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珠在饭桌上说了这事后,朱奶奶的精神肉眼可见的抖擞了起来。
许是心里是真高兴,晚饭还多吃了半碗粥。
饭后,朱珠主动收拾了碗筷去洗,朱玥要帮忙,朱珠没有让。
“你做饭辛苦了,洗碗就免了。
赶紧去洗澡,洗完澡该做作业做作业,该复习复习,高一了,不要松懈!”朱珠叮嘱朱玥。
朱玥笑盈盈的应下了,走了两步又跑回来搂着朱珠的肩膀道:“大姐,林子健那事儿,你别跟妈说哈!”
朱珠翻个白眼,“大姐又不是碎嘴八婆,事情已经解决了,跟妈说什么呢!”
朱玥嗯嗯两声,放心了。
朱珠将一家人的碗刷完,把厨房炒菜被油烟熏出来油渍的那面墙上贴着的塑胶布用打了洗洁精的抹布擦了一遍。
虽然塑胶布用到年底会换掉,但朱珠看着那布油腻腻的样子,就觉得挺难受的,倒不如每天勤快一些,备不住年底都不用换新的。
等把厨房都收拾完了,她洗了手,回到西屋。
几个妹妹都轮流出去院子的浴室洗澡去了,西屋这会儿没人。
朱珠手脚轻快的打开书包,从夹层里取出了聂磊写给她的那封信。
她脸上不自觉有了笑模样,撕开信封,取出信纸。
“亲爱的朱珠,你好,见字如面”
这封信是聂磊在上火车前从羊城寄出来的。
他说他从陇上镇回到羊城后,休息了一晚上就去了鹏城那边,隔天上午就从海关那边办理好了手续,将那批护肤品和化妆品都拿出来了。
总共是一百箱货,价格非常有优势,特别是现在刚流行起来的郁蘭油,根本就不必怕销路。
聂磊说他在羊城百货大楼就出了一批货了,剩下的,会运往沪市、京都还有津城等地,他有渠道可以出售,把货脱手,不是什么问题。
他不知道朱珠喜欢用什么品牌的护肤品,这一次进口的郁蘭油他给朱珠留下了一箱子,一箱就五十瓶,让朱珠自用或者送人都可以。
口红和彩妆盒子还有t国品牌的牛乳三件套,他都各选了一些。
聂磊说,他原本是想要将东西打包好拿去邮局寄的。
可一想到邮局包裹的时效,想想还是算了,等他从北方回来了,亲自给朱珠送家里来。
信上,聂磊还问朱珠有没有想念他?
他说自己才刚上回羊城的大巴车,就已经开始了思念。
聂磊学霸还用一句文绉绉的古言来表达他对朱珠的相思:“山河远阔,人间星河,无一是你,无一不是你!”
这句话用大白话来解释就是‘我想你’。
但他被这般笔触写出来,朱珠觉得每一笔每一划都像是镌刻到她的心底深处一般,让她有种说不出来的欢喜,有种难以言喻的甜。
聂磊在信的最后告诉了朱珠他大概的归期,朱珠看完摩挲着信纸,心想着,他伤好了,也不能总拖着不回学校去报到。
为期一个月的军训结束后,学校也要正经开始授课了。
聂磊回来,也呆不了几天就又得走,这样来来回回的奔波,也太辛苦了。
若不是朱珠实在也想着他,她真想提笔给他回封信,让他把货脱手后就踏踏实实的呆在京都好好上学。
终究还是自私的心理占了上风,朱珠觉得自己前世今生都没谈过恋爱,心灵上空旷的久了,乍一喜欢上了一个人,心里面多了种叫‘爱情’的占有欲在作祟,能多见面,朱珠是欢喜的。
因为不确定聂磊的收件地址,再加上他忙着倒货,不会再同一个地方待太久,所以,朱珠也就没有给他回信了。
她小心翼翼的将聂磊的信收好,用一个蕾丝花边的收纳袋装起来,放进衣柜中间的抽屉里。
这是属于她个人的柜子,抽屉中间带着锁眼。
朱珠虽然知道妹妹们都是秉性好的,不会随意翻动她的私人物件。
但平日里,她们都要上学,家里就剩下奶奶一个人。
偶尔同村跟朱奶奶有交往的奶奶级人物,也会带着孙子孙女来家里串门,钱财信件这些,都要自己收好才是。
第二天,朱珠朱玲和妈妈李香兰照常出摊。
朱玲昨晚上赶作业写到十点半,就是想一口气把作业做完,周末才好跟着妈妈和大姐去做生意。
李香兰骑着二八大杠自行车驮着朱珠和朱玲姐妹刚出门,朱奶奶就把二孙女朱玥喊了过去。
“玥玥,你去你大姑家一趟,把她喊咱家里来,奶奶有事要跟你大姑说。”朱奶奶笑着说。
“奶奶,您是听了我大姐昨晚的话,想跟大姑先透个口信吧?”朱玥问道。
朱奶奶确实是这个意思。
她昨晚睡下了越寻思越高兴,点着头,从上衣口袋里掏出来七八张一元面值的钱币来。
“这里有八块钱,你拿着,看着给你大姑买点啥带过去。
你大姑回回来咱家,从不空着手来。
咱去她家里,也不能啥都不带,那也得给她做个脸,省得她那婆婆又说嘴,骂你大姑贴娘家!”朱奶奶絮絮叨叨的说着。
朱玥接过了奶奶的钱,点头应道:“奶奶,我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完,她还特意把小妹朱璇叫过来,“璇璇,你在家好好陪着奶奶,二姐去趟大姑家,一会儿就回来。”
“二姐,我也想去!”朱璇可不想天天呆在家里。
妈妈和大姐卖衣服不带她,二姐去大姑家也不带她,她都快无聊死了。
朱玥觉得朱璇皱着小鼻子可怜兮兮的,也就同意了。
“那你去换身衣服,我等你!”朱玥说。
朱璇周末不上学的时候,在家都是穿旧衣服的。
现在染色的衣服色牢度不够,再加上几个姐姐穿过再留给朱璇穿的衣服,肉眼可见的陈旧,虽然没有补丁,但也有点穿不出门了。
“好,我马上就好!”朱璇说完,跑回房间,取了一套新衣服换上。
衣服是朱珠上周末从县里拿货时,顺带给朱璇买的。
其实李香兰也会给孩子们做衣服穿,她手艺好,家里又有缝纫机,有布就能做。
但朱璇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李香兰就觉得她还长身体,做了新衣服明年也是不能穿,就给大的几个孩子做的多。
朱璇偶尔才添一件,这就导致,老小朱璇一直只能捡姐姐退下来的旧衣服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