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1)

迟清禅接过咬了口:“不够甜。”

江明鹊疑惑,这花饼她甜到掉牙了。

迟清禅嚼了十六下。

玉白郎面上晕开一丝红,左脸缓缓绽开朵绮丽的红牡丹。

“小徒儿,我脸上开的是什么花?”

江明鹊:“大红花。”

迟清禅掐着下巴思考:“堪堪可配我。”

江明鹊:“……”

两人满载而归。

迟清禅回山门后不知道去了哪,楼庭逸冒出来,冷着脸道:“跟上来。”

江明鹊老实地跟了上去。

平顶洞府旁落了房子大的石头,圆圆的石头被削去一半,江明鹊探头望去,石头内心被掏空了。

江明鹊没认出来是什么石头。

楼庭逸:“你的锅。”

江明鹊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这么大的锅,她现在这身板能颠得动吗?

楼庭逸看穿她的疑惑:“啧,你叫它小点。”

江明鹊:“小点。”

锅纹丝不动。

楼庭逸亮出菜刀。

锅迅速小成了奶锅。

江明鹊捡起来,轻轻巧巧的不压手。

这锅可能和齐天大圣的金箍棒多少沾点亲戚关系。

楼庭逸嫌弃道:“真笨,连锅都不会用。”

江明鹊:“谢谢师兄。”

她从口袋掏了掏,拿出了里面最贵的糖,好运糖。

糖如其名,吃了能有好运气。

楼庭逸想拒绝,江明鹊:“师兄,东门传统,进门要吃糖,你的糖还够吗?”

楼庭逸稀里糊涂收下了,回去后他难得没有练剑,而是拿着糖思考。

这糖吃了会不会蛀牙?

迟清禅慢悠悠晃来,见到江明鹊手里的奶锅道:“不错,是好锅。”

“好好用它,日后养出器灵。”

江明鹊抬眼,没想到这黑漆漆的石锅居然能修出器灵。

器物成灵,可以说是十万分之一的可能,还不保底。

这礼,给的极重。

江明鹊五指摸了摸黑锅。

迟清禅从袖里掏出张神像画。

神像上面是一个胖胖的四脚兽,四足踏金爪,头顶山羊角,胖脸像只大猫,浑身黑不溜秋的像蹭了灶灰。

画有些年代了,边缘产生了破损,迟清禅小心地将它定在了墙上。

又拿出一尊小鼎,捏了三炷香给江明鹊。

“来,拜拜食神,求它赐予你食神之力。”

江明鹊:“……”

这话她说不出来。

江明鹊接过,在蒲团上磕头拜神。

鼎中的香火灭了。

迟清禅又引燃了香:“唉,小徒儿,心诚才灵。”

江明鹊摆正心态,在拜下去的时候,在心中默念祈祷求食神赐福。

“哼!小爷要吃更好的香!”

江明鹊吓了一跳,抬头一看,画像上的食神活了过来。

食神在画像里张牙舞爪,似乎要扑出来咬她。

迟清禅:“好啊,引我徒弟入厨道,就给你更好的香。”

食神嗷呜嗷呜叫了几声:“你这是威胁!”

迟清禅:“那算了,大道三千,舍了厨道还有其他道可走。”

食神饿了快几百年了,见状立马改口:“说到做到!”

它收了香火,走出画像在江明鹊身边游了一圈。

一股白色的小旋风在江明鹊身边汇聚,最终变成了火色。

江明鹊没有入定,直接“开眼”了。

江明鹊震惊不已,她之前自己试着开眼都是要冥想一会,才能开眼,现在她想开就开,根本就不用入定。

周围的灵气活跃起来,围绕着江明鹊舞蹈。

若说先前只有火元素搭理她,现在是全部的元素都对她亲近的很。

这也太像作弊器了。

别人还在辛辛苦苦背口诀,入定找感觉的时候,她拜了拜画像,就开眼了。

这让江明鹊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迟清禅:“闭眼,保持这种状态,感受一会。”

江明鹊听话入定。

食神瞅着入定的江明鹊,咦了一声。

“你这徒儿,倒与你相似。”

迟清禅丢了一个隔音阵,笑吟吟道:“什么相似?”

食神抖了抖。

他没有想要回答,反而一副你说出来就起火烧锅的样子。

食神识趣道:“说不出来,毕竟我是个小猫咪。”

迟清禅修长手指点起了新香,食神立马凑到鼎旁,露出陶醉的表情,像猫儿一样蹭了蹭鼎。

江明鹊从入定中睁开眼,又给食神磕了头。

“谢谢食神大人。”

食神点点头,回了画像里浅眠。

迟清禅:“恭喜小徒儿入道。”

江明鹊:“谢谢师父。”她知道现在一切都是谁给的。

迟清禅:“既入了道,明日就要去弟子宫了。”

江明鹊想起自己黑暗的过去,弯了弯嘴角。

“是。”

与前世的对手和宿敌见面,她亦有期待,只是可惜,女主这时候还没有登台。

迟清禅道:“回去好好休息,养足精神。”

江明鹊告退。

食神立在香火上,醉醺醺道:“你真不管啊!这么好的魔道苗子,不修可惜了。”

“厨道少了份香火不可惜吗?”迟清禅挥手掐灭了香火。

食神一激灵:“那还是厨道好啊!”

第二日江明鹊起来得很早,没想到两位便宜师父师兄起的更早。

“小徒儿,好好学习,早日成才。”

江明鹊:“是。”

迟清禅又叮嘱在一边等候的楼庭逸:“我们东门就这一个独苗苗,不要堕了威风。”

江明鹊想想楼庭逸金丹期修为,觉得楼庭逸才是“威风本威”。

能在修为微末时被金丹期修士送去上弟子宫,是何等殊荣,放在前前世,等同于被五百辆劳斯莱斯送上学。

楼庭逸做出被恶心到的神情:“磨磨唧唧,烦死了,还走不走?”

江明鹊利索爬上楼庭逸的法器:“麻烦师兄了。”

乘秋宗弟子开眼后,每日就要去弟子宫进行一个时辰的早课,直到练气三层后,才会结课。

相当于修仙前的一个培训。

江明鹊资质不低,前世花费三天时间入的门,这对于一个才起步的孩子来说已经是很快的速度了。

但是修仙自古是个不公平的事。

你才起步,可修士的孩子从娘胎就开始修炼了。

乘秋宗建立弟子宫初衷是为了营造良性竞争,拉近四门弟子联系,后面就渐渐变了味。

江明鹊上一世去时学堂已经形成小团体,且隐隐排斥她,后来者又因为各种留言不敢接近她,她被理所当然的孤立了。

她当时还以为自己一个人也能安静学习,但是冠着玄度道君唯一亲传头衔的人,生活怎么也不可能平静。

一开始有人巴结讨好,后来发现她修炼速度甚至比不上第二轮上去的弟子时,就有人质疑她能否担得起玄度道君亲传弟子的名头。

小孩的恶意是毫不掩饰的,大大小小的针对就没停下来过。

在修行中被小法咒恶作剧都是小事,最大的打击还在弟子宫一个不成文的规定。

他们默认弟子间可以上擂台决斗。

一旦她拒绝,她身后的玄度道君就会被人抹黑一笔。

她若是应下,回西门都会带着一身的伤,日复一日。

不是没有和玄度道君说过,可他高高在上,面对她的满身伤痕只道一句无能。

自此她收起无用的懦弱和眼泪,咬牙从压着打到反压着对方打,她也从弟子宫结课了。

思绪纷飞间,楼庭逸已带她到了弟子宫。

此时正有一艘云船在下着人,台阶上站着三三两两成群的小童,江明鹊从天而降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那是什么?”

“好像是法器。”

“我,我看着有点像菜刀。”

有认识楼庭逸的弟子道:“胡说,金丹真人怎可能会御菜刀,那肯定是什么新型剑器。”

江明鹊在其中看到一个蹦蹦跳跳向她挥手的身影。

祝思珂小脸激动得通红:“江——明——鹊——”

这下本对她没有印象的弟子都窃窃私语起来。

“江明鹊!是她!”

“就是那个拒绝玄度道君的女人!”

“嘶——”

江明鹊别过头去。

那上蹿下跳的小团子也吸引了楼庭逸的注意。

“真蠢。”楼庭逸鼻间透出一声冷哼,“出来就在这等着。”

江明鹊点头:“是。”

楼庭逸朝远方飞遁。

祝思珂挤了过来,小脸红扑扑的:“江明鹊,好久不见。”

江明鹊:“……离我远点。”这个高音喇叭!

祝思珂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我是祝思珂,你还记得我嘛?”

江明鹊抬脚上阶梯:“不记得。”

她一点也不想认识他。

祝思珂:“没关系,我们重新认识一下,我是那天在登仙殿和你讲过话的,还和你一起手拉手上去的人。”

祝思珂想起什么,又悄悄对着江明鹊道:“你真是因为想学厨才拒绝玄度道君的吗?”

江明鹊加快了脚步。

没有得到回应祝思珂也没有沮丧,反而迎难而上,犹如一块怎么也甩不掉的牛皮糖。

“你真是因为想学厨才拒绝玄度道君的吗?”

烦!死!了!

她从未如此后悔过一件事,如果再给她一次机会,她绝不会再主动和祝思珂讲话!

江明鹊深呼吸一口气,祝思珂闭上了嘴。

这变化打了江明鹊一个猝不及防,都到嗓子眼的闭嘴硬生生地吞了下去。

她抬头一看,不知何时她到了学堂门口,门前画着一个甲。

堂内此时坐满了大半,剩下三十多个空着的蒲团,数一数,数目正好对的上第一轮筛选出来的人。

堂上一名白发白眉少年模样的修士正在闭目打坐,坐下的弟子都不敢吱声。

竟是那位道君之下第一人,元婴修士楚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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