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按照国礼厚葬恭凌远,以表朕惜将、爱弟的仁德。同时,通告恭凌王府这一消息,让他们节哀。”
“皇上英明!臣这就去办。”齐滨抱拳作礼。
恭凌远的死讯很快传到恭凌王府。
对王府的人犹如晴天霹雳,特别是大王妃慕容乌婉当即晕倒。
恭凌止拳头捏得紧紧的,怎么也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
他对在场的人问道“展冷呢?”
下人回道“展冷被打入谷底,谷底是万丈悬崖,估计也殒命了。”
“去找,给我去找!”恭凌止歇斯底的嘶吼。
下人立在原地无法执行。
蓝莓在王府人堆里吃惊的看到这一幕。
事发突然,太惊讶了。
看到二王爷恭凌止痛不欲生心碎的样子,蓝莓多想上前去安抚,但身份悬殊,只能遥相驻望。
皇宫派人来禀报,请大王妃和二王爷前去皇宫见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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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庄严肃穆,到处挂白绫,哀悼国之战神。
天气阴沉沉的,恭凌止穿着白色素净袍子经过正门,步入金銮殿,走入大殿。
以往进宫,一般都是恭凌远走在前,恭凌止跟在后,披着战袍、或披风行走如一阵风,要有多威风就有多威风、要有多皮就有多皮。
现在行单只影,孤影尤怜。
皇帝和众臣一干人在殿内站着,殿内正中平放着恭凌远盖着国之礼布,上面绣着淡淡的花纹,似龙还是花,不能断然,也无关紧要。
恭凌止揭开恭凌远的布,虽然换了新装,恭凌止用力扯开其衣襟,皇帝连忙上前吼道“你要做什么!”
恭凌止不作声,依旧扯开衣襟,里面的刀伤箭伤,处处刺痛恭凌止的心。
他重新整理好恭凌远的衣襟,盖上布。情绪异常稳定,问道“我兄长到底是怎么死的?”
“林中一带很有可能是流寇。”齐滨说道,“但这也不完全准确,我东隋国的战神怎会抵不过几个流寇。一定是趁王爷防不胜防出的暗手。”
皇帝恭凌敬跟风说道“也只能这么推断!”
齐滨说道“至今为止,那个展冷的副将,还没有找到尸首,会不会是展冷的阴谋。”
“展冷他不会。”恭凌止平静的回道。
“你怎么这么固执,在没有真相之前,我们不能妄自菲薄。”恭凌敬说道。
人已经死了,还能说什么呢?恭凌止觉得一切意义都没有了。心里暗暗下决心,一定要为兄长讨回公道。
皇帝恭凌敬继续说着“凌远是朕的兄弟也是国家的栋梁之才,朕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请皇上允许我返回兄长遇难现场查明。”
“即便你不去查,朕也会派人去查。可惜御林军去晚了一步。”
“御林军?”恭凌止面露凶光看向皇帝。
齐滨上前一步,说道“皇上担忧大王爷前去谈判凶多吉少,故而派去御林军接应。”
恭凌止对着齐滨满生狐疑。他们的话经不起推敲,越问感到越漏洞百出。
司仪前来,按照国家最高礼节,对恭凌远举行了国之葬礼。
恭凌止还能说什么呢,皇帝此举,有几分真假,是欲盖弥彰还是真心悼念。
正当送葬典礼举行到一半,大王妃慕容乌婉像发了疯一般跑进来,抱着恭凌远的身体恫哭不停。
恭凌止站在一旁忍着两行泪滑落,却不作一声,哀莫痛过极致,痛到心已麻木。
皇后拓跋容雍容华贵的着装,虽着素衣,但难掩贵气。
此时她来的正是时候,走上前,有亲和力的扶起慕容乌婉,司仪殡葬队才得以将恭凌远抬走。
皇后拓跋容劝慰慕容乌婉的手段可谓高明,三寸不乱之舌,动之以情晓之以理就将慕容乌婉说得停住了悲哭。
随后,拓跋容亲自搀扶慕容乌婉到后殿。
拓跋容到底对慕容乌婉说了什么呢?
原来,拓跋容表面是劝导疏导,实则上是怂恿慕容乌婉殉情。
拓跋容先是说了大英雄大战神的丰功伟绩,并举例了历年来的几次她知晓的战役,然后叹道,多好的男人,恐怕这世上再无凌远对感情专一、大将风范的男人了。
话中之意,慕容乌婉以后将不会遇到更好的男人,怂恿慕容乌婉殉情。
当慕容乌婉从后殿出来时,竟然没有哭,很是坚强的样子。
然后带着侍女晴儿等人从容、冷漠的离开了大殿,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相送中离开了皇宫。
这一幕,连恭凌止都很诧异,到底是什么让兄嫂变得如此镇定,判若两人。
回去的这一天,大王妃慕容乌婉和以往一样,神采奕奕,似乎丝毫不曾失去过恭凌远。
她这一反常态,令周围人好生奇怪。
晴儿心里也有难过,她对展冷是有情的,心里早已把展冷作为夫君,如今失去展冷,只觉心隐隐作痛。
她相信展冷没有死,既没见尸体,说明还有生的可能,可是万丈深渊,活着谈何容易,只能有这个念想支撑着她。
但她要忍住难过,好生的安抚王妃。
眼见大王妃如同没事儿一样,反而愣住了。
次日凌晨,晴儿来给大王妃梳头更衣,发现大王妃悬梁自尽在房梁上晃悠。
晴儿惊恐万分的大喊着“大—王—妃—!”
屋内听到声音的人跑来,将吊着的王妃抱下来,有的跑去喊二王爷恭凌止,恭凌止此刻坐在曾经和大王爷促膝长谈的地方静思发着呆,闻讯立刻走如飞赶来。
情绪上终于爆发了。
忍不住大哭,嘴里叨叨道“怎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好好的吗。兄长,我对不起你,没有照顾好兄嫂,是我疏忽了。”
满心自责,哭得悲恫旁人无从劝起。
画面回到慕容乌婉自缢的那刻,她的耳畔响起皇后拓跋容在后殿对她的话“如此好男人,如是我,必将跟随而去。可惜啦,我的男人却不一样,三宫六院,对我的感情又有几分这就够了。”
一阵轻笑后,继续说道“自古红颜多薄命,女人终究是为了什么而活,我看啦,就是为一个深爱自己的男人而活。男人死了,什么贞洁呀、牌坊呀都是保不住的。”
尽管这话有惺惺作态、兴风作浪之意,正说到慕容乌婉心坎上了。
慕容乌婉像释怀了许多,朝着皇后拓跋容清冷的一笑,然后走出后殿。
正因为皇后的一番话,怂恿了慕容乌婉舍命追随而去的决心。
王府外烟雨蒙蒙,如泣如诉,几日工夫,就变了天地般
蓝莓远远的看着这一切,原本对适应问题上不苟同,打算溜走,离开王府的,却对多灾多难的王府多了几分同情和怜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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