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将军目前独树一帜,兵精粮足,决定权还在将军的手上,归王世充还是窦建德或者燕王,或者自立为王,只凭您一人独断,房某人洗耳恭听。”
郭孝恪是黎阳长史,当下对房玄龄说:“先生远道而来,肯定还没吃饭吧。那就请先用餐吧。兹事体大,我们还要商量一下。”
房玄龄出去之后,郭孝恪就对徐世绩说:“将军,秦虎跟王世充比起来,不知道优胜多少倍,最起码他不是屠杀百姓的暴君,我等起兵初衷只为吊民伐罪,怎么能够与王世充那厮为伍?”
许文远也说道:“既然秦虎有这个意思,也亲自派人过来了,我们也有了台阶下,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郭孝恪说道:“当然如果你要独树一帜,我和文远也会拼命的支持你。”
徐世绩摇头,其实他已经仔细分析过了,如果他要在黎阳自立为王,也不是不可以。这里有的是粮草,而且还可以在秦虎窦建德王世充三大势力之间左右逢源,没准还真能杀出一片天地来。
可是,失败的几率也很大,一旦战败,就会便宜了王世充,那将会是他最不想看到的结果。
“我已经决心向秦虎投降了。”
徐世绩说道:“只是,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做。”
“怎么?”二人不解。
徐世绩说道:“你们要知道这黎阳的土地是密公的土地,我没有资格向秦虎投降。所以我打算把郡县户籍人口,军队马匹,以及库存粮食的数目汇总成一个账册,派人送到长安交给密公,让他自己向秦虎投降吧。我徐世绩惟命是从。”
郭孝恪和许文远听完之后,心里都是一阵感动,真没想到徐世绩竟然如此的重情重义。其实他们也都想过,徐世绩很有可能因为翟让的事情忌恨李密,但现在看来徐世绩的胸襟和格局,比他们想象中大的多了。
过了一会儿,徐世绩找来房玄龄向他说明一切:“先生可以先送信给燕王,告诉他,我的使者过几天就会抵达长安,此后黎阳将归属燕王所有,希望燕王遵守诺言,善待密公,则我瓦岗将士归降者必然犹如过江之鲫。”
“将军深明大义,房某佩服的很,那就告辞了。”
房玄龄心里非常高兴,虽然现在取得黎阳仓并不能实际性的对长安有什么好处,但一旦消灭了王世充,那战略意义就太大了。于是他赶忙赶回河内向秦虎发出飞鸽传书报信。
徐世绩这边也赶忙让人汇总账目,两天之后就让郭孝恪携带着这些账目,只带两名随从,仪容乔装赶赴关中。
因为王世充那边还在等消息,所以不曾发动进攻,但这种事情总会有露馅的一天,所以徐世绩也在积极备战。
秦虎收到飞鸽传书的时候,正是大年初二,他正在宴请文臣武将,当时李密和王伯当也在场。
秦虎对李密说道:“兄长,这位徐世绩将军真的是有情有义呀。”
“哼。”李密这次见到秦虎,从一开始见面就采取装X的态度,对秦虎非常的倨傲,越是人多的地方越是倨傲,对于秦虎手下的将领们包括李靖,魏征,苏定方,长孙无忌这样的人,也都不屑一顾。
王伯当低声咳嗽了一下,提醒他注意自己的态度。
李密嘴角一撇,嘲讽的一笑:“这是自然,徐世绩不过就是我的一条狗,我让他向东他不敢向西,他有什么理由不听我的。”
“这,啊,喝酒。”秦虎脸上显出尴尬之色,赶忙端起酒杯。
此时他们正在秦虎的王府之中。
秦虎高居诸位,左右两侧分别是文官和武官,文官以魏征,长孙无忌为首,武将以李靖为首,苏定方,张须陀为首,而李密只能坐在长孙无忌的下首,所以心里非常大不痛快,他认为自己应该做秦虎的宰相。
“你燕王凭借我李密的力量,一举得到了天下最大的粮仓,又得到了徐世绩这样的将领,并且在河南扎下了一根钉子,对你将来夺取北方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如果没有我,你岂能有今日。”
“大胆!”张须陀怒道:“李密,你太放肆了,大王对你一忍再忍,你不但不思悔改,一再的大放厥词,你该当何罪?”
李密根本瞧不起张须陀:“张须陀你不过就是一介武夫,懂得什么天下大事,我李密文韬武略,曾经也是诸侯盟主,要不是我为燕王挡住山东诸侯,他怎么能有机会轻易地收拾关中,独霸这一方天地。”
张须陀冷哼,逼视李密:“好汉不提当年勇,很多事情都已经过去了,你不过就是个败军之将,如果不是燕王收留你,早就被王世充生擒了,你不思感激,还跑来要人情,你到底想要得到什么?”
李密冷哼,根本懒得搭理他,倨傲的态度令将领们全都面露怒色。
秦虎连忙打圆场笑道:“两位将军,今年是大年初二,是个喜庆的日子,都不要意气用事嘛。刚才的事情就算是过去了。”
秦虎转过头对李密说道:“兄长,是不是我秦虎做的有什么不周到的地方,让你产生了什么误会。”
“我想兄长刚回到关中,是不是先休息几天,你的官位我会尽快安排,暂时你仍然是魏国公,永远是魏国公。”
“我的官位并不是谁来封的,而是我为天下立功自己赚回来的,老天是有眼睛的,不会薄待了任何一个有功劳的人。”李密忽然冷着脸站了起来:“既然这里不欢迎我,我也没有必要继续留下来,伯当,我们走。”
王伯当并不认为李密这种小孩子脾气是对的,他想劝,但是人太多了,开口就会让李密丢面子。所以他满脸通红的站了起来,跟在李密的身后,快步的离开了大厅。
“兄长,王将军,你们——”
当时公主就在秦虎身边坐着,李密就算是不给秦虎行礼,也不能怠慢了长安,未免有些太过于失礼,所以众将顿时拍案而起。
“大王,李密这厮全无人臣之礼,久后必然作乱,不如杀之,以绝后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