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霞、银霞找来的向导,看上去是个五十来岁的老头,长得虽然精瘦,人却很干练。此刻,老头骑在在毛驴背上,一边带着贾世忠和银芝她们往山里走,一边给贾世忠和银芝他们,介绍着大禹山的情况。
老头指指画画地说着“俺这山,是大名府境内最险峻的山,方圆百十里,皆峡谷险川,可藏雄兵百万。俺听贯忠言,他在这里隐居,除了修炼外,就是为了在关键的时候,能为朝廷出力。俺就不明白了,那朝廷兵强马壮的,需他一个道士出得甚力?!”
贾世忠、银芝闻言笑了笑。
老头是个健谈之人,继续说道“俺这山,上古时叫做名山,后来因大禹导水于山中,遂又改叫做‘大禹山’了。”
贾世忠、银芝他们想的是如何找到燕青,如何杀燕青,哪管你这山是如何来的?所以,就一边想着事情,一边应付着老头的闲谈。
几个人边说话,边走,先前还是缓坡,不一会儿,便进入到了大禹山谷中。他们就沿着山谷中间的小道,一直往山上走去。
大禹山谷中,是一条蜿蜒盘曲的山道,渐行渐高。山道两边皆是崇山峻岭,郁郁葱葱,满目青黛。这条山路,一直蜿蜒盘曲在山谷中,窄处仅过得了单马,宽处可多匹骏马,纵横驰骋。
行了约有一个多时辰,在那老头的带领下,贾世忠和银芝她们,来到大禹山深处。
行到此处,骑在驴马上已不能前行,带路老头,下了驴。
贾世忠和银芝他们也下了马。
贾世忠问那老头道“老人家,你不是说骑马便上的去吗?”
老头笑了笑道“仅此一段也。”
说毕,老头拉着驴前行。
贾世忠和银芝她们,也牵着马,跟在老头和那头驴后面,盘旋着攀登而上。
不一会儿,几个人上到了小山包上,再一看,见地势开阔,却是颇大一处平川,间或着长着一些松柏。松树间,有几间茅草屋,跑着一些鸡狗。
老头对贾世忠道“少老爷,这地方叫喇嘛坪,周边一圈儿皆山峦峭壁,唯此处方圆数百米,乃平川也!老爷你说奇怪否?焉何其他地方皆峰,唯独此处为平川?”
贾世忠哪知道这个情况!贾世忠要是知道这个情况了,还用花一两银子请你来带路?!贾世忠摇了摇头,表示不明白。
老头又抬手指着远处说道“少老爷,你们看见那些茅草屋没?拐过弯便是正门,到那里,你们便可找到要找的许贯忠了。”
贾世忠闻言道“老人家,辛苦你了,俺这里还有几十纹碎银子,也赏给你吧。”
说着,贾世忠掏出一些散银子来,递于那老头。
老头接了银子,对贾世忠说道“谢谢少老爷。那许贯忠处,拐过弯便是,只是俺不能带你们过去了。”
贾世忠好奇地说道“都带到地方了,何故又不能带我们过去?”
老头道“少老爷,实不相瞒,你们要找的那许贯忠,乃是俺外甥,俺又不知道你们找俺外甥何事?若是好事,自然没得说,俺也跟着你们混顿酒肉吃;若非好事,俺带了你们去,岂不是要让俺姐姐骂死俺。”
“哦”贾世忠哦了一声道“若是如此,真难为你了。老人家,你走吧!”
老头遂拉转驴头,牵着驴,往山下去了。
贾世忠转头,笑着对银芝说道“月娥,你看这世上之人,人情该有多薄,仅仅是为了一点银子,连亲外甥都能出卖。”
银芝答道“谁说不是!在功名利益面前,从上到下,经得住考验的男儿,能有几许。”
贾世忠道“这都是些啥人嘛!好了,不理会他,咱们走,找许贯忠和云壁那俩厮,厮杀去。”
这时,金霞急忙跑到贾世忠和银芝前面,拦住贾世忠和银芝说道“少庄主、小姐,既然拐过弯便是,咱们就无需着急了,咱们是否商量下策略?有道是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咱们可不能打无把握之仗,咱们要确保战而胜之才是。”
许贯忠笑道“这有甚可商量的?又非是两军对阵,不就是许贯忠和云壁两厮嘛!金霞姑娘莫要多虑,若云壁在,你们只管指认了便是,俺单马向前,擒了那厮,交由月娥姑娘处置便是。”
银霞接嘴说道“到时,少庄主你把云壁那厮抓紧了,千万可得抓紧点,先让俺狠狠扇他几个耳光再说,好出俺心头之气。”
银霞又想起在李师师家杏花楼上被燕青点了穴的事情。
贾世忠笑道“恁是太轻,还要踢他几脚呢。”
银霞闻言,嘻嘻笑了,说道“那是!”
金霞忽然想起什么,问道“少庄主,若云壁那厮不在,又该当如何?”
贾世忠道“若是云壁那厮不在,那就找许贯忠要人!谁让他窝藏奸人哩!他若不说,俺便擒了他,逼他说出那云壁那厮的去向,俺好找云壁那厮去。”
金霞想了想后,又说道“少庄主,依俺看,最好是能打他个出其不意,这样胜算才大。”
贾世忠闻言问道“金霞姑娘,那你说,如何才能打他个出其不意?”
金霞答道“刚才那老儿已经说了,拐过弯,便是许贯忠家大门。既是如此,俺是这样想的,不如你们先在此处藏了,俺一个人到他家门口去,借故挑起事端,惹得那厮焦躁了,俺就往你们这边跑,诱哄着那厮追过来后,你们趁机出击,不怕拿不下云壁或许贯忠。”
贾世忠闻言笑道“妙计!妙计!金霞姑娘的好计策!好!如此最好!我们就隐藏在此间密林中,金霞你去挑逗,引了那厮过来,俺们冲将出去,出其不意,打他个措手不及。”
金霞道“好!你们千万藏好了,俺这就引诱他们去。”
贾世忠和银芝她们赶忙拉马,躲入了密林中。
金霞见贾世忠他们藏好了,才牵了自己的马,慢悠悠往前走去。
又走了百十米,拐过弯,果然见有七八个人,正在干着活,搭建茅草屋。
金霞拉着马,来到那帮人跟前,问道“各位大哥,俺打听一下,这里可是许贯忠家?”
一个道士模样的人,从人群中出来,对金霞施了礼,说道“贫道便是许贯忠。请问姑娘,你从何处来,找贫道有何事?”
金霞看了眼许贯忠,问道“你便是许贯忠?”
许贯忠点头道“正是。”
金霞道“正是就好!可没骗俺?”
许贯忠道“俺骗你作甚?!”
“没骗俺就好!”金霞说着,抬起手来,指着许贯忠道“你这牛鼻子老道,你莫管问俺从何处来,也莫管俺找你甚事,俺就问你,你敢不敢和姑娘俺,战上几个回合?”
许贯忠闻言,笑道“姑娘说话甚是唐突,贫道又不认识你,无缘无故的,贫道凭甚要和你战上几个回合?”
金霞也笑笑,刚要说啥也不凭,就凭姑娘想和你这个牛鼻子老道大战上几十回合。那知,金霞话还没说出口,从干活的几个人中,便冲出一个汉子来,举着木耙,望金霞冲将过来,嘴里叫道“方腊余孽!俺打死你!快还俺金子来!”
冲将过来的这个汉子乃是李四。
前些日子,燕青给李四、赵六了些金银细软,让他们各自返乡,置办些房产,好生过日子去;谁知,李四、赵六被银芝她们追踪,于路途上抢走了李四、赵六他们的经营细软,故此,李四赵六未能返乡,而是返回到汴梁城中,另做打算。
汴梁城中,李四、赵六巧遇银芝她们在在街上搭了擂台,比武招亲,便贼急慌忙地赶往开封府,告发了金霞她们。
开封府尹徐秉哲当即派开封府捕快去捉拿金霞她们,却不期被金霞她们跑了。
李四和赵六身无分文,只得又找到了燕青那里,诉说了被银芝和四霞姑娘抢去金子的事,请求跟着燕青前往大禹山。故此,李四、赵六随着燕青来到了大禹山,那燕青云游四方,访亲拜友去了,他们跟着许贯忠留在大禹山中,给燕青搭建茅舍。
这一帮人正干着活,忽然见一个姑娘牵着马过来。
李四放眼去望,觉得好生面熟,便在心里想着,这是哪来的女子?俺看着怎好生面熟?
这边,金霞和许贯忠说着话;那边,李四端详金霞了许久,终于认出来了,这女人,不就是方腊二女儿银芝公主的随从金霞嘛!
李四认出了金霞,心中大怒,心想,就是这个这疯女人,拿锋利的铁剑,戳了俺屁股,还抢走了俺一百两金子!俺找她算账去!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那李四愤慨万分,举起手里拿着的木耙,扑将过来,高高举起,嘴里骂着“方腊余孽!俺打死你!快还俺金子来!”
一边喊着,一边手里举着木耙,望金霞兜头打将过来。
金霞万万没想到,正在她挑逗许贯忠的这会儿,从不远处干活的人群中,却冲出一条汉子来,直骂自己是“方腊余孽”,还让嚷嚷着让自己“还俺金子来!”
金霞心里,大大地吃了一惊。
金霞手中牵着的马,也大大地吃了一惊,吓得蹦跳起来,挣脱了金霞拉缰绳的手,望来路蹦跳着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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