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哥,你确定要进去吗?”
兵州刺史大宅外,两个人躲在某个角落,在摊贩的掩护下,倒是藏匿的完美。
孙康硬生生拽住林九,眼神中倒像是一碗大杂烩,犹豫中夹杂着无奈、质疑、慌乱等等,始终阻拦住,心中依旧是对林九不放心,一个如此少年,就算是在官场混迹,又能是什么地位。
眼前宅子的主人,可是兵州刺史,一州之主,倘若就这么大大咧咧走进去,对着便说,你帮助我,我能铲除掉土匪,这话说出去,谁能够相信,不把两人押入大牢,就算是好事。
堂堂刺史,调动了一州的兵力,最后还不是落得手无实权,如同傀儡浑浑噩噩。
“跟我去,便是!”
林九无奈的笑了一声,强拉硬拽,两人这才来到大宅外,只不过,这孙康一脸的不情愿。
第一眼,便已经能够看出来大宅有些破败,门外空荡荡,甚至连护卫都没有,只剩下两尊腐蚀不堪,好久没有清理过的石狮子以及墙角处一丛又一丛的枯黄野草。
两个门环多年来,未经历过手掌的摩挲,已经覆盖上一层青铜绿锈,铺首上也是尘土满满,随意几下,便能够震起飞尘。
“林哥,咱走吧!”
孙康在后面嘟囔着,颇有些不满,即使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也是稍有些将目光关注来。
“这刺史,已经手无实权,咱们找还有什么用!”
听到抱怨,林九沉了一口气,接连敲了几下后,便陷入沉默,那周遭不远处的叫卖声,似是更加的清晰,也是更加洪亮,一点一点,控制不住钻入耳中。
见到林九如此,孙康也是无可奈何,随手找了一块地方,半倚靠,半坐在石狮的底座上,沉着头,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盏茶、半炷香,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也有不少人在此路过,投来的眼光也是丝毫不遮掩的耻笑,想必,又是一个想要进衙门的人吧,在兵州中,大多数人心中都还是想要作为一土匪,毕竟,为官,可是养不活一家人,还要承受着种种。
孙康也是悄无声的换了个位置,将自己的身子隐藏在宽大凶狠的石狮身后。
就在林九消化掉用了百两银子与黄半通换来的消息后,见到这紧闭的大门还未有开启之意,皱了皱眉,如此长时间,难道,这兵州刺史,真的一直堕落了嘛。
就在林九刚刚转过半个身子,想要招呼孙康离开时,一声苍老的声音自里面传来,明显带着虚弱。
“谁啊?”
伴随着里面拨动门闩的声音,孙康极不情愿跟在林九身后,若不是为了那救命之恩,若不是为了那得到的利益,主要还是在他看来,这些所谓的举措,简直就是纯纯的白白浪费功夫。
“你们是谁啊?”
大门缓缓被打开,只不过留了一条缝隙,发须尽白的老者先是探出一个脑袋,颇为谨慎看了一眼两人,随即又看了一眼四周。
“我们找刺史大人,你就说,六扇门前来,他就会出来见我!”
林九不慌不慢,一字一句说完,随后瞥了一眼背后的孙康,这小子还是那副模样,老者也是满头的雾水,兴许也不知道六扇门的存在吧,那这样,在兵州就算是好办事了。
“好,你等着!”
老者带着疑惑,将林九从头看到脚,见到丝毫没有任何的利器之后,才又缓缓关上了大门。
孙康这小子也不说话,始终陷入沉默,垂头丧气又回到了原来的位置,一屁股坐下,在他眼中,林九也许就是一个被安排任务的小小手下,所谓的六扇门,没听说过,兴许在官府里面是个闲职吧。
现在,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了,林九,真的能够翻动整个兵州的局面吗,很难,几乎不可能吧!
林九明白孙康心中所想什么,也并没有过多的做出解释,当然,凭借他自己一人,自然也是扳不倒经营数十年的江湖会,再加上刺史,也是手中无权,又有何用。
但是,现在他任务在身,先是把对于饼子有用的珍贵草药拿到手再说吧,顺带着,清理一下兵州的匪患,能够少一些,也算是件好事。
嘎吱!
大门打开一条缝隙,还是原来的老者,依旧只不过探出一个头来,似是习惯一般,先扫视一圈,随后又将目光放在了林九身上。
“这位大人,请您进来,我们家老爷招待不周,只能如此!”
不用招呼,孙康此刻已经来到了身后,面色上带着微微震惊,实在是没有想到,堂堂的兵州刺史,竟然真会见林九,不过,还说不定,若真是什么大官职,怕是刺史本人早就跑出来亲自迎接了,何让这老管家出来,兴许之时怕拂了林九上司的面子。
两人刚刚进门,老管家便将大门插得严严实实,甚至连一条露出苍蝇的缝隙都不得。
“这位就是六扇门的大人了吧!”
还未从黑暗中适应过来,林九耳边便已经传来一声厚重的声音,定睛一看,在面前,中年男子,身高七尺,着一身官府,面色温润如玉,只不过,隐藏些晦暗。
“下官兵州刺史,彭远,见过六扇门大人!”
彭远见到面前的少年,心中也是有些怀疑,不过,六扇门中人,谁又敢冒充,这不就是脖上顶着刀作案。
赶忙扶住下坠的身子,林九嘴角露出一丝苦笑,没想到,上来就是如此大礼,其中的缘由,他自然是懂得,不过,想要是彻底扳倒江湖会,甚至说,将兵州的匪患全都清理一遍,除非是皇室下定决心,再带上手下所有的高手,以及六扇门所有人员集体出动,怕才是能够一个不留。
这样的压力,太大,而且,林九他不过是六扇门中一个新入门的小喽啰,怎会左右皇室和六扇门的决断。
“彭大人何须多礼,您的官职比我还要高,自然是要我给您行礼,又怎能您给我行礼呢,这不就是乱了礼制嘛!”
在林九的再三坚持下,彭远叹了一口气,也不再执着于这一方面,反倒是问起林九身后正呆若木鸡的孙康。
目瞪口呆,脑海中此刻已经被震得一片空白,没想到,堂堂的兵州刺史,虽然说手中暂没有实权,但还是一州之长,竟然还要向着林哥行礼,这件事,当真是太震撼了。
“这位,是我来到兵州后,找的助手,这地方,属实是人生地不熟,想要干些什么,怕是要受掣肘,这样,方便一些!”
林九一句话,暗中透出的消息可是不少,这样一来,彭远心中也算是有了底,两人互相基本上都有所了解,开怀大笑,只剩下孙康还在懵呆中。
“老奎,带这位小哥下去休息,我与六扇门的大人,还有要是相商。”
彭远带着几人来到客厅,先是支走孙康,待到客厅大门关闭的一刹那,在林九惊讶的眼神中,彭远直接跪倒在地,二话不说,先是磕了几下。
事发突然,林九有些未反应及时,就在这个短暂的时间,在其抬起头时,彭远额头上已经红了一片,眼看着就要缓缓渗出鲜血,急忙扶起。
“彭大哥,你这是作甚!”
“大人,我,有点儿事情,希望拜托大人!”
看着真挚的眼神中泛起淡淡的泪花,林九怎能不知他想要打的是什么算盘,可是,这件事情,林九属实真的无能为力。
“彭大人,您先起来说话,我给您透个底吧,我知道您的想法,可是,我真的是无能为力,我只不过是六扇门刚刚入门,所以,并不能左右整个六扇门的主意。”
嘴角抽了抽,眼看到了中年,掩面而泣的彭远,林九心中着实有些不忍,已经经历了数十年,在官场上也是不如意,自然也不会派到这,谁料,来到这的第一天,妻儿老小就被屠杀殆尽,这么的双重打击,已经让中年人难以忍受住内心的崩溃。
“不过,彭大人,当年那件事情的土匪,来自于哪一路,您是否打探清楚了?”
深呼吸了几下,林九做出了决断,心中一横,直接问道。
“自然摸清楚了,不过,那寨主是结丹巅峰的存在,甚至,都已经摸到了元婴的境界,我,只不过是一介文人,手中也无如此强横的实力,怎敢带兵剿灭,更何况、更何况自从来到兵州之后,实力已经被手下架空,没有半分的权力,只不过是一个傀儡罢了!”
“我来帮你,不过,有件事情,你也需要帮我,我知道你并无半分的实权,可是,你手下,应是有些人手吧!”
林九玩味看着收起所有情绪的彭远、彭刺史,若是下一秒得到的答案是否定,他扭头便要走,他可不相信,一个刺史,还是远调来的刺史,竟然不会暗中招纳人才。
“这有,不过都是些我的老底,我可以给你,只要你替我报了仇,我这条命都可以给你,但是,你得替我报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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