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呼~”
在一个哥特式风格的古老城堡里,大雪纷飞。
有一个衣着单薄的七岁金发小女孩在洁白雪地上挥汗如雨。
嚯~
几乎与小女孩身体等大的双手大剑凛然破空劈落,重重砸在地上,溅起数尺高的雪花。
哐当一声,剑锋与深埋雪下的砖石地面发生接触,悬停在侧。
小女孩神情坚毅,默默地活动一下泛酸的手腕,再用尽全身力量将成人都不一定能举起的大剑高举过头,然后周而复此地机械重复挥剑、劈砍、举剑三个枯燥的步骤。
这是小女孩为自己定下的每日功课,如果没练够一万剑,她自己都不会原谅自己。
虽说小女孩在如此年纪能做出这种成就已经很惊人,但是她却丝毫不觉得足够。
她永远都忘不了敬爱爷爷在临终前流露的深深遗憾。
也忘不了父亲大人躲在书房里暗自哭泣的背影。
更忘不了那次无意间在聚会上听到别的宾客对她家族的极尽嘲讽。
在西大陆,荣耀代表一切,若荣耀蒙受了污点,将会成为永生难以洗刷的耻辱。
很不幸,小女孩的家族在三百年前,有一个忤逆长辈为家族带来了沉重的耻辱枷锁,导致她的家族从那以后都抬不起头。
三百年了,足足三百年了!
小女孩发誓,她要变强,尽快地变强,强到所有人都要仰望她的程度,然后终有一天……
她一定要亲手洗刷家族的污点,重新将家族推上荣誉的巅峰!
为此……
她不惜付出生命!
……
一声低沉的呻吟打断了莫妮卡的回忆,冷冷回眸一看,便见角落里被五花大绑的袁玉堂逐渐苏醒,心里五味杂陈。
本以为要苦觅多时方可寻到的光明十字架,居然这么快就有了具体消息。
当时她见到袁玉堂使用光明十字架时,内心是何等的震惊。
光明十字架对于莫妮卡,对于她的家族,经过三百多年的时间发酵,几乎快变成执念了。
为了找回光明十字架洗刷家族耻辱,她可以不惜一切代价。
只是那时候袁玉堂风头无两,凭一己之力居然镇压了那头恐怖的妖王。
兴奋过后,莫妮卡心里满是无能为力。
尽管对自己的实力很自信,但莫妮卡也无盲目自信到以为自己能与那时候的袁玉堂匹敌。
她很不甘心,所以选择暗中跟随。
好在皇天不负有心人。
没想到袁玉堂居然自己作死,面对天赐良机,她果断出手擒下重伤昏迷的袁玉堂!
……
袁玉堂晃晃悠悠地睁开眼,一时间意识还不太清醒。
用力摇晃一下脑袋,总算恢复几分清明。
只是下一瞬他就惊愕地发现自己身处一间破落的山神庙里。
身上被一条奇异的铁链捆绑结实,丝毫动弹不得。
惊愕过后,他立即就冷静下来,开始仔细打量周围,脑筋极速思考自求策略。
在他想来,不管绑架他的人有何目的,既然没有在他昏迷期间对他下杀手,那就代表着还有回旋的余地。
只是当他看到金发蓝眼的莫妮卡坐在篝火前似笑非笑地打量自己时,心脏不由得一沉。
不管是前世今生,但凡狂热的宗教分子无一不是极其棘手的角色。
这些疯子敢为了信仰做出任何事情。
细想自己,唯一能与大洋马发生关联的,就只有光明十字架了。
怪不得她没有立即对自己下杀手,想必是在他身上搜不到被自己夹在《天罡秘术》中间的光明十字架。
想到这里,袁玉堂就不禁暗骂自己粗心大意了。
明明在月州城客栈里见识过莫妮卡使用了圣教标志性的圣光法术,居然一直没有提高警惕。
大洋马漂洋过海,不远万里来到大夏,肯定是另有目的。
自己真是昏了头才如此疏忽大意。
见到袁玉堂脸色阴晴不定,莫妮卡当即蔑笑道,“呵呵,果然天才大多都是聪明人,不用我解释,估计你也想通了因果,既然如此,我也不怕开门见山了。”
“交出圣物光明十字架,我饶你不死!”
袁玉堂听罢撇撇嘴不说话。
骗鬼呢?
要知道光明十字架何其珍贵,如此宝物有谁愿意交出?
况且夺人宝物如杀人父母,不杀人怎么可能夺宝?
难道留着敌人等报复吗?
似乎察觉到袁玉堂的不信任,莫妮卡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知道你可能不会轻信,但是如果我以受难者的名义起誓呢?你能正确驱使光明十字架,想必不会不知道其中含义吧?”
袁玉堂闻言微微色变。
浏览过判教苦行者奥诺夫的记忆后,他当然知道受难者在每个圣教徒心中的神圣地位。
若以受难者的名义起誓,多半是绝对不会也不敢违背的。
所以莫妮卡的话语,应该是值得信任的。
但是!
这又如何?
要知道袁玉堂灵台识海里可是镇压着绝代妖王蓝鲲的元神碎片和以蓝鲲之躯炼就的无上神器不周山!
额,还有一个同等级的神器九天轮回盘。
这三样凶物无论哪个单一放到世俗都足以惊世骇俗。
上次可是古书《天罡秘术》与光明十字架联手方才镇压下这三样凶物。
如果他交出光明十字架的话,万一被镇压的三样凶物造反,岂不是要等死吗?
所以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交出光明十字架。
至少现阶段是绝对不可能。
等了半天,没见袁玉堂答复,莫妮卡就心中有数。
幽幽叹息,她缓缓站起,俏脸被寒霜笼罩,冷冷地说道,“大夏有句谚语,叫做不见棺材不掉泪,用在阁下身上应该颇为贴切。”
袁玉堂心里一突,奋力挣扎起来,色厉内荏地大吼道,“你待如何?”
莫妮卡面无表情,如从地狱逃窜人间的魔鬼般,语气空洞飘忽地说道,“既然你对圣教有所了解,应该知道我们有大量的酷刑来让顽固不灵的异端开口。”
“想听听吗?”
“想听听我们西大陆特有的酷刑吗?”
蓦然,袁玉堂感觉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天灵盖。
这娘们不是在开玩笑!
该死,这铁链到底是什么法宝,居然死死地压制住他的法力修为。
见到袁玉堂在负隅顽抗,莫妮卡轻蔑一笑,“不用白费力气了,这是我们圣教特有的锁魔链,别说是你,就算是大主教级别的高手或者是大酋长公爵级的黑暗生物也无法挣脱束缚。嗯,这是红衣大主教阁下特意在临行前交给我的,在大夏你算是头一个有幸体验效果之人,你应该觉得荣幸。”
“荣幸你嘛,我特么的oo!”
袁玉堂彻底慌了,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莫妮卡却丝毫不为所动,继续用那种毛骨悚然的平淡语气述说道,“你可知道圣教千百年来共有十大酷刑吗?每一种都能超出你的想象,哪怕是最顽固野蛮的异端,一旦知道自己要被行刑时多半会吓得自我崩溃。”
“听说过剐刑吗?对了,你们大夏也有类似凌迟的刑罚,不过我们圣教行剐刑时不是用刀子,而是用一种钝器——牡蛎壳。我们会先从头发剐起,一圈圈地把受刑人的毛发,皮肤,肌肉,筋脉统统剐下来,直到留下一副被薄膜包裹脏腑的血淋淋骨架,历时大概会持续一天一夜,运气好的话受刑人可能还没断气。个自滋味,你可以想象一下……”
“还有吊舌刑,顾名思义就是把受刑人的舌头勾在铁钩上,然后身体悬空,随着时间推移,身体重量会迫使固定的舌头连同喉管都吊出来……”
“还有虔诚祈祷,具体是把受刑人固定四肢呈现跪地忏悔祈祷状,谷道内插入一枚大铁钉,全身重量全部集中在臀部,迫使受刑人必须奋力保持身体不落下,一旦吃不住劲,呵呵~”
“铁处女酷刑,会把受刑人放入一个布满锋利倒刺的人形模具里,再合上,一般情况下受刑人能活三天以上……”
听着莫妮卡如魔鬼讲故事般的恐怖话语,袁玉堂只觉得心头狂跳。
有那么一瞬间,他差点就怂了。
因为莫妮卡说的那些酷刑,他前世在网上中世纪一些文献里都可找到蛛丝马迹,证明所言非虚。
虽然他自认意志还算坚毅,但若真的经历这些酷刑的话,自己都不敢保证能坚持多久。
所以,要认栽了吗?
袁玉堂陷入进退两难的纠结中。
见到袁玉堂面露惧色,莫妮卡颇为不屑地笑了笑,重新坐回篝火前,平静地说道,“我知道你心有不甘,这很正常,换做任何人得到光明十字架这种宝物都不可能舍得交出来。但是你要记住,我不是在和你开玩笑。”
“看在你对擎天峰有恩,百里英华又对我有救命情谊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一夜的考虑时间。”
“若明早你还是不肯合作的话,那就别怪我手下无情了。”
“好自为之!”
袁玉堂咬牙不语。
夜深了,莫妮卡似乎对锁魔链很有自信,看都不待看袁玉堂一眼,自顾自就去睡了。
一直挣扎到深夜,袁玉堂硬是无法冲破锁魔链的束缚,一颗心直沉谷底。
突然间,他意识一阵恍惚,好似看到一道顶天立地的巨大黑影出现在自己面前。
“小鬼,需要本座帮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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