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听到外面来人焦急的问第五遍,“皇后娘娘还没起吗?”
顾露晚才伸着懒腰、打着哈欠,慢悠悠起身。
早候在一旁,等着伺候她起床梳洗的宫女,看到顾露晚总算是睁开了眼,松了一口气。
顾露晚睡眼惺忪的看着备好的中衣,随之端进来的热水,跟着忙进忙出的一众宫女,切实体会到了萧风奕急切想要回宫的心情。
就这急迫样,说是为了禹都郊区外闹土匪,也是把她当顾露景,才给了这么敷衍的理由吧!
还有,回就回呗,何必等着见她这一面。
怕皇上专程来离宫看皇后,皇上走时,皇后却连送都不送一送,传来帝后失和的传言?
只要想到,要陪着萧风奕扮演帝后情深,顾露晚就想躺回去,接着睡。
估计是真怕顾露晚起不来,竟然有胆大的宫女耍小聪明,直接把寝殿内的窗户,给打开了。
那冷风灌进来,好,发落这一拨宫女的理由又有了。
挑的宫装也不行,颜色太过艳丽,于是接替的这拨宫女还什么都没做,连带又被骂了出去。
不得不说,这种行为虽然荒诞,但一回生二回熟,顾露晚适应的很好。
就是不知要多久,才能放她自己随意挑选近前伺候的人,不要让她走到去招惹老祖宗的那一步。
听着里面的动静,候在外面,不敢往近前凑的江东,大冷的天,急得直冒冷汗。
好在昨夜跟着周齐海,多做了几手准备,江东总算在午膳前,看到顾露晚迈出了殿门。
江东埋头道,“娘娘,陛下那边也已整理妥当,正朝这边院里来。”
顾露晚迈出的脚步一顿,江东的心跟着就是一抖,“娘娘,可是还有什么地方不妥。”
顾露晚目露嫌弃,将手炉递了出来,江东接过,知道顾露晚是又不满意了,忙道,“奴婢会给娘娘,选一批更伶俐的贴身宫女。”
江东举着手炉,尴尬的笑着,“这手炉是?”
顾露晚瞪眼,骂道,“这么烫,你感觉不出来吗?难怪挑的人不行。”
烫不烫,他说了不算。
江东跪倒在地,“是奴婢愚钝,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萧风奕入院,便是看到了这一幕。
身披狐裘的女子,微抬着下巴,睥睨着脚边跪着的太监,就算白纱遮面,也能感觉到她的厌恶。
他不该来,又没死,他为何要跑来离宫,看望这么一个让人望而生厌的人。
为何临行,非要演上这么一出帝后和睦的戏码。
隔着空地,四目相对,萧风奕心中有那么一丝懊悔。
时间也有那么一瞬的静止,二人才各自往前走了几步。
顾露晚先停下脚步,屈膝行礼。
萧风奕站定,只象征性的隔空伸了下手将人扶起,关心道,“皇后身子不便,怎么出来了。”
“陛下回宫,臣妾想送一送。”
顾露晚垂眸,失落道,“都怪臣妾身子不争气,不然就随陛下一起回宫了。”
萧风奕一脸愧疚,“皇后落水,险些丢了性命,朕本该多陪皇后几日,奈何郊区匪患猖獗,需要朕回宫安抚人心,无法再多留了。”
会体贴人的,是曾经的顾露晞,不是顾露景,那她顾露晚自然也不用。
顾露晚忿忿道,“朝中那帮人也是无用,几个土匪都收拾不了,闹得陛下不得安宁。”
萧风奕着急回宫,是因靖宁侯顾延被北汗探子活剥鞭尸的流言。
虽说流言是假,但禹都,却极有可能真混进了北汗的探子。
也就只有眼前的人,会相信他是为了几个土匪回宫吧!
萧风奕算切实体会到了,什么叫夏虫不可语冰,心里嫌弃,脸上却半点不漏,挂着温柔的笑容。
“朕登基不过一年,朝中人事尚在磨合,有些事应对欠缺,也在情理之中。”
顾露晚歪着头,眼里流露出不解。
有多笨,这都理解不了…萧风奕差点没背过气去,端得却依旧是耐心的样子。
“就好比皇后骤然没了碧珠,觉得诸事不顺,是一样的道理。其实只要皇后给新人熟悉的时间,她们必然也会越做越好。”
“嗯!”顾露晚恍然,“是这样吗?”
果然只要多加引导,便能雕琢成他想要的样子。
萧风奕眼里闪过一些欣喜,点头道,“自然。”
顾露晚认真想了想,笑道,“好像是陛下说的,这么个道理。”
萧风奕哈哈大笑起来,顾露晚心底亦在笑,人便是如此,不可理喻的人只要稍作改变,便会让人觉得是意外之喜。
要一步步取得萧风奕的信任,她乐于给萧风奕这样的意外之喜。
是以,二人隔着半步之遥,从落霞殿走向内门车骑等候处的一路,顾露晚对萧风奕的引经据典,很是捧场。
萧风奕温声引导道,“皇后以后要执掌后宫,也要有些真才实学才是。”
顾露晚道,“臣妾会舞枪弄棒,骑马射箭也是不再话下,这些不都是真才实学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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