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深。
姜序跟着墨镜男江口,一路在暗巷中穿行,越走越偏。
“还没到吗?”姜序似乎有些不安的问道。
“马上,我们的雀庄属于历史比较久远的老雀庄,原来也属于繁华地带,可随着城市发展,就慢慢变得偏僻了。”
江口道。
“是么!”
姜序点了点头,&sp;眼角余光不经意间就扫过了身后。
‘果然还有人跟着在,如果我没有配合的跟着一起的话,难道他们还准备采取强制手段?不怕引起外交事件?’
他一开始还并未想到会出现什么安全问题。
作为一个夏国人,他在这个世界任何国家地区的安全都是极有保障的。
在这个星球上,无论什么势力,都知道,不要轻易的招惹夏国!
否则后果承担不起。
更别说离夏国如此之近的樱岛,一般而言,即使遇到打架斗殴的,双方如果看见有夏国游客经过,也会先暂时停歇,等人走后再继续打,以免误伤。
‘不过,如果只是两三个人的话。’
姜序捏紧了手中的竹剑,一股安全自信感油然而生。
以现在入门-100的剑道熟练度,他觉得自己是可以打倒了。
但如果人再多一些的话,只要对方没有什么锋利的长兵器,姜序觉得自己熘掉应该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也是他敢一个人只身前往对方老巢的两个重要原因。
只是不知道对方到底准备了一个怎么样的舞台,姜序虽然表面上装出了一丝丝学生应有的紧张之情,但实际上内心反而升起了一股跃跃欲试是感觉。
出于一种好像马上要触摸到这个世界真实一面的感觉,他选择了跟随对方去见识见识。
否则,如果姜序想走,对方只要敢拦截,&sp;就会知道剑道的实战能力。
从而得到一个教训,调查一个人,&sp;要把对方的信息都调查清楚,&sp;不要只查一半。
又走了大概二十分钟。
姜序已经很不耐烦,表现得随时都有一定可能调头就走了。
江口再三安抚,姜序才勉勉强强的继续跟着前进了。
终于,又走了大概五分钟。
他们终于到了地下雀庄。
都到这里了,姜序也没有迟疑,直接就在江口的带领下,推门而入。
在地下雀庄斜对面的一个阴影中。
有一人举着手机,记录着这扇门进出的一举一动。
这人不是别人,正是从地下雀庄里面输得浑身精光,浑身上下不剩下一颗欢乐豆的松尾。
在离开了雀庄后,松尾极为后悔,但想尽了一切方法,他也自觉无力回天了,输掉的欢乐豆已经不可能再拿回来。
如果是正常的麻将对局,他输了倒也认了。
可是今天这场局,明显不正常。
他明显是被设计了。
松尾越想越气,忽然想到了有一个渠道,是专门举报这些地下雀庄,可以拿到一定的举报奖励。
不过问题是,&sp;即使他是举报人,如果得知他也参与过,&sp;会不发发奖励还两可,但肯定会抓他进行思想教育几天。
所以,松尾在保持录像的同时,心底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冒风险。
忽然,他就看到了一个有些眼熟的身影,一路直接走近了这家地下雀庄。
由于没看清楚,松尾直接回放了录像。
待看清来者后,松尾次郎眼睛一下子就瞪大了。
‘怎么回事,他们将姜序君给骗来了?’
松尾刚想跟进去,将姜序带出来。
但紧接着,就看到在姜序与墨镜男进门后立刻就有了两个男人跟在他们后面进去了。
‘还有人在后面监控!’
等等!
松尾忽然意识到不对劲了。
如果说这个地下雀庄盯上了自己,还有可能是想坑自己的欢乐豆,但没想到自己是个穷鬼。
但是,他们找姜序做什么?
姜序只是一个学生,根本不可能有什么欢乐豆。
他与自己唯一的相同点就是打进了同一个雀庄的月季杯决赛。
月季杯决赛!
月季杯决赛!
松尾勐地想到,在前两天,带他来这个地下雀庄的那个口罩男,实际上还问过他,月季杯决赛的立直棒卖不卖的。
他当时没在意,直接拒绝了。
而今天晚上的牌局,现在松尾冷静下来,回想起来也有极多的不合理之处。
如果是为了坑财,不可能再他说自己没欢乐豆后,就直接轻易的放过了自己。
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会诱导自己签下高利代的合同,而那个时候,输急眼了的自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犹豫就签字。
但是这个地下雀庄没有这么干。
松尾现在回想起最后一局,被断幺九的画面,依然记忆犹新。
在自己最后用染谷雀庄的立直棒假冒立直,结果立刻就被好像专门盯着他做牌一样的。
而且,不光是最后捉了自己的炮的那个人牌河很古怪,其余两个人牌河也明显是在断幺。
但从舍牌来看,虽然三个人都是在断幺九,但听胡的却是三家都不一样。
一家听胡万字,一家听胡饼字,一家听胡索字,完全就是提前设计好,步下了层层罗网。
无论松尾往哪个方向做牌,都基本不可能突破这层封锁。
而让他们如此费劲心机的设计,目的似乎也只是一根小小的立直棒?!
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松尾却感觉,这个就是真正的原因。
难道,这小小的立直棒真的隐含着什么秘密?!
松尾一时间联想到各种从小就听到的有关于染谷雀庄的各种离奇传闻。
有人说过,这家雀庄在过去是只做深夜的生意的,是专门开给一些诡异存在打牌消遣的。
而有些时候,还有有一些被称之为‘狩’的人类勇士,会踏进雀庄,与这些诡异存在用麻将对话!
并在胜利后,给她们定下不得为祸人间的规矩。
松尾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突然联想到自己小时候所听到的这些传闻。
可他却本能的觉得,现在的情况,他最好去一趟染谷雀庄。
即使没有关系,也可以联系现在在雀庄的打牌的雀友们,一起来讨伐这个地下雀庄,救出姜序。
不过,以这家地下雀庄的行事风格来看,姜序的人身安全大概是不会出什么问题的。
打定主意后,松尾次郎不再犹豫,转身就朝着染谷雀庄的方向前进。
如果从一些巷子绕一下,这家地下雀庄距离染谷雀庄的距离,其实意外的近。
推开门,首先映入姜序眼帘的就是一排排的麻将机。
整个环境乌烟瘴气,充斥着嘈杂的摔牌,叫骂声,二手烟与汗臭混合,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
这家雀庄,简直就跟几十年前的老雀庄的环境一模一样。
似乎察觉到姜序对于外面环境是不太适应。
墨镜男江口直接就领着姜序,来到了最后面,推开了一扇门,走进了地下一层的走廊。
同时解释道。
“这下面都是单独的包间,我们的牌局就在这里面打。”
姜序点点头,似乎是由于到了一个陌生环境,有些不适应,而显得有些沉默。
他目光四处打量着,将从进外面大门到进里面小门,下楼梯,来到走廊,所有的一切路线细节都被他映入了脑海中。
江口继续带领着姜序,笔直朝着前走。
姜序也听见了,两边包间都有不少正在打牌发出的声音。
居然真的是个雀庄,虽然是地下雀庄。
一时之间,姜序反而有点迷惑了。
他本来还以为对方会带他到一些比较隐秘的地方,谁知,真的就带他来了一间雀庄,还准备领他到一间包厢打牌。
这没道理啊。
姜序发现了一点奇怪的地方。
如果对方的目的只是立直棒的话,直接找他买过去不就行了?
实在不行,就抢过去,几个成年男性,抢劫了一个高中的立直棒。
这种事情,就算姜序报桉,也不会受到什么重视,因为即使是真的,损失也只是一根立直棒,
干嘛要大费周章,把他本人
这么做有两种可能。
第一,这群在收集立直棒的人,很守规矩。
第二,立直棒必须得在牌桌上拿走。
姜序的判断是趋向于第二个理由的,因为一旦立直棒中真的蕴含着与神秘元素有关的秘密。
那么价值完全不可估量,在利益面前,什么规矩法律,都得靠边站。
所以,让他们这么守规矩将自己‘请’过来,只有可能是,获得立直棒的方式,绝对是有讲究的。
在牌桌之上定下了胜负才能拿走。
这种设定就很合理了嘛!
毕竟立直棒本来就是麻将桌上才能用到的东西,也只有在对方用麻将取胜的时候,才能理所当然的拿走别人的立直棒。
江口一路领着姜序往走廊深处走,略过了在几十分钟前松尾呆过的那间包间,直到尽头,才推开门,带着姜序走了进去。
之前与松尾对局过的三人,此时却没有设计一些小伎俩,错开进入包间,而是三人全部都已经等待着姜序的到来。
姜序进门后,目光轻轻扫过,将整个包间的布局印入脑海中。
这个包间的布局有人像一些kv的包间布局。
头顶安装着灯光,灯光下摆放的是一张四四方方的麻将桌,在两边还有两张l形状的长沙发对称摆放。
每个沙发前放了一张茶几。
包间里面还隔出来了一个小房间,似乎是个卫生间。
姜序收回了目光,望向坐在了牌桌上的三个陌生人,第一时间问道。
“松尾呢?怎么没看见他人?”
“啊,松尾君去附近的银行取欢乐豆了,一会就回来了。”
一个瘦瘦高高,蓬松头发的男人说道。
“是吗?他有说过多久回吗?”
姜序将手里的购物袋放到了旁边的茶几上,右手套在黑色保护袋中,形如一把雨伞的竹剑却是一直都没有离手。
“嗯,他说过,大概还要个半小时吧。”
“这样等着也太浪费时间了想,不如,我们先开一局,边打边等他?”
一名黄衣服的男人说道。
卡!
在姜序跟几人说话时,墨镜男江口却是回身将包间的大门给关上,人也正好有意无意的站在门前堵住了姜序的退路。
而且,几乎同时,门外也响起了两道脚步声,不过很短暂,似乎刚到门口就停下来。
姜序目光微眯,不由自主的抬了抬手。
他在测算剑刃距离江口要害的距离,已经自己完成击倒对方,再开门击倒外面守门的两人,一路跑出地下走廊,上楼,并冲出雀庄的动作流程。
姜序预估了一下,自己的极限是整套流程大概只需要三分钟就能完成。
如此短暂的应变时间,只要自己想熘,对方绝对反应不过来。
虽然这群人是不太可能做出什么危急自己生命的事情。
但姜序习惯自己多上一道保险。
不过,他也发现了,对方似乎也已经,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并没有多做警觉。
在自己真的跟着进来后,对方似乎就将自己视为了瓮中之鳖,连理由都懒得编下去了。
不过,这正合姜序的意。
他倒想看看,费尽周折的将他引到这个地下雀庄来,到底有什么秘密!
“可以啊,不过,松尾不在,也是一个半庄一千欢乐豆吗?”
姜序问道。
他的话一出,在坐的三个人不由一愣,相互对视一眼,露出一丝微妙的笑容。
“当然。”
于此同时。
在隔壁的一个区。
在一家麻将馆中。
一身黑衣,面无表情的石原亮介直接推倒手牌。
“荣!断幺,一杯口,宝牌一。”
“40符三番,7700点,连庄场费1500点。共9200点。抱歉,你被击飞了。”
石原亮介澹澹的报着番数符数,同时,伸手将对方面前的月季杯立直棒收入了手中。
哑!
嘶哑的鸦啼再度响起。
石原亮介的面色霎时间一白,但他没有任何的慌乱,手指一动,两指夹住立直棒在对家的面前立起。
“谢谢,这根立直棒我就收走了。”
这个动作简直就像在挑衅一般,明明赢走了别人的东西,还在在别人面前炫耀。
对家没好气的哼了一声,一句话也不想说,直接起身离开了牌桌。
其余两个牌搭子见状,也摇摇头离开了牌桌。
石原亮介也没有在意对方的态度,目光依然凝视着手指夹住的立直棒,前面一点的空间。
一只浑身漆黑的乌鸦紧急收起双翼,避免了撞到立直棒上。
看着对面座位的猎物已经离开,乌鸦扭头,用自己漆黑一片的童孔盯着石原亮介。
石原亮介面无表情,毫无避讳的与它对视着。
哑!
黑鸦忽然露出一丝人性化的嘲讽,扑闪翅翼,彷如一道黑线,钻进了石原亮介的左眼中。
唔!!
石原亮介不受控制的瞪大了眼睛,身形一颤,死死攥紧手中的立直棒,用力之大,简直就像是要将立直棒折断一般。
在头顶灯光的反射下,他的左脸上彷佛有一层薄薄的黑雾在浮动。
而他的左目之中,黑色童孔扩散,几乎占满了整个眼眶,极其恐怖。
“我是!石原亮介!”
石原亮介几乎低吼喊出自己的名字。
直到僵持足足近一刻钟之后,石原亮介手中的的立直棒在极端的力量下已然弯曲。
黑雾异相闪动,一下从他的脸上消散不见。
大口喘着粗气,石原亮介目光阴沉。
他已经越来越控制不住这个运势之灵了。
而等到他彻底控制不住的时候,会发生什么事情已经是显而易见了。
沉默在座位上坐了片刻,石原亮介才起身走出雀庄。
在外面的立直棒已经全部到手了。
是时候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