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被子被掀开,空气充足,姜沁呼吸的比刚刚均匀了许多。
付绍铎凝目注视着她,许久后,缓缓抬手欲触上她光洁的脸颊。
就在手指堪堪要落上的时候,他仿佛触电般猛地清醒,倏然间收回手。
又过了一会儿,他站直身体,转身关灯回到自己的床上。
第二天早上,杜荟果然如之前约定好的那样,在七点整到达了招待所楼下,与她一起来的还有好几名工作人员。
他们来接的不光有姜沁、付绍铎两人,还有其他住在省总工会招待所的参会人员。
召开表彰大会的地点位于隔壁的省总工会礼堂,步行十分钟就到。
等人到齐,杜荟等人组织大家排好队,领着他们前往礼堂。
刚走进省总工会的院子,前方迎面挂着一条红色大横幅,上面写着‘热烈欢迎全省劳动模范’。
一路走过去,每隔几步路就能看到这样的大横幅,一直到礼堂大门口,顿时把气氛烘托起来。
直到这时候,姜沁才对自己获得全省劳动模范这件事有了真切地感觉。
进到礼堂里面,前面是很大一个舞台,台下一排排的座位,目测能容纳四五百人。
姜沁被安排坐到前面,付绍铎跟着其他陪同人员一起,坐到了后面。
不断的有人从外面进来,没过多久,礼堂就被坐满了。
这次评选出来的全省劳动模范有人,全部集中坐在前三排,方便一会儿上台受表彰。
八点整,在欢快的音乐声中,全省劳动模范表彰大会正式召开。
主持人上台,先是介绍了一番坐在台上的领导,之后是领导致辞。
省领导讲话时间不长,一会儿功夫就结束了。
接下来是给劳动模范颁发奖状,同时介绍他们的工作事迹。
在农场时姜沁参加过一次表彰大会,已经熟悉了流程,去台上领完奖状后没马上走,等着和其他劳模一起拍照留念。
好几个记者在台下拍照,闪光灯刺目的亮光从晃得大家睁不开眼。
姜沁刚好站在中间位置,肤色比周围的人白了几个度,再加上长相清纯娇艳,一下子就成为台下所有人瞩目的中心。
观众席里好些人在窃窃私语,昨天在招待所见过姜沁的人都惊讶极了。
没想到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竟然真的是劳动模范,他们全都猜错了。
而且刚才介绍工作事迹的时候,说姜沁是养鸡能手,帮助东安农场提高鸡蛋产量六倍,让场里所有职工吃上鸡蛋。
这太令人惊讶了!
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大家心里全都诧异不已。
合影之后,表彰大会就结束了。
姜沁刚从台上下来,有个挂着工作证的记者拦住了她。
“姜沁同志,你是不是曾有文章发表在哈市日报上?”
那个记者问。
姜沁视线在工作证上一扫,看清对方正是哈市日报的记者,顿时明了。
“同志你好,我的确在你们报纸上刊登过一篇稿子。”
哈市日报的记者立刻热情地伸出手,“真没想到能在这里碰到你,恭喜获得省劳模。”
姜沁和他握了手,客气道“谢谢。”
“欢迎你以后再给我们报社来稿。”
记者笑呵呵地说。
“我有稿子一定投给你们。”
姜沁委婉地说。
事实是,要不是为了做任务,她可不会折磨自己去写啥稿子。
上次的稿子还是付绍铎给改的,不然根本不会被录用。
反正她说的是有稿子会投,没有稿子她也没办法。
“你们怎么认识?”
杜荟突然出现在他们旁边。
记者把姜沁在哈市日报刊登过稿子的事说了一遍。
杜荟惊讶得不行,“姜同志,你太厉害了!我们总工会也有报纸,你考虑给我们投个稿,就写这次荣获省劳动模范的心得怎么样?”
姜沁赶紧摆手,“我上次是误打误撞,写这个我不在行。”
“怎么会,姜同志你太谦虚了,连哈市日报都能录用,总工会的肯定没问题。”
杜荟以为姜沁在低调。
“我还是算了,秋收干活太拼,身体给造坏了,好不容易闲下来一段时间,我得养身体,实在不好意思。”
姜沁把话说到这份上,杜荟不好再说什么。
哈市日报的记者本来也想再跟姜沁约稿,听她这么说,把到嘴边的话给咽了回去。
两个人视线落在姜沁身上,心想这姑娘白白净净的,不像劳累过度啊。
但也难说,刚才介绍工作事迹的时候他们也听到了,姜同志一个人干的活差不多能顶个男同志。
这是啥工作量啊,根本无法想象。
杜荟也是个女同志,代入进去一想她就算累吐血也干不了那么多活。
人家姜同志确实太累了,还是让她好好休息吧。
姜沁刚摆脱写稿子的命运,她身边就呼啦啦地围上来一大帮人。
这些人都是各个地区来参会的人员,他们都想问姜沁是怎么提高鸡蛋产量的。
“姜沁同志,你能不能把养鸡诀窍和我们说一说,是怎么提高产量的。”
“我们公社也有养鸡场,麻烦你讲一讲吧。”
“我们也需要,姜沁同志……”
围在身边的人你一言我一语,姜沁站在中间颇有作为明星被采访的感觉。
“大家都静一静,听我说。”
她这么一说,旁边的人立刻都安静下来。
姜沁笑着道“我的养鸡技巧一句话两句话说不清楚,这样吧,你们有时间派人去我们东安农场的养鸡场参观一下,更直观地了解不是更好。”
“那太好了,我们一定要去参观。”
有人说。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
姜沁道“那我先欢迎大家。”
勉强应付了这些人,姜沁好不容易从人群包围中挤出来。
她是所有省劳模中最受欢迎的一个,主要就是她的养鸡技术惊到了所有人。
姜沁叹口气,不是她不想告诉大家养鸡诀窍,而是她啥也不知道啊。
她走出人群,远远地看到付绍铎站在两排座位的过道处,一个扎着麻花辫的年轻姑娘正在和他说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