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湛顿时面色一僵，低声道歉：“抱歉女士，我……”
“不用抱歉，赔偿就好了。”
那个女人一改之前的和颜悦色，神情冰冷从旁边的购物袋里甩出一张小票：“喏，刚买的小票还在，照价赔偿就好。”
看到那购物票，谢湛的神情顿时沉了下去。
顿了一瞬，谢湛扭头看向沈天泽。
不等他开口，沈天泽便是耸肩：“不好意思，虽然说是你撞上来的，不过，如果需要的话，我也可以承担一半责任……”
谢湛抿唇，礼貌而克制：“先生，我刚刚站着没动……”
沈天泽挑眉惊奇道：“那你是想让我来赔偿咯？”
这时，餐厅经理也匆匆赶来了。
“非常抱歉女士，为了表示我们餐厅的歉意，今天您两位的用餐不用买单，我们也会承担您衣服的清洗费用，希望这样能对您稍作弥补……”
“弥补？”
那个女人冷笑一声：“这件衣服不能清洗，洗坏了你们负责吗？”
餐厅经理陪着笑脸扫了眼购物小票，接着就是神情一僵，顿了一瞬，那名经理便是微笑着礼貌解释：“女士，很抱歉，是这样的，这位服务生今天是第一天来我们餐厅上班，只是试用，严格来说，他并不算我们的员工，如果需要，您可以针对他个人进行索赔……”
谢湛的神情顿时一片僵硬。
那个女人冷笑着瞥了眼经理，视线落到谢湛身上，高高在上摊了摊手：“说罢，怎么处理？”
沈天泽耸了耸肩，转身就要去洗手间。
郁瑶顿时面色一黑：“喂……”
沈天泽挑眉不解：“怎么？”
“明明是你撞得人家，你去赔！”
她看的很清楚，是沈天泽转身撞到了谢湛手臂，可她也知道，这种餐厅，顾客是没有错误的。
沈天泽要是死不认账，没人能把他怎么样，除非谢湛拉着他打官司！
郁瑶看着沈天泽，抬了抬下巴：“快，去赔！”
沈天泽顿时满脸委屈：“又不怪我，是他自己站的位置不对……”
其实这也是事实。
刚刚谢湛点菜的时候，其中一个女人翘着腿不停用脚尖踢他小腿，也是因此，上菜的时候，他站的比较远，距离走道太近。
可是……这又怎样？
郁瑶冲着沈天泽磨牙嚯嚯：“反正是你撞得你就得赔，别废话了，快去！”
对谢湛来说，这件衣服可能要他打工好久都挣不回来，可对沈天泽来说，不过是他出去玩儿的时候开的一瓶酒钱。
而这时，旁边那女人已经似笑非笑出声：“赔不起吗？那也行，跪下道个歉就好……”
说完便是轻佻的打量着谢湛，神情充满讥讽。
一个服务员，不过是被她踢了几下，就敢给她甩冷脸……
听到那女人的话，郁瑶顿时愣住，接着就气笑了。
跪下？
这女人以为自己活在什么年代，以为自己是太后老佛爷呢？
视线落到那女人身上的衣服上，郁瑶便是嗤笑了声，缓缓开口：“这位大妈，人家又没说不赔，您这么大阵仗是不是有点过了？”
她笑的不怀好意：“如果我没看错的话，您身上这件，应该是去年的春季款吧……这都放了一年半了，想必也是打折买的吧，一件儿过季的衣服，就被您宝贝成这样？还要让人跪下？”
郁瑶起身走过去，两指拈起那张小票，随即啧了声：“我还当是什么天价高定呢……看您这么宝贝的样子，估计是想方设法找人拿的内部价吧？”
餐厅里人不多，刚刚就已经被那个女人让人下跪的一幕吸引了视线，再听到郁瑶的话，便是一个个小声议论着，发出低低的笑声。
那女人面色青红交加。
被戳穿了衣服是过季款，女人恼羞成怒，可看到郁瑶和沈天泽的穿着打扮，她也没敢太过分，只是咬牙低喝：“你胡说八道什么呢，谁是大妈？这关你什么事，你……”
郁瑶打断她的话：“我是来赔偿您的过季衣服的啊。”
郁瑶笑的满脸无害……说着就是抬手掐了吧沈天泽：“还不付钱，好多钱呢，吓死我了!”
她故意演的浮夸，沈天泽被她逗得无奈失笑，看了眼那小票上的信息，随即拿出电话拨了出去。
“vikyy，我在莱纳餐厅，嗯，就是你旁边，你给我挑一件当季的外套送过来，这位大妈……我看需要最大码，嗯，就是现在……”
说完，沈天泽挂了电话冲那女人笑的礼貌：“请稍等片刻，我们会赔您一件当季最新款。”
那女人坐在那里，又是生气羞愤，又是忍不住有些兴奋……
刚刚那家店的店长好像就是叫vikyy，当季最新款……她赚翻了。
从天而降的惊喜让她已经顾不上在乎沈天泽说她要穿“最大码”。
风波平息，沈天泽摊手：“我可以去洗手间了吗大小姐？”
郁瑶嫌弃的摆摆手：“去吧去吧。”
沈天泽叹了口气无奈走开，郁瑶便是看向站在旁边被所有人忘记了一般的谢湛。
犹豫片刻，她上前两步低低开口：“抱歉，刚刚是我朋友的错，连累你了，对不起啊……”
谢湛默不作声转身离开。
郁瑶看到他一边往里面走去，一边缓缓解开制服扣子……
谢湛不干了。
刚那经理说的没错，他的确是第一天上班……而结果也和他预料的差不多。
他根本不适合这份工作，哪怕这份工作的薪水是他修车的三倍。
光是忍着没有把托盘摔到那个老女人脸上就已经几乎耗尽了他的全部耐性……
从餐厅后门走出去的时候，谢湛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牛仔裤黑t恤，外边套着皮衣，手里抱着头盔，头顶的寸发凌乱不羁……他走到机车旁边，刚要上车，手机铃声响起。
是老鸡。
谢湛接通电话就听到老鸡那边吵杂的声音：“湛哥，今天来不来啊？大家都在问你呢，难道真打算去那高级餐厅装斯文了？”
谢湛骂了句脏话：“现在就过去，等我……”
挂了电话，他上车带上头盔，一脚油门轰然驶离。
去他妈的高级，斯文败类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