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玲被吓得脸上毫无血色,无助地看着自己的父亲:“爸,您可一定要帮我,就这一次!求求您了!而且您看那重症室三个患者,他们不是都好好的吗,也许温馨真的有办法治疗它。”
看着自小疼到大的女儿痛苦纠结的神情,何老最终还是不忍,仿佛一下老了十岁。
他佝偻着背脊,闭了闭眼,想他平时偶尔贪图小利,有些虚荣,却并不是大奸大恶之人,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能做,要他背叛民族大义,那是绝对做不出来的。
他看着女儿,沙哑着声音问:“你觉得你就算帮了他们,他们就能放过你了?听我一句劝吧,自己去找上级坦白,这是你唯一的退路。”
何玲连连摇头,惊恐中带着哭腔“不行,我不去,他们会找到我的,我不想死,爸,难道你忍心看着我每日担惊受怕,生不如死吗?”
何老看着何玲毫无悔悟而且还有些恍惚的神情,眼里盛满失望,撇过眼,低垂的眼帘掩饰了里面复杂的情绪。
这个女儿,终究是他没教好。
接过她递过来的那管试瓶,冷声道:“仅此一次。”说完没再看她一眼,脚步有些蹒跚着离开她的住所。
何玲看着父亲离开的落魄背影,觉得一向疼爱她的父亲,此刻离她越来越远。
心有不忍,也有不安。
想开口叫住他,可想到威胁她的两个恶人,她硬生生忍下了要出口的呼唤。
在心里默默地说了句:“爸,对不起!这件事,只有您能帮我了。”
近一个小时的会议结束,医护人员各自回到自己的岗位,按照温馨给出的方法,结合中西药有用的成分,试图提取试剂。
大家忙得如火如荼,竟然没人再去关注何老是不是到场了。
李教授趁人没注意,把温馨叫到一旁,轻声问:“你是不是还隐瞒了什么?”
“没隐瞒什么呀?”温馨一脸疑惑。
“你不说我也知道,重症室那三个人我去检查过了,基本痊愈了,他们可没有用西药,而且我之前给患者用的抑制病毒的药,也只是增强他们体质和抵抗力而已。”
温馨怔了一下,随之笑了笑:“真是什么都瞒不了您,一块蛋糕我总不能独自享受,再说结合西药的抑制,效果确实会更好。”
李教授愣了下,随即欣慰地拍了下她的肩膀:“馨丫头,老师代他们谢谢你了!”
要说~那些老教授能不知道?只是大家心知肚明而已!
他们大老远来到这里,没人愿意空手而归。
在这个行业,除了过硬的技术,还得有圆滑的人情世故。
傅炎那边也得到了鲁锡调查的结果。
“老大,我查了一下,本地居民没有孩子失踪的情况,不过...难民和在战场中的失孤儿童有不少失踪了,他们很狡猾,专对那些无人关注的难民和孤儿下手。”
“那有没有去难民营去调查?”
“有,据说前不久有两个Y国某部门的工作人员以‘带着那些孤儿去新的安置点’为由带走了一批孩子。”
鲁锡说到这儿,停顿了一下,愤怒道:“而事实是,并没有什么新的安置点;他们如此嚣张,是不是Y国军方的人?”
这时傅炎突然抬手制止他说下去,锐利的眼射向门口。
有一道人影在那徘徊。
鲁锡冷声喝道:“是谁在门外!”
他话一刚落,门被人从外面推开。
傅炎眉头轻佻,惊讶地看着门口处他意想不到的人。
……
第二天清晨,营地发生巨变,很多战士一夜之间相继出现发热症状,让人措手不及。
隔离区的医护人员都被调到那边去了,只有何玲心虚的找了个身体不舒服的借口没去。
她心下松了一口气,看来是爸成功了,趁着大家都不在,她偷偷从隔离区溜出,朝滩散城而去,一路来到昨日遇到那两个Y国人的地方。
等了好一会,才来了一人,是那个将军的手下。
何玲看着他直接开口:“你们说的事我办了,把...把证件还给我!”
那个人阴沉地笑了,一步步靠近她:“你做的很好!”
随即手伸进怀里,何玲以为他要拿出她的证件时,不料,他竟然掏出了一把匕首,直接刺向他。
“啊!”她吓得瞬间往后摊倒,巧妙地躲过致命一击。
“你们答应会放了我的。”
“蠢货!”那人口中骂了句,露出阴险的笑,再次朝她刺来。
何玲惊惧地看着他,脑袋一片空白,避无可避。
眼见匕首冰冷的尖刺就要刺穿她的胸口,她终究承受不住惊吓,两眼一闭,晕了过去。
等她醒来,就发现自己躺在隔离区里自己所住的床上,她不敢置信地闭了眼再睁开,确定这不是做梦。
她眼露迷茫,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是她的梦,她没有被杀掉灭口。
口干舌燥,起身想给自己倒杯水。
这时才发现,不远处的木桌旁坐着两个身穿迷彩的士兵。
他们正很不善地看着她,见她醒了很不客气地说道:“既然醒了,就跟我们走吧。”
“去...去哪儿?”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
“你别装傻,除了去接受审问还能去哪儿,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自己心里没点数?”
其中一个士兵鄙视地看了她一眼,眼里尽是对她的厌恶。
见何玲整个人呆愣着,两个士兵主动上前,一人一边搀着她就走。
何玲失声大叫,“你们干什么,放开我,我不去!”
她试图拍开两人抓住她胳膊的手,尖利的指甲在士兵的手上划了几道抓痕,冒出了细细的血珠。
其中一个士兵怒了,毫不客气地在她后颈一记重击,何玲瞬间安静了。
两个人毫不怜香惜玉地拖着她去审讯室。
何玲是被冰冷的触感惊醒的。
一睁开眼发现自己坐在一张椅子上,手脚被拷住,抬头对上了梁琪冷漠的眼睛。
他同样冰冷的语气质问:“既然醒了就把该交代的都交代了吧。”
何玲有一瞬间的惊慌,但很快又镇定下来,一脸的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有什么交代的。”
她是绝对不能承认的,否则下场只会更惨。
“啪!”梁琪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死死盯着何玲,里面的寒光似要化作冰渣,刺向她,如同那把刺向她的匕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