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驸马欧阳伦这次是真的害怕了。
之前安庆公主每日还会来探望他,为他带一些酒菜,可如今已经三天过去了,公主再也没有来过。
平日里正眼都不会看的狱卒,如今成了他要巴结讨好的对象。
“狱卒大哥!今日我家公主为何还没有来?”
欧阳伦俊美无比,他相信公主与自己的感情。
三日没有前来,这中间肯定是发生了什么事。
“呵呵,驸马爷啊,您还不知道吧?皇上他老人家已经回到应天府了!”
狱卒戏谑道:“等着吧,关于您的判罚,应该很快就下来了!”
“到时候驸马爷出去了,别忘了小的们对你的照顾。”
“若是去阎王爷那报道,也莫要怨恨小人!”
不!
欧阳伦心中大乱,他明显知道朱元璋归来,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倘若太子朱标,看在亲情的份上,兴许还会对自己留手,那朱元璋就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杀了自己!
谁人不知洪武大帝平生最厌恶的便是那些国家的蛀虫!
可偏偏这只蛀虫,还是他的驸马!
那便更不可能容忍!
欧阳伦面无血色,瘫软在地,久久无法起身。
狱卒们则从这位驸马爷的表情,看出了端倪,都知道此人恐怕时日无多。
——
武英殿。
安庆公主长跪不起,太子朱标劝道:“父皇,这样跪下去,安庆皇妹的身子……”
朱元璋翻阅奏折,他深感内阁制的方便,皇帝只需要最后一道审批便是。
“让她跪!咱怎么就生了个这样没脑子的玩意!”
朱元璋恨铁不成钢道:“身为大明公主,竟然没有觉察枕边人是咱大明江山的蛀虫!”
“现在还有脸冲着咱长跪求情?这等蛀虫就该千刀万剐,凌迟处死,方解天下百姓之恨!”
朱标并未多言,他深知该如何处理欧阳伦,只不过顾及安庆公主的想法,这才将其关在天牢。
即便一辈子关在天牢里,至少能够保住性命,也算是一种惩罚。
可父皇朱元璋显然不这么想,既然敢动大明朝廷的钱,敢做贪污之事,那就要付出相应的代价。
代价不多,一颗人头耳!
“父皇!求您开恩!”
安庆公主哭嚎道:“驸马他错了,他真的知道错了!求父皇饶他一命!即便以后沦为庶人也好!求您看在女儿的面上,饶他一次!”
听到殿外女儿的哭嚎之声,朱元璋心如刀绞,越是年纪大,便越是渴望亲情。
以欧阳伦的才干,老朱知道其文不成,武不就,这才让其去市舶司。
结果换来的却是对方无情的背叛,以及对大明朝廷的危害。
倘若没有欧阳伦从中作梗,其能给安南人进攻大明的借口?
“蒋瓛!”
“微臣在!”
朱元璋目光阴冷道:“欧阳伦之事,就交给你处理了!办的利索点!”
是!
蒋瓛抱拳而去,朱元璋则笑道:“安庆啊,回去吧!看在你的份上,咱就饶那狗东西一次!”
听闻父皇松口,安庆公主千恩万谢,这才从武英殿退去。
看到女儿这般行径,朱元璋忍不住叹气道:“女大不中留!嫁出去的人,泼出去的水!”
——
天牢之内。
蒋瓛喝退一众狱卒,大家都清楚,这是锦衣卫要秘密处理某些人了。
可见皇上对欧阳伦有多厌恶,直接令蒋瓛将其秘密处死!
欧阳伦已经吓得瑟瑟发抖,哪怕对方只有一人!
“蒋瓛!”
驸马爷吓得如同小鸡仔,声音颤抖,整个人蜷缩在一起。
“咱们的驸马爷,什么时候怕成这样了?”
蒋瓛的声音有些尖细,更像是某些阉宦之人。
这令欧阳伦有了些许警惕之心,而蒋瓛也已经靠近了对方。
“不知驸马爷可还记得卑职……马三保!”
马三保?你是?
欧阳伦整个人惊诧不已,对方分明是燕王朱棣的人!
“蒋……马……马大人……”
欧阳伦语无伦次,马三保淡定道:“我家王爷不忍驸马爷赴死,特让我前来搭救。”
马三保并非心怀仁慈,而是欧阳伦走私的货物之中,有不少都是燕王朱棣的货。
皇帝今日让蒋瓛前来,可并非单纯的斩杀,而是带着问讯,皇上要将这些人斩草除根!
以欧阳伦的德性,根本扛不住锦衣卫的严刑逼问。
马三保这才决定铤而走险,将欧阳伦救走,此人深谙生意之道,还了解应天府的具体构造喝布防,对燕王大业同样有帮助。
“驸马爷,属下需要你这般……”
片刻之后,驸马欧阳伦在招供后,便被蒋瓛斩杀,尸体当即挫骨扬灰,消失在天地间。
蒋瓛则淡定前去复命,顺便带着一名死囚回去试验新的酷刑。
对于蒋瓛指挥使的恶趣味,狱卒们已经屡见不鲜,更是无人敢上前过问。
“回皇上,此乃欧阳伦走私之名单!微臣已经查清,请皇上过目!”
蒋瓛单膝下跪,将名单恭敬奉上。
朱元璋看了一眼,不由地松了口气。
“还好!是那些个底层的蛀虫作祟!”
“若是连国公,亲王都成了欧阳伦的一丘之貉,咱可要担心了!”
“走私之事,乃是与国争利!咱已经开放了海贸,让老百姓加入进来,万万不可再让走私横行!”
朱元璋叹气道:“既然欧阳伦已死,就给他个美名吧!说他前往安南平乱,遭遇乱军埋伏而亡!”
皇上英明!
蒋瓛一记马屁奉上,朱元璋显然没有兴趣多说话,摆了摆手示意其退下。
走出了皇宫的蒋瓛,身后多了一位小旗官。
“委屈驸马爷了,到了北平燕王府,您就无须担惊受怕了。”
“马……蒋大人,公主对我情深意重,可否让我们夫妻再见一面……”
蒋瓛突然冷眼看向欧阳伦,吓得后者一哆嗦。
“驸马爷,公主就留在应天府吧!若是让她知道您还没死,说不定会露出什么马脚。”
“将来我家王爷若是能荣登大宝,您与公主说不定是功臣呢!”
“卑职以为,驸马爷还是在北平,辅佐燕王殿下吧!”
如今能保住性命,已经十分难得,欧阳留念哪能不答应?
“对了,忘记告诉驸马爷一件事,将您走私捅露之人,乃宁王朱权手下!”
欧阳伦咬牙道:“好你个朱权,这梁子,本驸马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