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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湖和暮扉看着木萁,十分疑惑不解。
只见木萁拿出一张无忧木苡写好的纸,起身走到屋内正中央。
屋顶的正上方有一个巨大的石雕花,花蕊中心镶嵌着一颗硕大无比的夜明珠,温润的光亮静悄悄的洒向四周。
木萁往后退了一小步,伸手将纸张放在夜明珠的正下方,收回手。纸张漂浮在半空中,一束光从夜明珠中落下,穿过纸张。
片刻之后,纸张上所写人名生平皆按照序列浮现在四周的空中。
暮扉的眼睛瞪的老大,嘴里能塞下两个大鹅蛋。反观落湖,虽然仍旧是板着一张脸,但暮扉仍是一眼就看穿了他崩溃的内心。
所以他们之前在干什么?
老老实实的一本书一本书的翻,边翻边骂地府真是一点人事不干。
岂料根本就是用了错误的打开方式。
人家这里根本就是自动,自己硬生生的用成了自动。
见两人一脸崩溃,木萁想了想,无情的在火上交了一桶油:“小苡给你们的每张纸上都施了法,只需要将纸张放在这颗夜明珠下就能自动从屋内的书中选出有关的信息,根本”
木萁没说下去,但暮扉和落湖都知道接下来是什么。
根本不用手动去一本书一本书去翻,不然翻个十年二十年都翻不完。
见两人更加崩溃,木萁忍不住叹气,转身离开去做自己未做完的事。
梁映,木萁拿着笔的手顿了顿,总觉得有些耳熟。
找到了正确的打开方式,干活的速度就快很多了。落湖和暮扉离开生平司的时候,木萁还在书桌边奋笔疾书,好似有写不完的案卷。
来不及向她道别,两人带着查到的资料急匆匆的奔向人间。
大漠孤烟,长河落日,风沙走过戈壁,孱弱的小城庇佑着她的子民又一次在狂风中活了下来。
木苡站在客栈的柜台前,将银子递给捆成粽子一样的掌柜,“叫小二多送点热水到我隔壁的房间,剩下的钱送点好菜到我房里。”
掌柜划拉着双手将银子放到柜子里,朝木苡艰难的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是了,客栈的人都在惊叹掌柜要钱不要命,醉汉的事闹得那么大,第二天居然就裹成个粽子来看店,比胸口碎大石的还敬业,屈才了。
交代完,木苡揉了揉发酸的太阳穴,疲惫的回到房间。
落湖和暮扉正襟危坐的僵在原地,桌上放着一本厚厚的册子,足足有一个手掌厚,木苡觉得自己的头好像更疼了。
她明明记得当时是交代两人去找找那些人被篡改了生死,带个名单回来就好,怎么能写满厚厚的一本册子。
若是这册子里都是人名也就认了,可他们抄那些人的生平回来干嘛!
我是要统计看看多少人被改了生死,不是查户籍。
那孟婆汤喝了也不会让人变成傻子啊?这两人到底是怎么回事?秦广王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怎么会摊上这事!
晦气!
见她来,暮扉紧张的看着她,试探的问道:“大人,您没事吧?”
木苡无力的摆摆手,坐在凳子上,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茶,一饮而尽。这才平心静气的道:“无事。”
她看着眼前的册子,伸手翻了两页,密密麻麻的字看的她眼睛疼,无奈的说:“抄这些东西花了不少时间吧,辛苦了。”
木苡的这句话,直接打开了暮扉心中名为委屈的大门,他声泪俱下的向木苡述说了在地府的遭遇,企图得到她的安慰。
那知听完暮扉的话,落湖敏锐的发现木苡眼中只剩下无奈了,明明之前还有点恨铁不成钢在里面。
落湖心中有个声音在说:搞砸了!
他起身径直朝木苡跪下:“卑职办事不力,请大人责罚。”
“你干什么!”
木苡被他吓了一跳,想拽他起来却发现怎么都拽不动,让本就疲惫的她感到更加无力:“你先起来,我没有要责怪你们的意思,先起来。”
落湖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暮扉看看落湖,又看看木苡,又看看落湖,犹豫着起身跪在落湖旁边,十分不坚定的说道:“卑职办事不力?请大人宽恕啊不对,请大人责罚。”
一个木苡都拽不动,更别说现在又跪了一个。
看着排排跪的两人,她道:“我没有要责怪你们的意思,这事是我的责任,忘了你们刚上任不久,对地府许多事都还不了解。这些天辛苦了,后面的事我会权接手,不用担心。你们先回去好好休息,要过年了,风渡城里也热闹,去体验体验塞外的年。”
暮扉听的有些心动,他偷瞄身边的落湖,那人仍旧是一动不动,连表情都未带改变的。
见他这样,木苡提高了声音:“落湖。”
暮扉又偷瞄落湖,扯了扯他的袖子,那人仍旧无动于衷。
木苡深吸一口气,脸上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容,强压着怒气:“起来。”
暮扉觉得自己的搭档脑子有问题,不禁开始为自己感到悲哀。
哐
木苡一巴掌拍在桌上,怒气四溢:“无常黑鬼,本官命你马上起来,滚回去休息!”
暮扉跟着桌子频率抖了抖,一股凉气从脚底升到天灵盖,瑟缩着脖子,心里泪流成海。
木苡的话奏了效,落湖的身影明显颤抖了一下,他正准备开口,就被从身后传来的声音打断。
“这是谁不长眼,惹得我们大人这么生气。”
暮扉猛地转头,泪眼汪汪的看着逆光而来的救世主。
见齐莙来,木苡收敛了怒气,给自己倒了杯茶,不想再多看地上的两人一眼。
齐莙走到木苡身边,拿起桌上的小册子翻了翻又丢回去,一边说话一边朝暮扉打手势,让两人赶紧离开。
“别生气了,他们在地府人微言轻的,又是新官上任,赶上这事,心里多少有些惶恐。你不罚他们,倒叫他们惶惶不可终日,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头顶悬着的刀就落下了。”。
落湖被暮扉飞快的拉走,等两人的身影彻底消失不见,木苡才叹气:“我难得心善,到头来却成了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