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牧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后,在座的人皆陷入了沉默,这让他有些尴尬,以为自己说了什么蠢话。
想一想也是,在座之人哪个不是人尖子,身旁的这位笑嘻嘻的胖子还是天下第一的特务头子,自己还并不完全了解天下和朝堂,实在不该轻易发言。
楚牧默默坐下端起茶杯喝了口茶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这时张渊抬头凝视着楚牧。
别这样看我啊,我下次不轻易插嘴了!
“陛下的意思是?”张渊严肃的问道。
楚牧放下茶杯,有些慌张的说道“我没什么意思,只是说可能……”
“哎!陛下一语惊醒梦中人啊!”高光义起身拱手说道。
张渊点了点头附和道“是啊!这能拿出这么大笔的银两,筹划这么久,确实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袁复一看风向有变,赶紧起身道“没错!没错!试想能拿出这么多银子的人,在大文有几个?他们还会需要马彪来布局?陛下英明啊!”
楚牧并没有理解三位阁老的话,但想来是在肯定自己的发言,便故作高深的微笑。
窦鼎之皱起眉头渐渐展开,点头说道“陛下思虑另辟蹊径,却正中要害,这么一说,一切都明了了!”
明了什么啊!朕抛了个砖,你们倒是引出来的玉给我看看啊!
楚牧也跟着点了点头,他感觉四位内阁大臣都想到了一个国家,但到底是哪一个呢?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发现这四个糟老头子坏得很,每次说话都故作高深说的不清不楚,让自己一头雾水。
哼,你们不明说,那我就一个个的排除。
楚牧曾经仔细看过李正找来的那幅巨大的大文全图,虽然那张图主要是展示的大文的辽阔河山,但边边角角还是画出了相邻的国家。
楚牧站起身来,背着手缓缓走出案前,边走边说“朕想来,有乱我大文之心,还能筹划长久所费如此巨大者,还能有谁?东北乌萨?”
楚牧斜眼一看,几位阁老没什么反应,高光义还微微摇了摇头。
“自然不是!自从被我太祖皇帝将其赶回老家,乌萨已经大不如前,现在还有王子在国子监学习,应该不敢有此造次之念!东方之高美?”楚牧又说道。
楚牧听见袁复不禁轻声“哼”了一声,便说道“更加不会!高美国小民寡,岂敢与我为敌!”
楚牧记得很清楚,在那幅大文全图的画出了各个邻国的部分领土,唯有东边的高美是全部都画下了。边边角角那么小的地方都能把高美全境画下,可想而知这个国家有多小。
至于袁复为何会不屑的一“哼”,完全是因为高美是大文最为忠实的附属国,其国王对大文之崇拜简直可用“病入膏肓”来形容,有传闻说高美王每天起床第一件事就是跪地向西遥拜大文皇帝,每次要大文“天使”驾临,高美王斋戒十日出城百里相迎。这样的高美,岂会有乱文之心。
“难道是山南五国?”楚牧又似问似疑的说道。
山南五国位于大文的南边,因为和大文之间又千里大山相隔,所以那里的黎、水、棉、罗、岳五国,被大文统称为山南五国。
“山南五国国弱兵少还相互攻伐,我们不去打他都不错了,他们岂敢有乱我之心!”张渊忍不住说道。
楚牧听完赶紧点头道“张阁老所言正是朕之所想!所以欲乱我大文者,还能有谁!当然是西原了!”
此言一出,楚牧看到四位阁老都严肃的点了点头,高光义还叹了很长很长的一口气,袁复也不“哼”了,张渊更是眉毛都快皱成一条线了。
楚牧一看便知,答案就是西原,而且从这几个老头的表情来看,西原应该是个很不好对付的国家。
“陛下分析的在理,现在看来这幕后黑手确实就是西原佛国!”窦鼎之起身说道。
“佛国?”楚牧听闻稍稍有些惊讶。
这个世上也有佛的么?佛国是什么意思呢?是西原奉佛教为国教还是说他们国王是僧侣?
所谓的西原佛国,其实便是大文西边的高原圣境,不过大文的人自然是不会承认他们是什么圣境,加之其全国尚佛,所以被称为西原佛国。
那是一个已经传承了千年甚至更久的国家,具体有多久,因为其历史记录的不详和传说部分的胡编乱造,已经不可考了。
西原之人几乎全民信佛,不管真信假信反正明面上都在信,那里没有皇帝没有王,统领一切的是被神化为佛之转世的佛在,意即佛于世间的存在。
千年以来西原一直在向中土传播佛教,历代王朝也都奉佛教为国教,皇帝利用佛教加强对百姓的管理和压榨,而佛教又在统治者的默许下疯狂扩张,曾几何时中土遍地寺庙,僧侣达到数百万之巨,并且享有特权。
这一切在都在太祖的横空出世后结束,大文一建立太祖下令禁佛,引得西原的震怒,千年以来第一次派出大军进攻中土,可结果全军覆没。甚至反被大文挥师西进包围了佛在居住的圣光寺,逼得当时的佛在赤足出寺请降,大文才罢兵而还。
西原也从此老实了一百多年,可西原人并没有忘记佛在赤足请降的耻辱,近几十年随着国力的增强,开始屡屡挑衅大文,甚至数次派大军东进,和大文打了好几场仗互有胜负。
张渊起身怒而说道“我大文这二十年来从未主动招惹过他们,可他们数次略边,还企图夺走临渊城。现在更是谋划乱我中枢,是可忍孰不可忍!陛下,请……”
“张大人慎言!”窦鼎之怒目严肃的说道,他知道张渊要说什么,所以马上表明了自己的态度。
张渊转身看着窦鼎之不甘示弱的说道“都如此了,首辅还能忍?”
“现在还不是时候!”窦鼎之回答道。
“那什么是时候?等到西原拿下临渊城,打到剑南道?还是要等到天下遍地烽火?”张渊质问道。
“国丧期间,天下不稳,当从长计议!”窦鼎之压着火慢慢的说道。
“十年前你就要从长计议,现在还有从长计议,到底要计议到何事?”张渊越喊声音越大。
“书生意气!”窦鼎之忍无可忍骂道,这已经是几天内窦鼎之第二次骂张渊了。
“匹夫无勇!”这一次张渊没有退让骂了回去。
一看这两位真吵起来了,高光义赶紧上前隔开二人道“哎呀!陛下面前,你们岂可如此!”
楚牧也被两个老头子突然开始对骂吓了一跳,赶紧安抚道“二位阁老息怒!此时此刻两位岂可争执,那不是正中西原下怀么?”
窦鼎之长长的叹了一口对着楚牧鞠躬道“是臣失态了!”
高光义推了张渊一下,张渊才跟着说了一句“我也失态了!”
楚牧赶紧说道“两位也是为了国事,一时心急!哎,这样吧,朕也有些乏了!诸位也先去暂歇,下午再议!”
窦鼎之也想冷静一下,对着楚牧鞠躬后缓步离开。
看着四位阁老终于走了,楚牧也是长松了一口气,本来一夜未睡已经疲惫不堪,审问马彪没得到自己有用的信息,还得给两个老头劝架。
“哎!”楚牧疲惫的叹了口气,一转身看见孟达严肃的看着自己,跪了下来道“臣有罪!”
放过我吧!你又有什么事啊!
(今天临时有事,只有这一更了!欠一更一定找机会补回来!不好意思了!大家周末愉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