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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奕原以为这次不该出现的楚军项是与上次一样找他们有事商议的。
谁知变数就是变数。
上次还谈的好好的要帮他金蝉脱壳的计划,人家是说反悔就反悔了,三方联军的夜袭更是半点不手软。
生生把汉军打进荥阳城内死守着了。
妥妥的是要横扫千军,一举灭汉称帝的气势。
对此,除了懵圈的韩信、青奕、始攸之外,还有不动稳如山的张良,以及深沉焦灼着的刘邦和始渡。
夜袭那晚,是始渡空降到荥阳的第一天。巧的是他一来,敌军就撤了。
不过只是撤到了对峙线后十里,是战略性休战,并不是说打算放过他们不打了。
韩信也是抓紧这个时间部署安排,荥阳郊外的新兵也都直接拉上前线去,能用则用,不能用的便打打下手照顾、运输伤员到后方。
在汉军被夜袭后,保持高度戒备着的第二天下午,地方联军那边似乎是修整好了,发起了二次猛攻,逼的汉军防守战线一退再退。
当发现项羽是来真的时,韩信本还算计着不妨就佯装不敌,往后退些。同时调成皋一代布防的散兵,给代、赵、楚联军来个合围。
结果……发出去的调令统统石沉大海。
韩信心知,他们花费了半年多的时间,在荥阳、成皋一线的布防,怕是已经被零零碎碎吞的差不多了。
只是楚军把消息封锁的太好,让他还活在梦一般天真的时候。
韩信甚至有些怀疑一开始在夏阳被俘的那次,就是项羽为了麻痹他对楚军的警戒。让他相信楚军不成威胁以后,才好给他来上这么大个惊喜。
韩信一度不想在这种时刻正面对上楚军的铁骑。
因为这根本就是以卵击石。硬刚不过的。
最后没有办法,为了保守兵力,不得不退回荥阳城里,守城总要比驻扎在外面更安全。
可今日,也是第三日,敌方阵营却陷入了诡异的宁静之中。
攻城?
不,韩信站在城墙上远望,甚至看到了项羽悠哉乐哉的在教虞姬舞剑。
脑中莫名的想起项羽嘲讽他的那句狂妄自大的话。
他还记得自己在夏阳的时候问项羽是不是把虞姬也带着了。那人狂的说什么“自然”。
还说,“没什么危险的战役,都会带着的。”
韩信要是还能信他的鬼话,那真是就得跟他姓项了。
刚从城墙上巡视完下来的韩信,就被通知该去开晚会。
从前每日早会,韩信都是隔一天出席一次的。但现在一天三次已是常态的小会,他倒是从未缺席过。
事分轻重缓急,在这点上,韩信态度端正的让刘邦是无刺可挑。
但是态度无可挑剔不代表他就能免受一灾了。
前日说他警戒不够,才让联军钻了空子。昨日联系不上成皋那边驻军时,又说他巡查不力,联军有备而来。
今日退进了荥阳城,嗯,他猜今日,是该数落他不敢应战,奴颜婢膝的是怕了楚军。
提前有了心里准备,等会再听他们数落,心里也就没什么感觉了。
议事堂,进门,给刘邦行完礼后,便自觉的找个位置坐。
扫视一圈,那三个任务员不知是做什么去了,齐齐缺席。
“打一次往后退一步,韩将军下一次是不是打算直接带着大家撤逃出荥阳了?”
主位上的刘邦还没发话,就有人已经先行表达了对韩信退守这一安排的不满。
又一人插嘴道“我看咱们大家还是要理解体谅一下韩将军的!”
这一话乍听是帮他解围呢,实际上必然没安好心。所以韩信冷淡的眉毛都没抬一下。
“毕竟对面是他的老东家,又是从无败绩的西楚霸王。韩将军怕了也实属正常呐!”
这后半句的转变,果然不出他所料……
韩信十分认同的点了点头,接受他们的批评。
别说只是这种程度的冷嘲热讽,哪怕这些人骂的再难听,他也不会为了意气之争,就冲出去死战,拿士兵的性命去儿戏。
刘邦冷眼横扫一下,那些个蠢蠢欲动,正准备前仆后继来讽刺两句的人瞬间噤声且打消了这个念头。
“韩将军没什么要辩驳的吗?”
不愠不火,也没有大难临头时的焦灼感。
不得不说,刘邦这做主公的其他方面不行,但心里素质倒是相当的好。
韩信摇摇头,闭口不言,只把唇角礼貌性的扬起微微弧度。
他无话可说,他承认自己确实是不敢硬刚楚国铁骑。但不敢不代表是怕了。只是没必要做那些无谓的牺牲罢了。
若真是兵到末路了,他绝不会畏死后退,大不了破釜沉舟鱼死网破便是。
但这次的事情并不一般。
任务员还在其中周旋着维持,要把历史拉回正轨,所以他们这些凡人没必要争抢着上前做炮灰,早早投胎不是?
“哦?”刘邦尽量用平静的语气说道“我看韩将军是近日过度操劳了,不如还是歇息两日吧。”
韩信颔首领令,心道求之不得。
“等会便把手头事物交接一下,兵符给曹参。”
这下,刘邦的口气明显松了几分。他刚才也是真担心韩信不同意,跟他杠起来。不是怕丢面子。
说实话,面子上过不过的去都是小问题。韩信在军中的威信还是很重的,他怕的是韩信不同意,若再强行把他卸职,营中会失和,军心会不稳。
谁料韩信既然如此轻易的就点头同意了,也是这几天里唯一让刘邦顺心的事了。
最后,愉悦的一锤定音道“散会吧。”
“走,”韩信走到曹参身后拍了拍他,“送我回房,路上说部署。”
失职的韩信也难得又反常的觉得心情愉悦,满身轻松和曹参一同的散步回住处。
待议事堂的人基本走光,全程未发一言的张良这才劝解道
“主公,臣以为韩将军处理的甚好。”
刘邦摇摇扇子,示意他继续说。
其实他也没觉得韩信做的有什么不妥。只是想动他的兵权已经想了很久罢了。
“在敌方情况不明之时不莽撞,保存了兵力,没有折损过多,是明智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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