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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忧木萁和冼穹的婚礼大办,整个地府热闹半个多月,连带着这段时间死的鬼都对地府产生了错觉。
活着还不如死了。
木苡没在地府待多久,她在大婚后的第五天就离开了地府,准备起身前往风渡。
临行前,不知秦广王从何处听到了风声,厚着脸皮来见她。要她帮忙查一下风渡的事,顺便带着落湖和暮扉一起去。
是了,这两人的运气似乎不太好,上任后的第二个任务仍旧是去风渡接人。未免出现上次的意外,秦广王这才来找了木苡。
他最近事多,腾不开手,正好木苡要去风渡,一举两得,何乐而不为。
对于落湖和暮扉来说,两人是打从心底里觉得运气真好,在上任后这短短的时间里就能去天庭看看,这是多少鬼差这辈子都不可能实现的梦。
乔棠最近沉迷研制一种新酒,海棠苑离千酿宫有些距离,来回颇不方便,所以她干脆搬了行李直接住进了千酿宫。
乔棠这些天忙得很,急匆匆的见了木苡,交代了两句,便头也不回的扎进了酿酒房。
木苡看着手中还有余温的盒子哭笑不得,“棠棠,是个大忙人。”
“她呀,最近酿酒上了瘾,连我也只是几天才能见一面。”
匪椋一边送几人出来,一边解释:“蒲絮英此人生性孤傲,不爱说话。她自成精起就一直呆在风渡,对风渡的了解远超你我。但她与芸安姑姑交情不错,你们带着阿乔的信物去,想必也能帮上一点忙。”
木苡行礼道谢:“多谢。”
告别匪椋,几人乘着云往风渡的方向赶去。
暮扉和落湖跟在齐莙和木苡两人身后,在保证自己不会从云上掉下去的前提下,互相的说着悄悄话。
到风渡的时候正是人间的中元节,白天街上人烟稀少,等太阳落了山,街上就连一个人都看不见了。
家家门窗紧闭,但走在街上能闻见飘散在空中香烛的味道。
正月十五上元节,天官赐福,普天同庆。
八月十五中元节,地官赦罪,万鬼回门。
家中已设好香烛纸钱,翘首以待,盼君入梦来。
到的时候是日暮,几人随便找了个客栈住下,暮扉拉着落湖趴在窗户边,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鬼魂,大为惊奇。
叩叩叩
门外响起木苡的声音:“两位睡了吗?”
落湖开门让木苡进来,两人走到桌边坐下,木苡道:“打扰了,我想知道两位这次要带回去的人是谁?”
“您看。”落湖将叠的规整的魂令拿出来递给木苡:“住在城西柳花街四号的于渊,男,年十二,一月前上山砍柴时不慎跌落山崖,摔断左腿,伤及心肺,于今晚四更不治身亡。”
木苡将魂令叠好还给落湖,嘱咐道:“今天恰好中元节,百鬼夜行,两位路上多加小心。”
落湖和暮扉相视一眼,齐声道:“遵命。”
木苡又交代些需要注意的事,确定没什么问题后便准备离开。
“大人,魂令上的字变了!”
暮扉的惊呼声从后方传来,木苡脚一顿,转身看向两人,有些不明所以。
不可能吧,难道我注定要管这个闲事了吗?
木苡接过落湖递过来的魂令,顿时悲从心来,魂令上的字已经彻彻底底的变了。
于渊,男,姜国风渡人,住于风渡城西柳花街四号,育有两子,终岁七十六。
木苡有些抓狂,到底是谁在暗中更改生死簿。
落湖和暮扉见木苡一脸狂躁的样子不约而同的往后退了两步,心中感慨,他们这都是什么运气。
落湖有些猜不透木苡到底是怎么想的,试探的问道:“大人,现在该怎么办?”
木苡半敛着眸子,拳头捏的死死地,“跟我去看看,我倒想知道,是谁这么大的胆子,三翻四次的更改生死簿。”
不少年岁较大的鬼早就忘了怎么回家,只好在街上飘来飘去,看着像个二愣子。
木苡带着落湖和暮扉一路杀到了城西的柳花街,这是风渡城中最贫穷的一个地方。破败的茅草屋稀稀拉拉的立在路的两边,但更多的人连一间茅草屋都没有,乞丐们相互簇拥在一起取暖。
秋日寒凉,夜半更甚。
到了柳花街四号的门前,木苡捏了个决带着暮扉和落湖隐身后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于渊的门前。
十二岁的孩子安静的躺在一张土炕上,肤色黝黑,嘴唇因长时间没喝水而干裂,脸颊被风沙吹的通红。
木苡环顾四周,破败的茅草屋里只有一张床和一张残缺的桌子,家徒四壁不过如此。
落湖和暮扉在后面连连感叹,风渡居然还有这么穷的地方。
行至于渊的床前,木苡施法探查一番后眉头皱的更深了。
床上的少年正安稳的睡着,丝毫没有将死之人的样子。
迷萝花,木苡万万没想到,原来接二连三篡改生死簿的人是煤炭。她有些想不通,既然它有能力篡改生死簿,为什么不回黄泉。
茅草屋外的人屏着气息,趁着屋里的人还没发现她,像蜗牛一样挪着步子慢慢的往外走。
最近怎么这么倒霉,又碰见这两个二货。
暮扉小步的上前,小声的问:“大人,您查到是谁了吗?”
木苡收回了手,转过身脸色平静:“走吧,他死不了了。”
在回客栈的一路上,暮扉觉得这位黄泉使大人身上的戾气似乎更重了。具体表现为来的时候他们走的那条街上还能看见漫无目的飘来飘去的鬼,回去的时候,整条街空无一鬼,安静的可怕。
到了客栈,落湖和暮扉安静的站在木苡的不远处,努力的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半晌,木苡终于变回了平时的样子,敛了一身的戾气,一脸疑惑的看着他们:“过来坐啊,你们站那么远干什么?”
暮扉讪讪的摆摆手,乖巧的坐了过来。他是个刚死没多久的鬼,安分守己才是保命之道。
木苡拿出两张符纸递给两人:“出来前秦广王说,若此行生变,你们便等调查清楚以后再回地府。”
接过符纸,暮扉仔细看了又看,试图弄懂上面写的什么。半晌,试图失败,他问道:“大人,这是用来干嘛的?”
木苡回答:“这是能让你在太阳底下行走的东西。”
哦,原来如此。。
此后,暮扉就像是被打开了话匣子,源源不断的朝木苡提出问题,活像个永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