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玉堂出了大院后便运转法力一震,湿漉漉的衣服瞬间蒸干,外发的法力形成一个倒扣碗状的护罩,直接隔绝了雨水。
至于为什么刚才没有开法力护罩?
拜托,他如今只是一个小小的修士境术士,外发的法力护罩大概就只有三尺左右的直径,能勉强容纳两个人,总不能让周洛妃投入他怀里,或者他看着周洛妃雨淋吧?
与其两人为难,还不如一起淋雨痛快。
村子不大,残存的屋舍大概有二十来间,但是荒废的时间却很久了,不少墙桓在风吹雨打中悄然倾颓,且倒塌棚屋的木料都长满了菌类青苔,黄土地面被雨水一激,尽成泥泞的污河。
袁玉堂走进一间相对完整的堂屋,准备看看里面有无可燃的干燥木材。
甫一进门,就立即看到客厅中央摆着一具腐朽的漆黑棺木。
民间习俗,棺木的使用非常讲究,一般而言红白黑黄金五种。
而其中黑色的棺木,因为黑属玄水,能震煞,所以历来都是横死之人专用。
如今一具疑似收敛横死鬼的漆黑棺材就堂而皇之地摆放在眼前,袁玉堂不由得冷笑一下,不动声色地打量堂屋里的布置。
正对着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张铺满灰尘的巨大画像,由于年代远久,油墨已经化开难以分辨,隐约可以看出是一副恶鬼夜行图。
画像之下是一张巨大的八仙桌,左右插着一根儿臂粗细,燃烧了一半的大白蜡烛,中间是一个盛满灰烬的香炉,再前面就是几个摆放着干瘪腐化贡品的瓷碟。
八仙桌隔壁还有一个等人高,盖着布帘的不明物。
除此之外就只剩下几张破破烂烂的藤椅。
处心积虑把我引到这里来,看看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袁玉堂心里冷笑,径直地走向那个盖着布帘的不明物。
待近前,毫不犹豫地掀开布帘。
布帘之下赫然是一尊头小肚大,张牙舞爪的恶鬼石像。
袁玉堂毫无预兆地一拳轰过去。
嘭的一声闷响,恶鬼石像应声碎成无数块。
咦,猜错了?
袁玉堂不由得有些诧异,想了下,回身朝那具漆黑棺材走去。
堂屋就那么大,除了欲盖弥彰的恶鬼石像外,唯一可能有猫腻的就只剩下漆黑棺材了。
只是才转身,袁玉堂却僵顿了一下。
急回首,却见刚被打碎的恶鬼石像,竟然又完好无损地伫立原地,甚至连地上的碎片都消失不见了。
仿佛石像被击碎只是幻觉。
袁玉堂顿感新鲜,摩挲着下巴,一时间也有些搞不清其中原理。
想了下,他又是一拳挥去。
嘭!
恶鬼石像再次被粉碎。
这次袁玉堂不转身了,他倒要看看恶鬼石像是如何复原的。
咯吱~
就在这时候,身后猛然传来一声刺耳的重物摩擦声。
袁玉堂神情一动,强忍住转头的冲动,继续盯着满地的石像碎片。
啪,嘭~
不用回头,袁玉堂也能脑补出身后的画面沉重的棺材盖被推开,又承重不住再砸下,里面的东西要出来了。
“所以这就是你的待客三板斧吗?也没啥新意嘛。”袁玉堂表面不屑,暗地里却开始提高警惕。
碰~
一声急促的破空声里,仿佛有什么重物被掀飞,重重地砸在墙壁上。
紧接着两道落地的沉重脚步声响起。
啪,啪,啪~
那脚步声格外低沉,一步一顿,缓慢且坚定地逼近。
袁玉堂抱着膀子一动不动。
“嗬~”
骤然间,袁玉堂脑后发丝被拂动,后颈皮肤浮起颗颗粗糙的鸡皮疙瘩。
身后那鬼东西冲他吹了口阴森森的气息。
说时迟那时快,袁玉堂一击凌厉无比的鳄鱼摆尾后撩踢,猛然踢向身后。
呼~
一声凄厉破空声过后,袁玉堂惊诧地发现自己踢空了。
情不自禁地回头看去,却见漆黑棺材安静地摆放原地。
蓦然转头,那恶鬼石像又恢复完整。
呵呵,搁这玩儿抓迷藏么?
袁玉堂莫名有些烦躁,右手一摊开,一团拳头大小的风雨气劲旋转成型,猛然往下砸去。
赫然是简易版的‘呼风唤雨’——‘风雨亟’!
不是喜欢藏头露尾吗,那老子把你老巢都掀了,看你还能玩多久!
‘风雨亟’何等凌厉,一接触地面便狂暴炸开,整座堂屋猛然摇晃两下,旋即轰然坍塌。
斜雨泼洒,砖石横飞,袁玉堂屹立废墟中,他倒要看看暗中那鬼东西还有什么手段可使!
半响过后,万籁俱静。
一点异常都没有发生,仿佛刚才只是袁玉堂一厢情愿的臆想。
“无趣!”袁玉堂啐声道,懒得纠结,随手捡起几块干柴就要回去。
突兀间,废墟的砖石猛地从底下被拱起,那具漆黑棺材破土而出,明晃晃地拦住袁玉堂的去路。
“要打便打,不打就滚,别惹毛小爷,不然将你整条破村都拆了!”
接二连三的骚扰实在让袁玉堂不胜其烦,终于忍不住撕破脸下最后通牒。
可是直到声音完全落尽,也不见有什么发生。
仿佛那东西铁了心要戏弄袁玉堂。
“好好好,敬酒不吃非要吃罚酒,那就不要怪我了!”袁玉堂怒极反笑道,心意一动,浑厚的法力犹如江湖决堤,狂涌而出。
天下飘散的大雨仿佛有生命般,欢呼雀跃地缭绕袁玉堂四周。
“暴雨梨花剑,去!”
袁玉堂手捏剑诀,猛地向前一引。
豆大的雨点瞬间组合成几十柄半虚不实的雨剑,朝四面八方贯射而去。
这又是袁玉堂无聊时琢磨出来的新招,每一柄雨剑威力虽然不大,但是架不住数量奇多,尤其是在暴雨天气,威力倍增,极为适合用作群攻。
灌满法力的雨剑足以分金断玉,年久失修的破烂屋舍哪里能挡得住,顿时被推倒的骨诺牌般,轰隆隆倒塌一大片。
“咯咯咯,好玩好玩,真好玩~”
虚空中传来一阵飘忽不定,忽远忽近的嬉笑声。
袁玉堂咧嘴一笑,那头千年王八终于要浮出水面了,不枉自己费了那么多的功夫。
只是他猜到了开头,却猜不到结果。
嬉笑声之后又归于静谧,那东西又躲了起来。
这一刻,袁玉堂无比痛恨自己为何不会其他法术。
翻来覆去就是‘呼风唤雨’神通以及衍生的变种招式,如果自己会高明的搜索法术,哪会容那东西如此嚣张!
打又打不了,走又走不掉,实在是气恼。
不过再气也无济于事,那东西只要不出现,袁玉堂拿它一点办法都没有,只能暂时吞下这口气。
看来开启新神通已经是刻不容缓了,否则以后再遇到类似的情况,还是得抓瞎。
气闷地上前一脚踹飞那口漆黑棺材,袁玉堂阴沉着脸往大宅走去。
突然间,一颗明亮的火球从天而降,如流星般砸向袁玉堂。
“还来?”袁玉堂气得七窍生烟,飞身跃起,迅猛一脚踢向火球。
轰~
火球挨了袁玉堂暴力的一脚,顿时轰然炸开,飞溅的火星附上袁玉堂衣袍,立即疯狂大涨。
“咦,不对,这是法力的气息!”
霎时间,袁玉堂就察觉不对劲,心意急动,天上雨水便自动熄灭身上燎烧的火苗。
这时候,不知何时冒出七个头戴斗笠,身披蓑衣的大汉,脸色不善地将他严密包围住了。
袁玉堂眉头紧蹙,这些人身上都有明显的法力波动,并非是妖魔的障眼法。
这就奇了怪哉,荒山野岭里突然冒出七个不怀好意的术士,难不成是司徒弘懿派来千里追杀的杀手?
袁玉堂不爱惹事,但也绝不怕事。
有人都欺负上门了,是可忍孰不可忍!
而且也来得正好,被暗处那鬼东西戏弄了一天,正愁满肚子怒气无处宣泄呢。
蓦地,袁玉堂气势高涨,四周风雨大作,他要动真格了。
那七个神秘术士感受到袁玉堂的威胁,针锋相对地催谷法力。
废墟中被剑拔弩张的肃杀之气充斥着,八道迥然不同的气势疯狂拔涨,眼看马上就要爆发一场惨烈大战。
千钧一发之际,突然响起一道焦急的声音
“住手,快住手!”
七个术士大汉闻言顿时一震,气势也随之顿滞。
然而袁玉堂却没有罢手,瞬间飞奔而出,对其中一个满面络腮胡子的术士抬手就是一拳轰去。
刚才就是这家伙丢火球偷袭自己。
袁玉堂的字典里从来就没有以德报怨这四个字,敢对他出手,就做好付出代价的心理准备!
拳头未至,恐怖的拳风如飓风吹袭,刺激得络腮胡大汉脸颊生痛。
络腮胡大汉眼中精光一闪,咬牙挥拳相向。
砰!
犹如皮球爆炸,一声闷响过后,络腮胡大汉被打得离地飞退,整个人都砸入废墟之中。
袁玉堂却安稳地站在络腮胡大汉刚才的位置,两人间的强弱顿时立判。
刹那间,原本偃旗息鼓的气氛徒然再度紧张。
自己同伴被当面打飞,心高气傲的六个术士哪里咽得下这口气,就在他们准备不顾一切地给袁玉堂一个血的教训时,一道窈窕的倩影跳出来张开双臂,倔强地护住袁玉堂。
“住手,谁想伤害他,就从我尸体上跨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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