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怪王为远这么惊讶,付绍铎的恢复速度着实吓到了他。
大夫说过,付队长伤得不轻,想完全好起来,至少三个月以上。
这连一个月都还不到呢。
姜沁看了一眼,就明白他在想什么。
心道自己签到得的接骨粉都给付绍铎吃了,还吃了她那么多好东西,不早点好起来都对不起这份苦心。
“为了让他快点好起来,我可费了不知多少心思。每顿都冲一碗奶粉,还有鱼啊肉啊,鸡蛋啥的,伙食好的哟!”
王为远咽了口唾沫,这么多好吃的,光听着都要流口水。
“嫂子,那最近家里开销一定很大吧?”
“那可不是。”
姜沁话音落下,就看到王为远要往外掏钱,她赶紧给拦住了。
“不是这个意思,你可别给钱,给了付绍铎也不能要。”
王为远的手顿了一秒,还想掏出来。
姜沁坚决挡回去。
见她确实不收,王为远抓耳挠腮地难受。
为了养身体,付队长家里都困难成啥样了,嫂子还不肯收钱。
“要不这样,我打算以付队长的事迹写一篇稿子投到哈市报社去,到时候要是拿到稿费,你和付队长必须收下。”
“你要投稿给哈市的报社?行啊,小王。不过稿费收不收,到时候再说吧。”
姜沁着急回去,家里还一堆活儿呢。
见她真是很着急,王为远便没再多说啥。
姜沁骑上自行车,先去了一趟总场的小卖部。
家里没有火柴了,需要买几盒。
还有煤油,也是必须买的,不然家里晚上可没光亮了。
场里给发的火柴票和煤油票都派上了用场。
小卖部的售货员一开始懒洋洋地招呼了一声,后来等姜沁走近,很快把她给认了出来。
“你是……你是上了报纸的那位小姜同志吧?一人一天能铲三分地的那个。”
姜沁有点小骄傲,没办法,太出名就是这样,走到哪里都有人认识。
“哎呦,小姜同志你可太厉害,一个女同志干得活儿都快超过男同志了。”
售货员看过报道,对姜沁佩服的不要不要。
姜沁笑道“还好还好,其他人也都很辛苦,可能是我体力上强一些。”
边说她边把空煤油瓶递过去。
售货员接过瓶子,一摆手说“那可不是,咱们农场这么多女职工,就没人干得比你多。”
姜沁笑了笑,没再说话。
售货员拿过漏斗,熟练地往瓶子里倒煤油。
又从货架上抽出来一包火柴,撕开纸包装,从里面拿出五盒来。
“小姜同志,这是你要的火柴和煤油,拿好了。”
“谢谢。”
姜沁拿着东西往外走,后面售货员还在喊,“小姜同志,欢迎再来。”
“哎,下次见。”
姜沁回头笑了下。
售货员被那笑容晃了下神,心道这小姜同志也太好看了,她见过的女同志里面最好看的一个。
看人家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都是咋长的,长得那么好呢。
真希望她能多来几趟,看着这么漂亮一张脸,赏心悦目啊。
买完火柴和煤油,姜沁骑车回了东安七队。
进了队里,刚骑到家属区那一片平房,就看到一堆人围在孙小妮家院门口。
里面又哭又嚎的,不知道发生了啥。
可不管发生了啥,姜沁都不关心。
只要是和孙小妮有关的事,都和她没关系。
可是围观的人太多,骑着自行车根本过不去,姜沁只好从自行车上跳下来,推着车走过去。
“你不能这么不讲理,看把人都打成啥样了!”
一个熟悉的嗓门响起。
姜沁脚步顿住了。
是何春萍,她正站在人群里,不知道发生了啥,但从她话里能听出来,有人被打了。
姜沁顿时紧张起来,何春萍怎么会在里面,她还怀着孕呢,万一再打起来她被碰到可咋办。
她赶紧把自行车立在旁边,奋力朝人群里挤进去。
人群中间,何春萍站在周翠兰和孙母中间,把孙小妮的大嫂周翠兰护在身后。
周翠兰脸上胳膊上都带着伤,明显是被孙母打的。
何春萍在队里是负责妇女工作的,这种关系到女职工的事,她必须出面管。
在看到周翠兰被打得这么惨后,何春萍动了气。
“哪有你这么当婆婆的,把儿媳妇打成啥样了?打人是犯法的,你知道吗!”
孙母听了这话,完全不在乎。
她歪歪嘴,“咋地,我教训儿媳妇还要你管,你算老几?她嫁进我们老孙家,就是老孙家的人,我想打就打,犯啥法了!别拿这个吓唬我,我管你啥法,也管不了我家里事。”
周翠兰气的呜呜哭,孙母洋洋得意。
何春萍被气的不轻,指着她说“你这是无知!打了人,等公安局来了把你带走!”
孙母斜愣眼,跳着脚喊“带走吧,让我家大壮回来看看,你们是怎么对他老妈的!我一定让大壮休了这个惹事的婆娘!”
‘休了’两个字一出,周翠兰顿时身子抖了下。
她婆婆竟然要让孙大壮和她离婚?
绝对不能离婚!
她一个女人家,离了婚后半辈子可咋活呀!
再说,她还有孩子呢。
可是再一看她婆婆那副得意嘴脸,周翠兰绝望了。
婚不能离,可那个家回去就得让婆婆和小姑子磋磨死。
周翠兰哇地一声蹲在了地上,不知道自己该何去何从,想一头撞死算了,可又舍不得孩子。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
何春萍还想再说什么,小腹却隐隐感到疼痛。
她一下想到,可能是刚刚发火,动到胎气了。
“春萍姐,你咋样?”
姜沁刚从人群中挤过去,站在何春萍身边,就看到她脸色不对劲,赶紧让旁边的人扶住她,到外面坐一会儿。
“可是……”
何春萍还不想走,放心不下周翠兰。
姜沁把她往外推,“行了,你去歇着缓缓,这里有我呢。我能搞定她。”
她低声在何春萍耳边说。
何春萍回过头看她,眼里全是担心。
姜沁一个才结婚没多久的年轻姑娘,还是大城市来的,一直在家里受宠的,哪里经过这种阵仗,一会儿还不得被孙母给生吞活剥了。
然而这时姜沁已经回过身,面对着孙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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