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北域大比,到如今已经开办五万多年,算是东北域武道的盛事,四宗也都有武道天人,这事儿由四宗隔五十年轮流举办,也从没有人想过会有人破坏场地……所以自然没什么备用方案。”
仙使不下凡的话,东北域就是四宗说了算,更重要的是谁敢破坏上界几大仙门的默契?
所以以前还真没有人,敢对这五十年一次的诸派比武大会动手脚。
知情的知道这是上界大赤天,几家仙门刮分长生草的手段,不知情的压根没参赛的资格与实力,就单单东北域四大宗都能镇压。
所以这事儿吧,以前还真没出过岔子,没人敢捣乱,自然也就不必要有什么备用方案。
“那这次你们打算怎么办?这什么大会?既然挺重要的,总不会直接取消吧?”
“唉~这怕就是老夫的天命了,既然命该如此老夫认命便是……” 听到吴天的问题,老头子直接黯然了,身上本就微弱的生机再度灰败几分。
“师傅、不会的师傅,徒儿就算抢也得把您的命抢回来!”
吴天这边懵逼,这,可是那刑天宗掌门听了师傅的话,却是蓦然两行老泪直接吧嗒吧嗒乱掉。
“额……你们这是什么情况?”这师徒俩老头毫无征兆,突然从武侠剧武斗现场转变到师徒情感剧,让吴天着实有些懵逼。
心里暗自疑惑“这俩老头莫非想套路自己?见硬的不行就想来软的?”
可问题是他们能套路自己什么?
“哭什么哭,这都万儿八千岁的人了,一宗掌教白胡子白头发的,还和小孩子一样你丢不丢人!”
先是给着身后眼泪鼻涕齐流的徒弟脑顶一巴掌,老头才转头有些落寞道“事涉本宗机密不便对阁下多言还请海涵,阁下若有事便自去忙吧,待到有暇在到我刑天宗让我等一尽地主之谊。”
事实上,要不是怕自己突然一死。刑天宗的基业会因为少了一位武道天人镇压
而出现动荡的话,这位活了近3万年的老头,却是绝不会赞同徒弟的做法。
徒弟想着要挽救他的性命,他之所以之前同意,也是想着再延续一次寿命,等着门派内能出现新的后起之秀,接替他手中镇压刑天宗罪使命,也好安心撒手人寰。
却并不是他贪生怕死,毕竟只要不成仙,世人终有死的一天。
以武者这尴尬的地位,老头给仙门当狗两万多年,说实话早都厌倦了这种日子。
别人看到的是老头身为一尊武道天人、一宗之太上的风光与尊崇,可抛却这些外物他终究是人啊,谁又能知道他送走一个个妻子、儿子、孙子,以及后边那不知道多少代子孙的痛苦寂寥?
老头子从万多年前达到武道天人巅峰境界,就一直有一种莫名感觉,他感觉武者不该是这样的唯唯诺诺的,吴者该是无畏的,该是面对天地乾坤都挺直脊梁的,而非如当世武人那般对于仙人卑躬屈膝以能被驱使为荣。
他感觉自己只要斩断了这枷锁,应该就能更进一步踏入下一个无人踏入过的境界。
可是他敢吗?他能吗?
武道之所以存在,并未被强大的仙道剪除,那是因为它作为仙道的下属辅助手段来帮助其统御众生。
还有一点,就是即便武道的天花板‘武道天人’,对于真正的仙人也没有丝毫的威胁。
现实就是真正的仙人,哪怕只是个地仙,想要彻底清除此界的武道,花费一定的时间一人就足矣,世间无任何武者,可以与仙人相抗衡,即便最低等的地仙。
也正因为武道弱小与绝对可控,却又能帮助仙人做到许多凡人做不到的事,这才使得此界的武道得以长存。
但是要有人突破了武道天人的境界,说不得就会对那些仙人有一定的威胁,到时刑天宗灭门只怕就在顷刻。
这种体悟到了下一个境界,却不敢突破得压着自己,也早丧失了武道的尊严与锐气,还得看着一个个亲人晚辈被送走的等死的日子,在老头眼里却
绝不是旁人看到的那般令人艳羡。
经历近三万年这种压抑的活法,相对来说死亡却是解脱。
说实话,老头子就是生死早已看淡,毕竟这次即便徒弟的计划成功,为他延了寿,可在过千年、万年死期还是会到来的,又不能再突破境界,如同闲、泥塑、木雕一般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所以事实上老头子这当事人,实际并没有他徒弟刑天宗掌门佟雨阳那般渴望延寿。
若是刑天宗如今还有其他的武道天人存在的话,老头却是绝不会同意徒弟之前的做法的。
“师傅……” 白须白发的老头子哭唧唧,吴天是真受不了,眼见着师徒二人,又要来苦情戏赶紧开口道“那就这么着,本座先走一步,本座吴天,今天之事,算本座欠你行天松一个人情,日后有事可以差人来找本座,本座可为你刑天宗出手一次!”
吴天这边撂下话就欲跑路,反正那破坏是注定弥补不了,老头后边也不叫他去做客了,那就赶紧走人呗。
他还要赶着回南域,也就是原生的家族门派原本的所在,从上界那乾元仙门的三长老口中,没有得知任何原身一家被灭门原身被抓的线索。
吴天却是得回去,在两派好好查查,毕竟虽然主线任务不是让他调查这件事儿,可问题是上三天还有一个所谓的“贵人”在惦记着自己呢。
这边不把事情搞明白,争取在那什么南宫涂出关之前想想办法解决掉,那等到人家在找到自己。那就没那么好脱身了,几天前的脱身,可是几乎九死一生了!
所以这事儿吴天还是得查一查,那堂堂上三天的存在,不可能无缘无故的针对原身一个地界土鳖吧。
“阁下稍等……” 刑天宗的太上长老,一听吴天的许诺,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抬手就欲阻止无天离去。
“死老头子你特么跑!” 可谁知,吴天不经意间的一瞥,瞥到了天际一道葫芦影子掠过,却是道别都来不及,暴喝一声直接纵掠而起,朝那抹残影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