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四局二本场。
正式开始。
各家抓完牌。
作为庄家的石原亮介迅速扫过牌面,心头就是一松。
这手牌,恢复成他作为庄家时正常运气,虽然现在看来,可能牌力并不算强,胡得也不会很大,但是速度绝对不会慢。
北风位的姜序望着自己的手牌也同样在思索。
这一局的起手牌比上一局的起手牌要差不少,没有顺子,只有两组对子。
但没关系,只要不是天和,地和,人和,起手牌的好坏并不起决定性作用
他目标很明确,就是瞄准役满天牌。
只要后续有进牌,起手牌再烂也没有关系。
不过,要做什么役满天牌,跟起手牌的牌型关系还是比较大的。
虽然役满天牌都很稀有,但不同的役满牌型之间,也有稀少与更稀少的区别。
能根据手牌情况,决定做什么役满,也是非常重要的。
即使概率都很低,那追概率稍微高一丝丝的役满,也会多一丝丝的可能性。
毕竟,役满天牌的点数基本都是32000点,单纯从价值来说,都是一样的。
这样的话,为什么不追概率更高的役满。
姜序记得是有人统计过,最容易做成的役满牌型,应该就是四暗刻与国士无双了。
一般而言,在手牌没有明显预兆的情况下,往四暗刻的方向走,概率最大。
最关键的是,姜序敏锐的察觉到,随着上石原亮介坐上庄位后,那种若有若无,隐隐约约的感觉再度连接上了。
牌局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思考而停滞,仍然在一巡一巡,不断的推进。
很快就来到了中期。
而牌桌上的形式,并不算明朗。
庄家连续数巡摸切,老爷子副露了两手,对面的姜序,似乎一直在纠结中,每一巡,都会不断的观察各家牌河,很多时候,都是跟打现物。
从牌局前期就开始跟打现物?
难道是在做七对子?
松尾次郎眯了眯眼,在心中思索道。
老爷子在几巡之前突然副露碰了一手,引起了他的关注。
之后,他便时刻注意牌桌上的大小细节,一时之间竟感觉牌局形势大半在掌握之中。
果然,打牌必须要时刻关注所有的信息,才能更好的把握场况。
松尾次郎觉得自己又领悟一个打牌小妙招,就是悟得晚了点,自己的点数没多少了,不然说不定还有机会争争第二位。
只是他没有想到,现在的他是因为并未全心投入到牌局中才有余力。
真正能在激烈的牌局中做到铭记全场信息,即使在职业选手中也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做到。
时间继续推移,牌局也来到了后半程,依然奇怪的没有人胡牌。
庄家石原亮介自老爷子副露后,皱起的眉头就没有舒展过。
他能肯定,老爷子是铁炮玉流派的牌手,不能感应运势。
但是为了速攻,老爷子的两次副露,错开了摸牌顺序,导致他刚刚才听牌,实在太过巧合。
剩下牌只剩下几巡了,对面的老爷子应该比他早两巡就听牌了。
速度慢了一截的石原亮介也没有把握能够在老爷子之前自摸。
漫长的牌局似乎又在渐渐走向终结。
姜序看向自己的手牌。
两组刻子,两组对子,三枚单牌。
这是他一整局,从开始到现在全牌效组牌的结果。
从乐观的角度来讲,四暗刻两向听。
从最高牌效来假设,只要再摸进两张牌,使两组对子,变成两组刻子,就四暗刻单骑听牌了。
第三张牌,直接自摸,绝境翻盘,逆转一位。
可惜,这只是做梦。
两组对子永远也不可能摸成刻子,因为在已经被其他人打出了。
牌桌上的形式,姜序也看出来了。
但是他为了全牌效组牌,手里一张多余的牌都没有留下。
不然,或许考虑送胡给庄家来结束这一局?
摸牌的顺序来到了松尾这边。
本来一脸轻松的他,在抓上那张牌,整个人忽然就如同变成一尊石膏人像,盯着面前的一串麻将,一动不动。
麻将的乐趣就在于它的不可预测性。
松尾怎么也没想到,根本没考虑做牌的自己,居然摸着摸着牌,形状越来越好,也越来越大。
最后,居然听牌了!
【一二三,三四‘红五’,九九】万【东东】【北北北】
他这手牌,是没有副露的混一色,外有赤宝牌五万加一番。
不用立直,保底满贯的牌型。
整个决赛,他都没有摸到过满贯牌型,没想到在最后一局摸到了。
叫听的是九万与东风的双碰。
但是想要听牌,就必须要打出一张之前几巡,准备留在手里作为安全牌,但是现在却极有可能是铳牌的西风。
原因很简单,西风这张牌,一般情况下,除了做混一色,或者自风是西家,谁也不会要。
但现在场上一张西风也没有出来过。
在他下家的老爷子,现在正是西位。
还副露了一手【二二二】索【七】索。
有顺子,有刻子,还有幺九牌,这在一般情况下都是无役的。
而老爷子牌河的舍牌中,也没有一张索字。
几乎就明晃晃的告诉牌桌上其他几人,自己在速攻中,也是在做索字清一色或混一色。
老爷子既在做混一色,又是西风位。
如果这张西风打出去。
极有可能是直接放铳,游戏结束。
不行,不能打。
就算这局就算最后一局,也不能再放铳了。
自己胡了这一手满贯,也不足以逆转排名,自己依然是三位,没什么区别。
但如果再放铳,就会掉到四位。
松尾看明白了,这张麻将桌上,另外的两个进入筑根境的人,根本不是他能战胜的。
那他能战胜的,就只有姜序一个人了,同时,他心理的憋着一股气。
‘之前莫名其妙的输给了这小子,这把,保住排名第三就算成功。’
‘北风我这里有三张,按理说不会是铳牌,但第四张外面一直没出来。对面那小子似乎走的七对子的路线,最喜欢单吊字牌,有点危险。’
‘但东风对面那小子已经出过一张,不可能是那小子的铳牌。我这还两张,外面最多还有一张,也不成对,肯定不会有人再要吧。’
松尾打定主意,就拆东风。
即使不胡牌也不能放铳。
这是自己最后的尊严了。
啪!
松尾果断打出了一枚东风。
“荣!”
“役牌·白板,40符一番,2400点,加上场费,共3000点。”
在松尾打出东风的下一瞬,石原亮介直接推倒手牌,单吊雀头东风,防不胜防。
虽然思考过程不太一样,但结果一致。
姜序瞪大眼睛望着对面面无表情,好似明明知道结果,但毅然决然打出东风的松尾,在心中大为震撼。
他没想到,松尾居然也跟他想到了一致。
不能逆转,宁愿不胡。
即使送胡给庄家,也要保住下一场,期待着大海捞针般渺茫的逆袭希望。
松尾君,抱歉啊,我先前真是错怪你了。
之前,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没有丝毫追求的普通男人。
原来你也是一名不愿意品尝失败滋味的真男人。
你,也有争胜之心!
姜序直直的盯着松尾次郎的眼睛,仿佛看到了一名并肩前行的同道。
松尾也看见了姜序的眼神,
他却将姜序的眼神理解成了,‘对方似乎在疑惑他为什么这种牌也能放铳出去,你也太菜了吧’的意思。
‘不是啊,我不是故意要放铳的,只是考量少了那么一丝丝而已啊!你别用哪种眼神看我了。’
松尾抓狂了。
南四局三本场。
气氛越发紧张的同时,却少了一份压抑。
一切,都是松尾的功劳。
让姜序心里莫名的少了几分负担。
可以用更平常一些的心态来考量牌局,做出决策。
有松尾君这位真男人在一同战斗。
看似绝死的牌局也还远远没到该绝望的程度啊。
两人配合,一定能战斗到最后一刻!
在最后一局的最后一张河底牌打出前,
在庄家分数超过老爷子,来到第一位之前。
牌局都没有到放弃的程度啊!
姜序眼底燃起了熊熊的斗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