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莓在院中鬼鬼祟祟的样子,像个幽灵。
王府这么大,不如趁着夜间瞎转悠。
这时,听得一声男音传来“什么人?”
原来,警惕性极高的展冷正在二王爷院中查看。
自从上次在二王爷言语中察觉到有人可随意翻阅院墙的安全隐患,除了改进院墙设施外,加强了院中防守,交代府兵一旦发现形迹可疑之人,严惩,以免以小酿大,起到护院震慑作用。
他也更加警惕院中安全保卫,亲自加强了寻府抽查。
习练一身精湛武艺的他,听得悉唰微小的声音,耳根动了动,立刻警觉,喝出的声音凌厉,着实把蓝莓吓了一大跳。
赶紧夺步慌忙离开,越发适得其反,绊了树桩,踉跄一下,发出明显声响。
闻清具体方位,展冷轻功一跃,三两下就飞到锁定目标处,一把抓住手无寸铁的蓝莓,将毫无反抗之力的蓝莓抓到光线明亮处。
展冷用几个招式试探蓝莓肩肘至手腕,察觉毫无武功根基,便放松警惕,街上灯光看清脸庞“是你!鬼鬼祟祟在干嘛?”
见是白天教骑马术的展副将,蓝莓害怕的心理减弱了几分,揉着被抓疼的胳膊肘子,楚楚可怜的模样,音质稳定,答道“我睡不着,起来活动活动。”
“你不知道在院中乱闯是要受罚的吗?”展冷正着嗓音质问。
此时正在书房阅书的二王爷恭凌止闻声,赶紧出来,见地面坐着一个人,展冷正对其训话,故出来探究竟。
“你们在干什么?”
展冷立刻拱手抱拳回道“回二王爷,属下刚巡府,发现有人在院中形迹可疑,故而抓来审问,不料惊扰到二王爷。”
恭凌止道“无碍,护院安全本是职责所在。”
边说的同时,眼睛扫向地上坐着揉肩的蓝莓,越看越似熟悉之人,发出声问道“是你?!你在这儿做甚。”
蓝莓撑着站起身,低头认错但求放过的姿态“求二王爷见谅,初来府中,不知深浅,府中院大,我竟失去方位,不知不觉走到了二王爷您的府邸,请饶过小的,下次定不敢夜半到处走了。”
闻言,恭凌止望了望展冷,再看了看蓝莓,踱着方步转了一圈,说道“量你也不敢有下次,展冷,没事了,这个人,我来处理。”
也没有说明怎么处理,是跟着展副将走还是留下?心里没了主意。
此时,展冷拱手抱拳领命退下。
见展冷走远,恭林止也折身回府邸。
蓝莓站着没敢动,二王爷说他来处理。难道是叫跟过去吗?屁颠屁颠紧随其后进入府邸。
院内的府灯,挂在精致的角楼,给高墙内洒下一片朦胧昏黄的光,淡黄色墙体,深红的墙扁,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
二王府内房四角立着汉白玉柱子,四周墙壁全是白色石砖雕砌而成,青色的沙帘随风而漾,每根柱子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色图案,分外壮观。
再往里走殿阁,厅堂上置有长方形楠木书案,紫檀凳子,放着几本书签,大概是读书品茶之用。
恭林止目光清冷,白衫清贵高华,步履轻松走在前,自带仙气。
蓝莓跟着身后,脚步不自然,浑身不自在。
恭林止回头,特有的阳刚之气,问道“你跟着我干什么?”
蓝莓抬眼看了看他,立刻又收回目光,胆怯的看向地面,就是不答话,怎么回答他。
反正也没地方去,好死不如赖活着留在这儿。
“你是做错事了吗?”恭凌止又问。
哈,我蓝莓又没做错事为什么要怕他哟。
但为什么就是不敢直视他?
恭凌止见她怯生生模样,完全不像是初次见面下棋时的滔滔不绝,眉宇莫名不禁舒展。
“你跟着我做甚?”再次问话,言语并没有寒冷。
不是你说要处理我的吗,几个意思。蓝莓思忖着。
二王爷大概也只是说说,并没有要责罚她的意思。
“希望能为二王爷做点什么?二王爷几次三番的原谅小的胡作非为,感激不尽,谢二王爷不杀之恩。”蓝莓换了个话语,声音莫名软柔。
恭凌止背过身,又冷不丁地转身,盯着她半晌,说道“我不喜欢别人冒冒失失闯进王府,趁我心情还比较舒畅,立刻消失在我面前。”
蓝莓咬了咬唇,两眼透出可怜兮兮模样,右手指了指外面,蹙眉露出难色,欲言又止。
恭凌止瞪着眼打量她,像在看一个尤物,坐入案前,拿起玉杯,抿了一口,轻轻放下。嘴里抿了抿味,有意无意地说道“噫~茶都冷了,不好喝。”
蓝莓像看到了生机,灵活的跑上前,还没等恭凌止明白是何意,蓝莓抢过恭凌止的玉杯,不料交接不慎,刻着绿龙花纹的玉杯滑滑落在地。
不好,好心办坏事。
恭凌止突然面色发青,怒气冲天,欲一场暴风雨就要来临。
蓝莓右嘴角上提得尴尬,眼睛同步难色,乞怜的望向他。
“滚~,给我滚~”恭凌止发出嘶吼,一声比一声大。
蓝莓厚着脸皮,求原谅的最后生机,伸手欲捡碎片帮忙清理。
恭凌止气息不平,怒视着她,欲要活吞了她似的,吓得蓝莓收住腿夹着“尾巴”逃出门,生怕晚一步会因此生剥丧命。
气喘吁吁向来时的路跑去,直到跑到严修的集体房舍,关下门,抑住大口呼吸,坐在地上慢慢平息。
“我今天做了什么?我是在梦境中么,出门撞见鬼了,怎会遇上二王爷,而且给的印象搞砸了,明天去留会不会因此受到影响。”蓝莓一脸自责的小迷糊眼睛,做着生无可恋的表情。
再说二王府,灯光如昼。
恭凌止缓缓蹲下,拾起碎片,拿近端祥,这可是跟随了多年的玉杯,心痛得无法形容。
抿嘴叹着气,心想我这大概是撞见鬼了,等等,为何对这小妮子如此能容忍,如果换作其他人,会不会是仗责二十,更严重的是驱逐出府,我居然到现在还没有想过要惩处她,得想个法子休整她,给她长记性。
想到这里,脸上露出“邪恶”的一笑,像忘却了手上还拿着被摔破的玉杯子,他将杯子轻轻放在桌上,破碎之物,明天清扫的婢女自然会打扫。
不禁打了个哈欠,眼眶充泪,朝着自制浴池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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