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口肉都没吃上的高衙内被吓得“啊啊”大叫,高俅却突然福至心灵,瞪着粗壮捕快叫道:“你是王进!”
当年被高太尉逼得逃出汴梁的王教头冷冷看了高俅一眼,嘴角带着丝嘲讽,一摆手便带着属下、拖着高衙内走了。
高俅连忙逐一查看那些捕快,随后才松了口气。好在林冲不在,若那林冲也在田十一手底下的话,当真是不死不休的局面了。
“爹爹……”
“救我……”
长街尽头传来高衙内声嘶力竭的叫喊声,把高俅的心都叫碎了。
“他凭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暴怒的高太尉歇斯底里地嘶吼着,一把掀翻了满桌的酒菜,随即“乒乒乓乓”砸起视线里所有能看到的东西。
高太尉已经快要被气疯了,可惜他近些年极重保养,没有心脑血管的毛病。否则的话,再来两次估计就要气出梗塞或出血一类的毛病了。
发泄总不能解决问题,被气到还没出现心脑血管问题的高俅,只好再度去了开封县衙。
田十一这次没有拖着不升堂,这让高俅有些欣慰。人总是这样,当被虐待久了,人家少抽几鞭子都觉得是受了恩赐。
这次高衙内的罪名让人无法辩驳,在回客栈的路上辱骂朝廷命官田十一。
骂是真的骂了,而且高俅也骂了。但事情就是这样,高俅可以骂比他官职低得多的田知县,但没有官职又无功名在身的高衙内却骂不得。
最后,高衙内被判罚铜三十斤,高俅立即认罚。
爷俩再度向客栈走去,两张嘴闭得死死的,谁也不敢再骂人了。结果路还没走到一半,三十几架军弩再度指向了太尉府一行人。
高俅仰天长叹徒呼奈何,只好回头再向开封县衙而去。
高衙内这次的罪名很轻,不过是随地吐痰而已。
听了自己的罪行,高衙内嚎啕大哭。不过是吐了口痰,至于动用三十几架军弩把自己给抓回来吗?
交了三百文铜钱的罚铜,高家爷俩站在开封县衙内左顾右盼。
两人心中所想是一样的,到底走不走啊。走的话,一会儿还要被抓回来,多麻烦。
宋刑统对滞留大堂是否有罪这事,高家爷俩不清楚,但因为两人不肯离开大堂,又被罚了一贯钱。
出了县衙大门,高俅与高衙内站在当场,四只眼睛面面相觑,到底走不走啊?
等到太阳快落山了,估计着今天是没啥把柄了,高家爷俩这才向客栈走去。可是刚到客栈门口,高衙内又被捉走了。
这一次高衙内没有哭嚎,高俅也没有担忧和发怒,两个人都已经习惯了。
“这一遍遍的。”这是高俅说出的唯一一句话。
又一次来到县衙门前,高太尉的神经都已经麻木了。
“这是今天来的第几趟了?”高俅暗自思忖着。
此时天色已晚,升堂已经不可能了,高衙内注定要在大牢中再蹲上一个晚上。
就在高俅犹豫着要不要见见田十一的时候,赵楷终于带了援兵助战来了。
高太尉觉得郓王殿下向来很靠谱,田十一觉得赵楷也算得上无勇有谋。只不过谁都没想到,这一次郓王殿下会如此不靠谱,竟是搬来了如此奇葩的救兵。
白日里赵楷与高俅商量好了的,去向蔡京求救。毕竟如今的大宋朝,除了皇帝陛下便只有蔡丞相的权利最大。平日里高俅与蔡京也是多有往来,这点忙估计老蔡还是会帮的。
只是为啥,郓王搬来的救兵会是两个小丫头呢?
保福帝姬和仁福帝姬,一个七岁一个十岁,后世妥妥的小学生身份,竟是被赵楷带着坐了数个时辰的马车,一路颠簸跑到了开封县衙。
一长溜的马车停在开封县衙门外,车夫侍卫等人立即忙碌起来,很快便出现了两支帝姬的銮驾,为的是让开封县的差役们知道,这两位小祖宗是帝姬。
用帝姬开道,赵楷“虎假狐威”跟在后面,不时指点着两个皇妹应该如何去做。赵楷的想法很简单,田十一不是不听话吗,那就来个帝姬大闹田府,搞你个鸡飞狗跳,看你还敢不敢胡来。
这一招实际上相当管用,一来田十一不可能动手对付两个小孩子,二来更不可能对皇帝的两个小女儿无礼。这种手段堪称无耻中的战斗机,坑死人没商量。
田十一此时也收到保福帝姬和仁福帝姬闯入府中的消息,连忙向外跑了出来。弄两个小女孩子来砸场子,也亏赵楷想得出来。如此下去的话,在无耻一道上,赵楷怕是有超越十一哥的一天。
远远见到前呼后拥的两个小小帝姬,田十一突然有些疑惑。先是赵梅儿,如今又是赵楷,赵氏皇族家的这些人,咋都有点像自己呢?
有道是卤水点豆腐,一物降一物。赵楷的手下虽然有无数的冰井务察子,但却不会派察子去查探自家姑姑的事情,这导致他完不知道赵梅儿的近况,也就导致了计划出现偏差。
当一名脸上一道黑一道白的剑眉少女拦在两位帝姬面前时,一名内卫就想冲过去将那少女推来,不曾想却被剑眉一脚踹飞出去。
敢与内卫动手本就是罪,“苍啷啷”腰刀出鞘声响成一片。这时仁福帝姬却用脆生生又带着迟疑地嗓音说道:“香云拜……拜见姑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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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俅撅着屁股躬着弯,保持著作揖的动作不敢直身。开封府尹郓王殿下被他姑姑狠狠训斥了几句,保福帝姬和仁福帝姬则被姑姑牵着手,去厨房里做帮厨去了。
托嘉国公主殿下的福,赵楷和高俅第一次在田十一的家里享用了一顿丰盛的晚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