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江跑去参军的事情,让朱虹真的是彻底释然了,看透了这个人。
原来就是这么一个人!
朱虹曾经痛恨他不肯负起感情的责任,也曾经对他乐于下乡插队感到惊讶——莫非是自己误会了人,张江当真是有这样与众不同的心性本领,将来要成一番大事业?
我可能错过了一个特立独行的奇男子?
现在,听闻张江体验一两年下乡生活后,又跑了,朱虹如何能不释然。
果然,这个张江就是这样的人,就是这样的心性!
他哪会真的顶天立地、特立独行?不过是依仗着有资格,到处浪荡玩耍罢了!
若不是有资格,有信心,能够从乡下抽身而退,张江继续待乡下几年试试,看他还能不能笑得出来!
就这样的一个男人,朱虹感觉,没必要再有任何牵绊挂怀了。
他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和自己一样都是凡人而已。
朱虹自问自己,虽然是凡人,却也是有情有义的凡人;而张江却是特立独行,实则无情无义,只顾自己浪荡。
不是自己配不上张江,实在是张江这个混蛋,根本配不上自己!
朱虹这一番又哭又笑,顿时让冉秋叶担忧不已。
“朱虹……你……”
冉秋叶搂住朱虹肩膀,手足无措地试图安慰她。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都过去了哦,过去了啊……咱不哭啊……”
朱虹听见冉秋叶这笨拙又紧张的安慰,顿时笑得更加开怀。
伸手抱住冉秋叶,将脑袋埋在冉秋叶胸口处:“秋叶姐,我可喜欢你啦!”
冉秋叶听她说话一点哭腔也没有,也松了一口气:“我也喜欢你啊,好好的,别再为了那种负心人伤心。”
“嗯嗯!”
朱虹连连点头,依偎在冉秋叶的怀中,侧过脸去,对何雨柱露出一个笑容。
似乎在对何雨柱得意什么。
何雨柱无语:你得意个鬼?
你是个女人啊……跟我争夺冉秋叶更关心谁,你这重点也错的太离谱了。
朱虹的情绪过去之后,倒是胃口大开,把剩下半盘子菜都给吃掉了。
一边吃还谈起了最近四九城某些大院趣事。
“原来挺活跃的郑朝阳,去年也是年轻一代的风云人物,最近倒是不怎么折腾了。”
“还有郝建国,原本是跟着郑朝阳的,现在倒是挺威风。”
“不过也活该他倒霉,冬天的时候穿了一身板正的将校呢全套,结果脑袋上挨了一下,浑身上下都被顽主抢走了。”
“要说这顽主们正猖狂呢……大家伙儿都没空理会他们,要是以前,他们哪有机会和大院子弟见面?”
“现在真是不一样的时候,这些人跟大院子弟对上了,我看着,早晚要出事。”
“你们原来不是还跟着顽主长了长见识吗?”何雨柱笑道。
“那就不用说了……就是张江不安分,才有这么离谱的提议。”朱虹放下筷子,示意自己吃饱了,“我现在越是了解,就越是明白那一次凶险,就越是知道张江不靠谱。”
“顽主们,好说话的时候,看不出来什么;不好说话的时候,我们四个人当初未必就有十足把握全身而退。”
何雨柱点点头:“对,玉器不跟瓦罐碰,碰坏了一点也是亏。”
朱虹听见这话,反倒是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了。
“其实,我也不是感觉高人一等;你别把我说成玉器,其他人说成瓦罐,就是那些顽主,一旦想要做什么坏事,其实是肆无忌惮的。”
“我们这种不怎么懂事的孩子,遇上了只有吃亏的下场。”
这话考虑的也对。
不过,张江的调动,朱虹的街道办工作,季国民的参军……这小小的一步,可能张江、朱虹、季国民他们都只是感觉庆幸,却不明白其中的重量。
几亿人,都面对命运浪潮无能为力的时候,他们却有着主动选择更好结果的能力;实际上,他们就是玉器。
一般情况下,龙不与蛇混。
现在这个时候,却是大院弟子、顽主们、穷人子弟一时间没有多少门槛,奇怪地公平之下,一副龙蛇混杂的模样。
这也是,顽主和大院子弟们居然会有直接冲突的奇特现象产生的缘故。
放到几十年后,你说哪个大院子弟,会和四九城扒手、小混混有矛盾?
人家一句话,连瓜带藤都给扯断喽,从“爷”到“哥”,全都收拾掉。
夜色正浓,从轧钢厂家属院出来,何雨柱没有再遇上刘岚的前夫撒酒疯。
倒不是他改过自新了。
而是过去的一年时间,他的情况被街道办巡防队注意到——不工作,酗酒滋事,最后确定是个完全的社会不安定分子,抓起来送去农场劳动改造去了。
沿着空旷的街道往外走,冉秋叶原来的住房也不是太远。
何雨柱恰好走到这里停下脚来,回想曾经上冉秋叶家捣乱的人,顺便用石头帮他们开了一下窗户,免得他们几家睡觉憋着了。
“哐啷!”
“这谁家孩子,这么缺德!”
“谁呀,砸我们家玻璃!”
不用谢,应该做的。
何雨柱哈哈一笑,走出街道,向着外面走去。
刚走过这条街道,几个人急匆匆跑过去,随后是巡防队骑着自行车,开着自行车灯,在后面追赶。
“都别跑!”
“大晚上不回家,你们爸妈知道吗!”
巡防队员们一边追赶,一边呵斥着。
何雨柱站到阴影处,等他们这一群人过去,又重新往前走。
今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顽主特别多;刚走过两个胡同口,又遇上一波。
几个顽主骂骂咧咧,嘴里面不干不净,发着狠。
“他妈的,他们不地道!”
“小混蛋就这么死了?”
“这算什么!一群人就把小混蛋弄死了!”
说着话,看了一眼路过的何雨柱,有个顽主有气没地方撒,一脚踢过来:“你他妈看什么看!”
一分钟后。
五个顽主躺在地上。
何雨柱慢腾腾踩着这人的脸:“现在,我可以看你们几位了吗?”
五个顽主深感屈辱,闭口不言。
“说说你们刚才说的事情,我听听。”何雨柱又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