了。
李丘泽从吧台跑出来,冲到门口时,左右一瞥居然不见了。
也不知道猫进哪家店里了,显然在故意躲着他。
什么个情况嘛!
这是什么脑回路啊,怎么就能生出这种想法呢?
搞得我好像那种专靠女人发财的……擦!想着想着,李丘泽有点缓过神儿来了。
源头还出在昨晚,席恩娜当时还踩了他一脚,显然心里不爽。
刚才自己又请她教夏语桐化妆,说要把夏语桐打造成门面……如果按这个思路一想,娘的,好像还真有点这个意思。
只是苍天可鉴,他什么时候想过靠女人发财?
大姐啊,凡事不能想得这么极端呀!
李丘泽满脸苦涩,倒也知道席恩娜有点心理疾病,思维方式和一般人不太一样。
神经太敏感了。
他摸出手机打了通电话过去,对方也没接。
得,友谊的小船翻了。
回到店里,张杆凑上来问:“泽哥,这席恩娜是不是有毛病啊,让小桐化个妆而已,还能上升到人格有问题的程度?再说了,你让小桐化妆,主要还是想自己看吧?”
我去,这都被你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