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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会用虚假的品质伪装自身,你真的令人感到……虚伪。」
微笑着,宁封冷漠地注视着裂隙中的神灵。
虽然气息变得更加阴冷,但祂没有冲动。
虫之母并没有暴怒而出,而是继续蜷缩在空间中观察着宁封。
祂在准备。
更准确的说,祂是在消化……
吞噬了自己的孩子,将孩子的一切都侵占殆尽。
冷不丁的,宁封发自内心地对虫之母评价:
「你还真是丑陋啊。」
到底什么样的行为,能够称之为背叛?
普遍来说,世人对于背叛的定义,是形容那些放弃了信仰,对过去坚持的事情叛变,背弃道德的约束,对自己做出的承诺的一种不兑现的行为。
虫之母的丑陋恶心的形象完和宁封想象中不符合,这其实也算得上是一种背叛,祂背叛了宁封擅自的期待。
白银议会腐朽的贵族们选择投靠神灵,向神灵摇尾乞怜,他们背叛了艾丽斯的期待和容忍。
背叛的形式各有不同,但对于这个神灵存在的世界来说,最严重的背叛有一个更加确定的指代——叛教。
信徒对于神灵信仰的更改,是会被视作背叛,会被宗教裁判所追赶迫害。
是背弃信仰,是对于神灵的背叛!
这是最重的背叛,是后果最严重的亵渎。
从神灵降世开始,这样规则就一直如此,从未有人质疑过。
龙蝇圣者没有背叛,它完美地展现出了一位忠心耿耿的圣者会做出什么反应。
为了神灵而牺牲一切,最后甚至愿意亲自献出自己的一切。
「但事实,真是如此吗?」
而现在,宁封则从另一个角度发问:
「为什么只能信徒背叛神灵?而不能反过来吗?」
「神灵就不能背叛信徒吗?」
他说:
「可以的。」
「而且,祂们一直在这么做。」
虫之母无动于衷,默默加快了对于崭新身躯的吸收过程。
「至于你们的傲慢和恶行,我已经不想再赘述了,你们的心里比我更清楚才对。」
「我其实是无所谓的,不过对于你最忠诚的信徒来说,它要是知道了真相的话,一定很失望吧?」
「你不觉得他们很惨吗?」
龙蝇圣者真惨呢。
可怜。
「不要这么沉默啊,我知道你之前的虚张声势是在争取时间。」
消耗了身上仅存的力量,弄出了那么一副宏大的盛况,想要让敌人畏惧。
宁封确实是没有出手,但不是因为恐惧和迟疑,而只是单纯想要放任对方,看看对方能够做到什么程度。
「放心吧,在你回答完之前我是不会对你出手……呃,动手的。」
出手这个词,用在这里,听上去稍微有些怪怪的。
「你看,我都这么亲切地给你时间了,你总要表示一下吧?」
提起手指对着裂隙勾了勾,无形的力量将裂隙直接扩大了一倍!
!!!
空间深处,隐藏在无数虫子的尸骸之中的肉块巨蛋一震,虫之母不敢置信地看着外界。
看到了一双残暴的猩红双眸。
「这不可能……」
听着那人语调轻佻,说道:
「你再不出来,我可要进去了……我可是要把你揪出来了。」
!!?
与温和的语气截然不同,宁封的动作却尽显残
暴,浓烈的阴影在他的一举一动间爆发。
抬手,虚握,向后一拉。
轰!
「啊!啊啊——」
凄厉的哀嚎从神灵的口中传出,完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和威严。
四周的尸骸自内而外的爆炸,一个个尸爆炸在巨蛋的外表,摧毁了表面的保护力量,差一点就会伤及本源。
如果只是这样还好,更加糟糕的则是强硬冲进空间中的另外一股力量。
毁灭与灾厄的阴影笼罩在了这片空间之上,强行占据了主导地位,但却不再逼近,而是虎视眈眈地俯瞰着。
令人毛骨悚然!
虫之母:!!!
「你!你怎么可能!?」
不!
这份力量,绝对不是凡人可以拥有的。
这力量是从圣光之主那里偷窃的?
不,不可能!
这毁灭的力量,怎么可能来自光明!?
「很不能接受吗?」
眯着眼睛看向内部,宁封贴心地解释:
「是你一口一个窃贼的叫着我,我可是从来都没有承认过啊。」
「我和祂的关系很复杂的,你们就不要瞎掺和了。」
想起那个倔强的天使,宁封的眼睛眯起,微微摇头:
「那可真是相当复杂啊!」
呼!
「不说这些了,我都说了这么多,该你了吧?」
就差一点!
只要再拖延一点时间,自己就能破壳而出,等到那时至少就能够自保。
没办法了,虫之母最后只能屈辱地选择暂时低头,开口道:
「……你想要问什么?」
「你没听?呵,你是真的没把他们放在心上啊……算了,我说,你不觉得你的信徒们很可怜吗?」
可怜?
老实说,虫之母并不能理解对方问这话的真意,是有什么阴谋诡计在等着吗?
在再次挣脱的尝试失败后,虫之母也平静下来:
「我从不那么觉得。」
可怜信徒?从来都没有。
「我不知道你指望我说出什么,但我要告诉你……无论是哪一个神灵,无论祂们正义还是邪恶,答案都是一样的。」
祂是神灵。
而且,是从无数虫族中厮杀而出的神灵。
祂的天性内就不存在那样悲天悯人的情感,从来都没有。
虫之母不屑于说谎,这就是祂心中最真实的答案。
巨蛋安静了下来,还在其中孕育的虫之母理所当然地回答:
「能够为了神灵牺牲,那是他们的荣幸。」
「信徒为了神灵而牺牲,那就是他们存在的意义。」
「这即是我的回答。」
这就是神灵的答案。
说完,虫之母不再开口,竭尽力开始加速自己的「孵化」过程。
而宁封在听完之后也遵守了他的承诺,没有再做出任何干扰的动作,彻底无视了虫之母的挣扎。
他只是将双手背在身后,仰头看向了天空,静静地注视着恢复正常的日轮。
半晌,他露出了笑容,自语:
「果然,是这样子啊。」
「是这样子才对。」
你们啊,可一定要这么嘴硬下去。
这可真是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