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路上一辆马车不断地向前奔驰,有马啊,所以真的是奔驰,这是一个山沟子,周围都是山和树,从树木的大小上看,这还是保护比较完好的原始森林。
这驾车的汉子,穿着黄色皮袄,带着狗皮帽子,正是刚刚接上爷爷和爸爸妈妈的那个汉子,也不知道他是谁,要把爷爷他们带到哪里去。
绥化东北方向的山脚下,白家老太太的小院,两个人坐在炕上依偎着,说着话。
“你莽撞了。”白家老太太依偎着灰壳子,眼神看着桌子上已将两半的茶盏,眼神有点涣散,嘴里淡淡地说道。
“是啊,我也没想到啊,本来觉得岳家老太爷一走,岳家也就那样了,又加上胡家发难,咱们两家也可以解脱了,没想到反而弄巧成拙了。”灰壳子搂着白老太太,吧唧下嘴,嘴里有着淡淡的苦味,有种吞了苦果的感觉,也不知道着苦果是谁种下的。
“柱子,你是眼力太差,我看见了,想拦着你,谁知道已经晚了啊。”白家老太太眼睛慢慢聚焦,抬头看着灰壳子,看着他树皮似的老脸。
“是啊,终究是眼力差了,谁想得到啊,都说,岳家这一代的家主,是个没本事的,这一手可不是没本事,都看走眼了啊……。”灰壳子苦笑了下,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和懊悔。
“这岳家老太爷的接班人,再差又能差到哪里去,像岳家老太爷那样的人,不会传给一个废物的,这手劲力可不是说说的,你看这茶盏,盖碗完好,茶盏一分为二,整齐工整,你不碰它都看不出它已经破了,这参茶一滴一丝都没流淌出来,高明啊。”白家老太太伸手指了指茶盏。
这茶盏已经一分为二了,参茶也撒了一桌子,但是两人都没擦,主要是撒的也不多。
爷爷一走,两人本来还想追出来和解,毕竟爷爷说的话挺重,但是也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只要服个软,事情还是可以再谈的啊,但是爷爷走得太快了,等他们出来,爷爷都上了马车了,没办法就只能回屋里了,直到回到屋里,白家老太太才伸手,指着桌子上的茶盏,让灰壳子自己看看。
“没法子了,要不然就是咱们两家没落,要不就是逼着岳家解除誓言。”灰壳子紧了紧手,抱的白家老太太更紧了,眼神看着桌子上的茶盏,眼神一点一点坚定起来,眼神之中还闪着一丝丝的凶光。
“那就破釜沉舟,你去找胡家吧,就说咱们两家全力支持他,你们家的长堂不是去了么,你回去把灰家整合起来,这事早作准备。”白家老太太点点头,也赞同灰壳子的主意,不做挣扎就一定会没落,就算是岳家的家主不一般,那又能怎样,只要不是像岳家老太爷那样的人物,就不一定扛得住四家的压力,拼一拼还有一线生机。
“好,我这就去办。”灰壳子说完就起身向外走。
等灰壳子彻底出了院子,白家老太太定定的看着,已经消失的灰壳子,眼神开始涣散,整个人像是傻了似的。
“哎,也不知道是福是祸,看的模糊啊。”
白家主要是通过仙家治病救人,着卜算的本事也不弱,但是刚刚白家老太太,给自己卜算了一下,显示的凶吉未知,祸福难料啊。
东北原始森林,这里有着丰富的物产,更是养育了万物生灵,在一片山林中有一个小山泉,围绕着山泉建立了一个聚集地,一个不大的村庄。
一辆马车带着四个人进了村庄。
“妞妞,是二大爷的马车,我也想要一辆马车。”一个小男孩坐在门墩上,对这边上的小女孩说道,小男孩看着马车,那眼神充满了渴望,手在蓝色的小棉袄上擦了擦,好像真的准备接收马车似的。
“你要马车干什么啊?”花棉袄的小女孩,瞪着大眼睛,看着小男孩,一脸不解。
“有马车我就能带你去玩了,还能带你去大集,大集上好吃的可多了,还有好多好玩的呢,还有糖块,大白兔奶糖可甜了,还有糖葫芦。”小男孩一边掰着手指头,一边数着着,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村庄正中间有个很大的院落,这个院落和其他的院落不一样,不只是比其他的院落大,还没有后院子,只有一个大院子,十六间正房,八间东厢房,八间西厢房。
马车停在了大院落门口,黄皮袄汉子下了马车,拿出下马凳,掀开帘子请车里的三人下车,脸上堆满了微笑,身子还微微的躬着。
“岳爷,到地方了,您还请下车。”汉子笑呵呵的掀着帘子,看着面无表情的爷爷,又看看欲言又止的母亲。
“嗯。”爷爷应了一声,就顺着下马凳下了车,抬头向着院子看去,偌大的门庭,大门是上好的木料,门上一对铜环,再看上边,是一个牌匾,上书“黄家仙府”四个金色的大字,看着字体豪放霸气,自有一股子大气磅礴之感。
“岳爷,还请里边,我们大爷等您呢。”黄皮袄汉子跟在爷爷身后,他身后是刚下车的爸爸妈妈,他伸手示意爷爷里边请。
妈妈抬头看着牌匾,眼神不自觉的变了变,也不知道这次能不能能顺利,本来以为会很顺利的,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事,看来自己还是把这岳家,和五家的事情想得简单了。
爸爸看看有些心神不定的妈妈,伸手拍了拍妈妈的肩膀,把妈妈的身子往怀里搂了搂,看着母亲的眼神充满了温柔。
大院落的中间是个很大的广场,平时这个地方,是村里人早上练功的地方,十六正房,中间的两间是打通的,这打通的两间就是正厅,正厅上供奉的是黄家列位仙家,每天香火不断,天天贡品更新。
在门口一位六十多岁的老头,身穿黄色锦袍,脸色微红,大耳垂,五官端正,自身就带着一股子气派,手上拿着一个碧玉的扳指,鼻梁子上还有一副老牌的金丝眼镜,两根金链挂在耳朵后,眼镜后一双眼睛并不浑浊,闪着一丝丝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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