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氏刚刚看到唐娘子拎着大块猪肉去了隔壁,仍旧假装什么也不知道。
“婶子,你什么喜事?快快说来,咱们都听着呢。”
周翠花说话好听,“这一大早就听到喜鹊枝头上叫喳喳,我就觉得的有好事儿,果然不假。有人托我来你家说媒,看上你家阿芳了。”
刘氏故意露出惊讶的表情,“谁啊?”
周翠花解释,“唐家,唐娘子就给她家大小子说你家的阿芳。那小伙子长得好,父母通情达理,一家子正干。最重要的是在镇子上,以后常来常往。你想闺女了,抬脚就能去看闺女。”
……
就这样明知故问说了一大堆,最后刘氏也没有当场答应,说要考虑一下。
如此反复,周翠花在中间传话。
终于在第三次再上门的时候,刘氏和柳盼儿才应下来亲事。
这时候,吉祥镇上的人才知道唐云山夫妻二人给自家大儿子定了李芳这样的好姑娘。
几乎家里有儿子的,都十分羡慕。
等他们反应过来,请人跟柳盼儿说,给自家儿子提亲,想定下阿丽的时候,被告知,阿丽的亲事有着落了。
这些人扼腕不已,尤其是陈广南。
他家二小子,跟阿芳和阿丽的年纪都相仿,但他那时候没敢提,被唐云山抢了一步。
等想起来,刘氏的两个闺女都有着落了。
至于李蓉,他们知道是侯府长女,他们高攀不上,阿楠又太小,等到长大,将军说不定又升官了。
他们更加配不上。
唐云山被人羡慕着,于是被众人压着请了好几顿酒,让这些羡慕的兄弟们,吃好喝好,这才作罢。
顾老夫人请了县城的媒人去吉祥镇给顾晋提亲,说的是德瑞夫人的养女李丽。
谢媒礼丰厚,王媒婆自然,也乐意跑这一趟。
过程也差不多,先把两家的孩子夸一遍。跑了三次,刘氏和柳盼儿才应下亲事。
才短短半个月的时间,李芳和李丽都定了亲事。
这仅仅是开始。
接下来就要做戏了。
顾老夫人打发家里答复仆人,给远在金陵的顾晋送信。
等顾晋拿到信之后,得知他的亲事已经定下来了。
是那个聪明能干的阿丽,估计非常满意,心生欢喜。
就在这时候,川本次郎的声音从后面传来,“顾兄,老家那边来信了?说了什么?”
背对着川本次郎的顾晋赶紧收敛脸上的表情,停顿片刻,酝酿情绪,并没有回答。
等到川本次郎走到顾晋的面前之时,就看到顾晋疯狂狰狞的面容。
川本次郎一愣,心生欢喜,但面上却露出担忧,关切问道:“顾兄你这是怎么了?是老家那边有不好的消息吗?”
顾晋两手紧攥信纸,语气愤怒,但是他假装极力压抑。
“欺人太甚,简直欺人太甚!我一个年轻的举人,难道就配不上正儿八经的官宦人家的女子吗?居然给我定了一户出身农家的姑娘。”
川本次郎在大周已经待了很长时间,瞬间明白怎么回事。
“这的确不妥当。顾兄青年才俊,而且又是举人。埋头苦读,三年之后必然中举。”
“这顾邵虽然是你的恩人,但是他们一家管得也太宽了吧。你顾兄的才情,只要他们用心,也能娶上高门大户的小姐。”
顾晋没有说话,一直面色阴沉。
川本次郎见状,更加高兴。
顾绍不允许顾晋去京城考试,之后又训斥顾晋喝酒被罚,现在又不经过顾晋的同意,直接给他订了一门不堪的亲事。
顾邵想通过这样的手段,打压同族的青年才俊,不允许顾晋出人头地。
想必顾晋也感受到了,在顾绍的阴影之下,顾晋别想一展所学,也不可能有大成就。
如果给顾晋帮助,让他有钱,有底气,绝对愿意对付顾邵。
川本次郎安慰,“顾兄,你别生气。你们大周有句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还是要努力读书,争取三年之后的春闱高中进士。”
考上进士做官的顾晋,作用会更大。
川本次郎不吝以最好的语言安慰,以此加深跟顾晋之间的友情。
顾晋点了点头,攥紧拳头,“我一定要出人头地,一定要飞黄腾达,一定要让那些看不起我的人,跪在我面前求饶。”
川本次郎更加坚信自己的判断,“顾兄,有句老话说得好,树挪死,人挪活。既然顾家那边看不起你,你也要多为自己着想。”
顾晋听到这话,面露犹豫苦涩,摇头叹息。
“不是我不想,而是我无能为力。自小父母双亡,家贫,得到顾邵那一支的接济,才有今日。我若是跟他们闹翻了,而且我连在书院读书的钱都没了。”
川本次郎听到这话,心里雀跃,没钱才好呀。
这样他才能够利用各种弄钱的机会,拉拢住顾晋。
等到顾晋落入他的圈套,就能为他所用。
川本次郎把顾家给顾晋说了一门不好的亲事上报。
上面的人迅速组织人员调查,发现事实的确如此。
那李丽虽然现在是德瑞夫人的养女,但都是农家出身,根基浅薄。
长相也一般,只能说是清秀,怎么能配得上顾邵这样的青年才俊呢?
现在川本次郎跟他的上级,都觉得顾邵是在打压顾晋,不希望顾晋有出息。
于是川本次郎接下来,就要悄无声息地渗透顾晋。
比如买笔墨纸砚都会买两份,而且还是最好的那种。出去喝酒,也是川本次郎花钱。
有一次居然他还带着顾晋去了青楼。
顾晋知道这是演戏,不是真的。等到事情结束,他还要跟李丽成亲呢。
现在若是被青楼女子厮混,以后就算成亲了,也别想有好日子。
为了保护男子贞洁,顾晋义正词严地呵斥川本次郎,想塑造刻板直男一心刻苦的形象。
“川兄,你虽然待我极好,但你居然带我来这种地方,你这不是想害死我吗?男人一定沉迷女色,还怎么能在读书上用心?我还怎么考科举?怎么出人头地?”
“今日你不知我心中抱负,也就罢了。若是你以后还如此,别怪小弟不近人情,跟你割袍断义,不再来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