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还没出月子,姜沁都想跟着一块去。
詹玉敏在电话里把今天那些邻居嚼得舌头学了一遍,又说自己是怎么反击回去的。
姜沁在电话另一边直乐,“妈,真有你的,这脸打得太爽了。”
“哼,想欺负我们老姜家的儿媳妇,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有没那个本事。”
詹玉敏在某种程度上,是十分护犊子的。
“对,反击得太对了。三嫂那么好的人,他们咋忍心在背后说风凉话的。”
姜沁实在是不理解,别人啥岁数结婚,和他们有啥关系。
对大龄未婚的女同志,这些人的言语实在太恶毒了。
“妈,婚礼定在哪天?”
詹玉敏说了一个日子。
姜沁一听,刚好是她出月子之后。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姜德亮结婚那天。
这天一大早,姜沁早早就起来梳洗打扮,然后跟付绍铎一起直奔娘家。
上次经历这个年代的婚礼,还是她跟付绍铎办酒席那次。
不过那一次一切从简,婚礼简单的不能再简单,就是两家人在一起吃了顿饭。
这次姜德亮和祝娟的婚礼,要热闹的多。
郝厂长主动提出让姜德亮和祝娟在礼堂办婚礼,两人都是机械厂的职工,没道理还要去外面办酒席。
他亲自过问,让后勤科长领着人去礼堂布置。
天花板上吊着五彩拉花,墙上贴满气球,最前方台上挂了一条大红横幅。
横幅红底黄字,‘祝贺姜德亮和祝娟结为革命伴侣,永结同心’。
礼堂摆了几张大桌子,上面放着瓜子喜糖和汽水。
等到仪式结束,就把这些撤了换上饭菜。
食堂的大师傅已经开始准备了,仪式一结束,立刻上菜。
作为今天的新娘子,祝娟应该是心情最激动澎湃的那一个,当她被小轿车接到礼堂的时候,一进去就惊呆了。
布置一新无比喜庆的会场,热热闹闹地坐满了人。
大部分是厂里职工,还有一些不认识的面孔。
祝娟曾幻想过无数次自己的婚礼,可即便在她最大胆的幻想中,也从来没想过能拥有这么高规格的一场婚礼。
穿着一身笔挺衣服的姜德亮,容光焕发地朝她走来,紧紧握住了她的手。
姜沁就坐在台下,离台上最近的那一桌。
姜家人都坐在这里,大家为姜德亮感到高兴,婚礼程都在不断地鼓掌。
婚礼结束,姜沁急着回去喂奶,匆匆吃了几口饭和三哥三嫂说了一声,她就回了家。
一进家门,她就听到了小年的哭声。
小家伙饿了,正在哭闹着要喝奶。
姜沁顿时心疼得不行,赶忙从赵苗兰怀里接过孩子,抱进里屋去喂奶。
小年一喝上奶,立马就不哭了,小嘴咕哝着使劲嘬奶。
看到小家伙半闭着眼睛,喝得香甜舒服的样子,姜沁一颗心软成了一滩水。
等她喂完奶,哄着小年睡着后,付绍铎也回来了。
“你怎么回来这么早?大家没再去新房坐坐?”
姜沁问。
她不得不回家喂奶,就让付绍铎留下来做代表。
没想到付绍铎回来的这么早。
“妈说三哥三嫂太累了,不让大家去新房折腾他们,让他们早点回去休息。吃完饭,大家就各自散了。”
付绍铎说着,走上前去小床看了看小儿子。
看到小年睡得香甜的小脸,忍不住伸手捏了捏。
“人家睡得正好,你别闹他,再给闹醒了。”
姜沁拽他去了别的屋,赵苗兰继续回去看着小年。
“新型武器研究的怎么样了?这次派没派到前线去?”
关上房门,姜沁压低声音问。
平时她并不会问这些事,两人的工作都涉及到保密条例,互相不打听是他们之间的默契。
但这次不一样,时间进入到1979年春节后,在遥远的南部边境,一场同Y国的战争已经开始。
姜沁在历史课上学到过这段历史,知道华国一定着嬴,但也付出了不小的伤亡代价。
如果可以,她希望这次一个人都不要有事。
付绍铎明白媳妇在担心什么,“放心,Y国连我们的面都见不到,这场战争将会是碾压式的。”
看着他眸底自信的火光,姜沁不由放了心。
她太了解自家男人,没有十足的把握,他不会把话说得这样满。
敢这么说,那一定是有了万之策。
“我听庄思文说,学校最近在号召大家捐款捐物,给前线的战士们。我准备捐一批物资过去,你帮我联系一下部队吧。”
付绍铎霎时就明白了姜沁的意思。
要直接联系部队,说明媳妇是准备捐一大批物资,不打算经过学校,是怕把学校管捐赠物资的老师吓到。
“你先告诉我,要捐大约多少物资?”
姜沁拄着下巴想了下,“三卡车吧,先这么多。”
付绍铎没说啥,只点点头,“行,我来联系部队。”
两人动作都很快,三天后一大批物资就装车运往了部队。
姜沁是匿名捐赠的,付绍铎也没跟部队说具体是谁要捐物资。
一下子这么大手笔,捐了三卡车东西,部队领导追问着付绍铎,想把这事树个典型。
被付绍铎给婉拒了。
自家媳妇脾气他是知道的,她想匿名,那就是不希望被人知道。
违背她的意思,媳妇肯定要生气的。
付绍铎也不想回家去跪洗衣板。
部队领导见问不出捐赠人,也就暂且作罢,和付绍铎说起另外一件事。
“小付,部队这边希望你能过来,如果你同意立刻往上打报告。只要你愿意来,待遇……”
“我同意。”
付绍铎毫不犹豫地说。
“你……我还没说待遇,你就同意了?”
部队领导都懵了,他还啥条件都没说呢,小付就直接同意了?
有点不真实呀。
“同意。部队需要我,不管什么待遇我都同意。”
当初离开部队,完是因为整个部队直接军转民,没有给任何其他的选择。
脱下那身军装,对付绍铎来说,是最难受的事。
他喜欢部队,热爱那一身军绿色。
有时午夜梦回,依然能梦到自己还是部队中的一员。
而答应七机部,也是因为可以通过这里再回到部队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