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城里如此热闹的情况,银芝她们并不知道。当时,银芝和四霞姑娘返回到东京西北郊牛家庄,在醉仙楼中住了下来。
略微收拾了一番后,四霞姑娘来到银芝住的房间,叽叽喳喳地商量起事情来。
银芝看着金银铜铁四霞姑娘道“几位姐妹,眼看着这几日,云壁便要离开牛家庄,到大名府去,找那个许贯忠。云璧若是去了大禹山,找到了许贯忠,到那时候,就更不好对付他了。天可怜见,我们既是知道了他的行程,却打他不过,如此该怎么办呀?”
银之公主一筹莫展。
金霞见状,说道“怎么办?找人打呗!咱们姐妹是打他不过,难不成这世道上谁都打他不过了?依我说,咱们找打得过他的人去打他!”
银芝闻言闻道“金霞这话说得突兀,咱们到哪找打得过云壁的人?咱们怎么知道找的人就一定能打得过云壁?再说了,人家凭啥就为我们去打云壁?!”
金霞见说,想了想后,笑了笑说道“比武招亲啊!二公主,你看,放着咱们几个如花似玉的姑娘,难不成就招不来几个英雄好汉?以我之意,不拘美丑,也不拘人品高低,只要是武功高强的汉子,能打得过云壁,也愿意去打云壁就行。到时候,咱们让招来的汉子,逮了云壁那厮,绑将起来,我们好好揍他一顿,好出心中的一口恶气,为天子、母后和大公主报仇雪恨。”
其他几个姑娘听了,嘻嘻哈哈地笑了起来,七嘴八舌地说道“说来说去,原来金霞姐姐想嫁人了。”
“呔!”金霞见状,杏眼怒睁,大吼一声,斥责银铜铁霞三姑娘道“嬉皮笑脸的,全无体统?!二公主面前,岂是能如此轻薄的?再说了,不比武招亲,哪里寻打得过云壁那厮的人去?若寻不着打过云壁那厮的人,如何能杀了云壁那厮?你们几个,光知道个笑!笑什么笑?笑能解决问题?有本事你们去杀了云壁那厮让我看看!”
银铜铁三姑娘被金霞说得不笑了。
随即,银霞说道“好!我看行!就按金霞姐姐说的办,咱们先给金霞姐姐招个夫君,我们也好看姐夫施展本领,杀了云壁那厮。”
铜霞和铁霞忍不住又要笑,被金霞瞪了一眼,遂忍住了笑。金霞郑重其事地说道“我看,还是先给铁霞妹妹招吧。”
铁霞闻言,跳将起来,急说道“不行!不行!我可没想着招夫婿,谁提议要招夫婿的,就先给谁招。”
银霞和铜霞闻言,一起将手指指向金霞,笑道“如此说来,那自然是金霞姐姐了。”
银芝公主见状,假意不悦,指着银铜铁三霞姑娘说道“银霞、铜霞、铁霞,你三个莫要耍笑了。”
金银铜铁四霞姑娘闻言,都不说话了。
银芝见几人静了下来后,续说道“你门几个,说起正事,全没人吱声;说起闲事来,活跃的很。”铁霞闻言,分辨道“二公主,是金霞姐姐想要嫁人了嘛!”
“拙!”金霞闻言,怒睁两眼,冲铁霞吼道“铁霞妹妹再要胡说,看我撕你的嘴!”铁霞见状,赶忙闭紧了嘴。
银芝笑笑,续说道“银霞、铜霞、铁霞,我觉得金霞的这个主意,倒也是个不错的主意。依我看,非是金霞想嫁人了,而是咱们必须得如此做,若不然,咱们几个女的,如何打得过云壁?”
银铜铁霞三姑娘见说,心有不服,均撅起了嘴。
银芝继续说道“你们三个,也不要不服气,既然说到招亲之事,我看就从大到小,按顺序来吧。你们四个里面,金霞最大,银霞次之,我看就先给金霞和银霞两个招夫君,等以后有机会时,再给铜霞和铁霞招。总之,你们四人,银芝都有打算。金霞、银霞、铜霞、铁霞,等杀了云壁,你们都嫁人吧,跟上相公,好生过日子去。”
金霞闻言,说道“二公主此言差矣!若要论大小的话,我是比公主长上两岁,然尊卑贵贱不敢颠倒;所以,既是要招的话,也首先该给二公主您招个驸马才对,我们姐妹只管侍候好公主和驸马就行了。再说了,我们姐妹几个,还真没打算嫁人,我们要一直和公主在一起。”
“胡说!”银芝道“至于我,自有打算。至于你们,不嫁人,招来的夫婿咋办?难道人家肯平白无故地给俺们卖命?我看这样吧,明天,我们就找人,多花银子,在东京城里,找个热闹处,搭个擂台,比武招婿,一定要招到武功高强之人,实现咱们杀了云壁的目的。”
既然银芝公主这样说了,其他人就不好再反对,就都闭了嘴。
银芝道“好了,金霞、银霞、铜霞、铁霞,时间不早了,你们都早点歇息吧,到了明天,又是一整天的劳累。”
金银铜铁四霞姑娘听了,站起身来,各自回房睡了。
银芝独自呆坐了一会儿,也上床睡了。
那一夜,金霞和银霞都没睡好,他们不知道明天会招到一个什么样的夫婿。
这边几个姑娘夜间休息没甚好说的,只说丢弃了担子连夜逃走的李四、赵六,现在又是个什么情况。
那天夜里,这俩夯货,从燕青那里分得了一百二十两金子,本打算连夜返乡去,好做个富家翁,却没想到被银芝及四霞姑娘盯梢打劫,不但金银丢了,连命都差点给丢了。
两个人好不容易逃了出来,惶恐得像漏网之鱼,于黑夜中,踉跄奔逃。天上虽然有月亮,但毕竟是黑夜,加上地形又不熟,逃跑途中,免不了摔了几个跟头。
这两夯货,逃了有一个多时辰,来到了东京城边,见远处灯光闪烁,感到安全了许多,遂坐在地上歇息。
想起被银芝和四霞姑娘抢去的金子细软,李四、赵六心疼的不行,便又哭将了起来,冤枉得像窦娥一样。
两个人哭了一阵,心里似乎舒坦了一点,便又凑在一起,商量起事情来。
李四道“俺说兄弟,银芝乃是方腊的小女儿,她爹犯了十恶不赦的罪,该是满门抄斩,只是因柯引驸马和云侍尉暗中周旋,才得以保全了性命,谁知如今,她却把我们的金子给抢去了,你说她们可恶不可恶?!”
赵六愤然道“咋才是可恶?!是太可恶了!将来她们都不得好死!”
李四道“如此可恶,俺哥们怎能忍耐她到将来?兄弟,以俺之见,咱们现在就到开封府告官去,好让官府拿了她们,‘咔嚓、咔嚓’地砍了她们的脑袋,方解俺心头之恨。”
赵六闻言,沉思良久,说道“李哥,此议恐有不妥。你想想,俺们去告官,若那官府问起俺们是如何认识方腊女儿的,俺们如何回答?不要原本没事,就因为告他们,反倒给自己找上麻烦了,那就更不划算了。你也是知道的,那官府,向来是不讲道理的,得知俺们和方腊女儿熟悉,岂会轻易饶过俺们?”
李四道“兄弟呀,不是那么个事情。你想想,柯驸马和云侍尉,深入大内,巧妙运作,迎大军入峒,擒获方腊,乃有功之臣!俺们随云侍尉,鞍前马后地奔劳,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俺们把这个情况将清,何以会给自己找上麻烦?!依俺看,还是告她的好!”
赵六想了想后,说道“李哥,那几个臭娘们,抢了俺们的金银细软,不定逃哪儿去了。现在,俺们去告发,若是官府逮不住人,会不会拿咱哥俩出气?若官府非向我们要出个人来,我们上哪儿寻她们去?”
李四听赵六如此一说,没主意了,半响不再说话。
沉默了一会儿后,赵六提议道“李哥,俺们是不是该去找云侍尉了?依俺看,咱哥俩也没做富翁的命,还是跟着云侍尉去大名府大禹山吧!你看咱俩,现在银无分文,身无定居,整得跟讨吃一样,还是先解决生计问题为好。”
李四想了想后说“赵家兄弟,那云侍尉让俺们天亮了后再走,俺们怕云侍尉变卦,非要连夜走;现在可好,金子细软都被抢了,怎好有脸回去再见云侍尉?依俺看,俺们好歹将就过这一夜,待明日天亮了,再做打算吧。”
赵六心想,如此看来,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好将就过这一夜,待明日天亮后再说打算吧。赵六便附和着李四说道“也只好如此了。”
于是,两个人就坐在地上,歇息着,等候着天亮。
经过漫长煎熬,天终于亮了,两人起身,向东京城中走去。
在李四、赵六两人向东京城走去的时候,银芝和金银铜铁四霞姑娘早起来了。她们找了找了几位工匠,在东京城最繁华的大街上,搭起了一个擂台和一个看台。
前面擂台东西两边,各张挂着一块条幅。东边条幅上写着比武招亲,有种便来。西边条幅上写着不拘美丑,唯武是举。横批是公平竞争。
擂台上,站着红装素裹的金霞,打扮的花枝招展,光彩照人。
后边看台上,中间坐着银芝公主,两旁站着银铜铁三霞姑娘。
前面擂台上,金霞先耍了一通拳,以便招来更多的人。
擂台下,很快便围满了人,抬了头,望着擂台上的金霞,“啧”着舌头,议论纷纷,直道“好一个美人,打得一手好拳,端得要招一位英雄好汉才是。”
金霞耍了阵拳,停了下来,弯了弯腰,冲台下围众款款地道了个万福,柔声柔气的说道“各位乡亲,小女姓潘,贱名金霞,乃京东人氏,因家中父母只养有俺一女,不免人丁凋零。目今,父母年迈,家无壮丁,茕茕孑立,无依无靠,好生恓惶,故此,俺借了贵方宝地,比武招亲,以择佳婿。各位乡亲,实诚人不说绕弯子的话,俺此番比武招亲,不拘美丑,也不论富贵,但求身强体壮,武艺高强,好出头露面,打理家业,延续香火,免遭他人欺负即可;此间但有英雄好汉者,无需顾虑,尽可上台,一展手脚。”
台下的人听了金霞的话,议论纷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