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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莙走到窗边,将窗户关好,又将乱倒在地上的家具扶好摆正。末了,他拿起桌上被丢弃在一旁的玉蝴蝶,捏指施法。
枳实看的一头雾水,以为他又想不开想要做出什么不过脑子的事,忙劝道:“你先别激动,听我说。木苡这小丫头向来心软,过会就自己消气了。你与其想着现在如何去找她,不如先将青蛇的事处理好,到时候若她问起,也好有个交代。”
齐莙没搭话,仍旧自顾自的往玉蝴蝶中施法。
枳实觉得自己像个老妈子,苦口婆心的劝站在崖边堵着耳朵的孩子别跳崖。
“你要分清主次,懂什么叫先后缓急不是,我们得不对是你先得先处理好这些破事才能去哄人回来不是。”
枳实此刻不像个神君到像个刚学说话的鹦鹉,自说自话,叨叨个不停。
一刻钟后,齐莙终于停了下来,却并没有打算夺门而出的迹象,枳实猛地松了一口气。
齐莙恢复了往日的神色,笑意不及眼底,他将玉蝴蝶放在桌上,转身对枳实道:“走吧。”
枳实一愣:“去哪?”
“北天门。”
枳实这次的嘴开了光,一语中的。
木苡漫无目的的走在隔壁上,手里拿着根刚从胡杨树上掰下来的树枝,边走边用树枝扒拉沿途的小石子。
刚出来没一会她就后悔消了气,但又碍于面子不好回去,只得在风渡城外的戈壁上闲逛。
其实她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向齐莙问起青蛇的事,但等齐莙一开口就突然莫名其妙的生气。
然后就像洪水开了闸,一发不可收拾。
老实说,这么久以来,说不好奇是不可能的。
从遇到他开始,所有人都在告诉她齐莙来历成谜,身上布满了未知的风险。
关于青蛇,去凡间之前自己也只知道她掀起了无烬役,去凡间后,经历颇多的事也并未有接触。直到当年去求姑姑救泽瑞才真的接触到了青蛇,之后在北天门见到了青蛇这个人,到蛇妖死前说的种种,她都忍住了没去问。
可这一次,她再也没能控制住自己,借机发了一通无缘由的火,烧尽这些日子心中的烦闷。
戈壁中一颗不知名的树高大笔直的伫立在不远处,木苡丢了手中的树枝,三下五除二的爬上树枝,靠在树干上打盹,准备看个日落再回去。
来了人间之后不知怎么回事,她变得热衷于爬树,这个习惯不好,得改。
夕阳渐落,金灿灿的阳光洒落在大地上,悲壮而又热烈。
木苡被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喊声吵醒,夕阳透过光秃秃的树枝落在侧脸,晃得睁不开眼,只能模糊的看见几步之外有三个人影在向自己这边走来。
暮扉迈着兴奋的小碎步一路小跑到树下,激动的朝树上的人挥手:“大人,大人!”
木苡叹气,怎么这样也能遇见。
一个越身从树上跳下,伸手理了理有些凌乱的袍子。突然从对面伸出一只手按住暮扉扑腾的正欢的手,朝木苡打招呼:“大人。”
落湖低着头,没敢直视木苡,垂在身侧的手微微的颤抖着,脸上到是保证的一片镇静。
木苡朝暮扉和落湖点点头,看着已经走到面前的蒲絮英:“戈壁入夜后挺冷的,前辈注意保暖。”
蒲絮英的嘴角微微勾着,不难看出她心情不错,“多谢。”
暮扉试图加入两人的对话,不料被人一眼看出,落湖捂着暮扉的嘴,拉着他往旁边走。
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滑稽,木苡忍不住笑了出来,“看来前辈已经做了决定,提前恭贺您心愿得尝。”
风吹的蒲絮英的发丝在空中肆意的飞扬,夕阳将她的发丝染成了温暖的橘黄色,她看着不远处相互打闹的两人,笑意多的漫了出来。
半晌,她收回目光,从袖子中拿出一个小瓷瓶递给木苡,眷恋的抚摸着瓶身而后决然的说:“这东西怕是用不上了,姑娘收回吧。”
木苡定定的看着她,没说话,也没伸手接瓶子。
蒲絮英见她不接,以为是木苡怕自己要收回作为交换的蒲公英,又补了两句话:“我与你的交易仍旧算数,是我自己不要这个机会,与你无关。”
木苡收回目光,看着远处两人,声音里带着叹息:“送出去的东西哪有收回来的道理,前辈留着吧,也算有个念想。”
蒲絮英见她不肯收,心里明白这东西怕是还不回去了,她垂下头静默着。
落湖已经快找不到借口来拖延暮扉了,他频频扭头,无声的催促两人赶紧谈话结束。
“若是真心实意想快点找到华花郎,有一大把的方法可以供你选择。但为何偏偏要像现在这样老老实实的找呢?这样费时费力的方法,除了保险以外一无是处。”
蒲絮英突然出声,她收了小瓷瓶,神色坚定,像好不容易说服自己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无忧木苡,地府的黄泉使大人,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与华花郎的事吗?明日子时一刻,你来善堂,我都说与你听。”
话音落下,蒲絮英如释重负的长长的出了一口气,她看着木苡的面具裂开一道缝隙,随后越来越多,最后分崩离析片甲不留。
“好。”
木苡觉得鼻子有些酸,笑的有些哽咽。
暮扉觉得奇怪极了,落湖不知道什么时候吃错了药,导致神经错乱,拉着自己说着一些八竿子打不着的话。
他有些日子没见到木苡,积了一肚子的问题想问,好不容易逮到个机会,还硬生生的被落湖破坏了。
“你到底想干嘛!”
落湖的余光看见木苡和蒲絮英像是已经谈完了,顿时松开钳制着暮扉的手,装聋作哑,一言不发。
“你!”暮扉被这一幕气昏了头,半天吭哧不出一个字。
“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生气起来了。”
木苡随着蒲絮英的步伐走到两人面前,暮扉惨白着一张脸,气呼呼的看着落湖。见两人来,指着落湖跟木苡告状:“大人,你可得管管他,欺负同僚这种不良风气可不能纵容。”
落湖的身子微不可见的变得僵硬起来,他用余光偷偷的观察木苡的表情,但脸上表现的十分淡定。
木苡没打算戳穿落湖的尴尬,她看了蒲絮英一眼,颇为无奈的说:“你们现在归前辈管,在这个忙帮完前我可没这权利。”
暮扉鼓着腮帮子,气呼呼的看向蒲絮英。
蒲絮英掩着嘴轻轻的笑了一下,她忍不住伸手戳了戳落湖强装镇定的脸颊,在他的脸上落下一个浅浅的酒窝,末了有些留恋的收手。
手感不错。
“落湖不是这种人。”。
暮扉不敢相信两人居然不站在自己这边,大受打击,萎靡不振的叹气,自己为自己感到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