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果然接到了安家邦的电话,就在班主任给她打来不久。
她爸上来就没好气质问“你跟你妈在一起?她回国了?安九你真是好样的,有恃无恐是吧?我白养你这么些年,不过动手打了你,就跟我翻脸,还到处告状,你可真是我的好女儿!她为你做过什么?除了生你,生下你就丢给我,是我含辛茹苦把你养大,你就这么报恩?”
越是说到后面,安家邦的情绪愈发失控。
安九等他发泄完,听着话筒里的粗喘,苦涩的牵动嘴角。
一扯,脸上又痛。
所以她停止了与父亲的互相伤害,直言说“我妈已经去世了,爸,你不用那么激动,我根本连她的面都没有见过。我知道你对我有气,对我很失望,因为我以前确实做的很错,但现在我已经改了,你为什么不能相信我?那些信和东西本根就是安晴和邱可云母女故意弄给你看的,她们故意陷害我。”
这是她重生后第一次,在安家邦面前揭露她们的丑行,她知道父亲不会相信,但她还是要说出来。
不然她会把自己憋死。
安家邦听见她母亲去世的消息非常意外。
“什么?你妈去世了?谁说的?”
安九说“我现在在外婆家里,你不用担心我。”
“你外婆回国了?”
“快了。”安九道。
“那你是怎么想?打算跟你外婆一起生活下去?”安家邦听闻她没有乱跑,渐渐放松了神经。想到安九话里对邱可云母女的的偏见,他下意识说“小九,你可能对你邱姨有些误会,她和晴晴怎么会呢?爸爸知道你一直不希望别人代替你妈妈的位置,可是这么多年你邱姨为这个家里做的,你都看得到,你也不是小孩子,爸爸可能是误会了你,但我也是为了关心你……”
安九没有跟他吵,安家邦维护邱可云母女她就听着。
上一世实在吵够了,继续争辩只能证明她的不成熟。
不过她也不会妥协,一直等安家邦说完,她冷静的开了口“既然如此,那我就先住在外婆这里吧,我们都冷静冷静,免得我回去又看不惯她们,到时谁都不好过。”
“小九……”
“时间是见证一切的好办法,爸,我会向您证明自己,这一次,不是我的错。”
安家邦沉默下来,他还是第一次听见女儿这么耐心的和他说话。
不论她说的对或不对,他都感受到,女儿好像忽然长大了,让他对她的任性都生不起气来。
转而他又想,柳先好脾气古板刻薄,他的女儿他了解,安九绝对会对那老太太忍受不了,住够了自然想回来。
至于可云她们母女,回头他再和她们说一说,让她们多让着点小九,免得因为他的疏忽,心里留下怨言。
如此,安家邦便想通并答应,叮嘱她照顾好自己,匆匆挂了电话,赶去开会。
安九在放下手机后,感觉脑袋往下沉,嗓子也痛,最终抵不住强烈的困意窝进床里,临睡前她还在想,一会起来,要尽快把货全寄出去。
安九的班主任让同事把安晴叫到办公室,向她询问了安九的情况。
“你姐姐伤的严重吗?到底因为什么事你父亲要和她动手?你知道吗?”
安晴在老师面前表现的很胆小,似乎很为难这个话题。
班主任耐心的等着她。
安晴知道逃不过去,唯唯诺诺的说“是……我姐交了男朋友,我爸一时气急,才动了手,只打了一下,就被我妈拉住了……”
班主任眼神探究的看着她问“你真的确定你姐交了男朋友?她不是喜欢八班的方颂么?”
“哦,好像她之前出车祸以后就不喜欢了,她的新男朋友给她送了很多贵重礼物,被我爸爸发现,就闹出了不愉快。老师,是不是我姐她没来上学?昨晚上她已经气的离家出走了,我们全家拦都拦不住……”
班主任沉思了会儿。
安晴就乖巧的站在一边等待,很快,班主任便让她离开。
她走后,班主任才问向同事“安晴这个孩子在班里表现的怎么样?”
同事的表情意味深长“和所有同学的关系都非常好,几乎没犯过错误,平时的表现也不差,就是不爱学习,整天脑子里不知道想什么。”
班主任“哦”了一声。
心说有个妹妹心机如此,安九跟他父亲恐怕很难和睦吧。
茂欣2号院。
旭日高升,魏景阳按照惯例来到楼下,没有看到安九,心里纳闷,想着她今天要上学,应该早早起来才对。
马上他又想到,她昨天被安家邦打了一巴掌,若是脸上的伤还没褪,恐怕也不好意思去学校。
魏景阳先做了两人份的早餐,仍是两碗鸡蛋面,然后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九点,他解下围裙,踩着楼梯来到安九门口。
砰砰砰,叩了叩门,
屋里没有一点动静,他又叩了三声,仍然没有回应。
他在猜她是不是已经走了?
尝试着拧一下门把手,反锁着,他确定安九在里面,于是又叩三声,仍旧无回应。
他不再等,来到卧室在抽屉里找到备用钥匙,回到安九门口,把锁打开。
屋里的光被窗帘遮住了,魏景阳抬腿走进来就看见被子外的两条大腿,把被子夹在中间。
上身用被子蒙住头,他朝她走去,抬手把被子掀开来。
却见安九整张脸都泛着不正常的红晕,呼吸短促,眉心紧拧的样子非常痛苦。
再加上她左侧脸颊的伤痕,使她看起来好似受伤的幼兽一样无辜可怜。
魏景阳确定她上身穿着睡衣才彻底把被子给她掀开,倾身用手触碰她的额头,意料之中的,很烫。
情急之下,他顾不得太多,长臂分别探到她的脖颈和腿弯将她抱起来,当手心触及到陌生的手感,细腻滑嫩的让他失神。
他目光落在她只穿了内裤的下半身,立马将她放下,转身,在凳子上找到短裤,小心的给她套上……
他不敢低头看,更不敢乱碰。
即便安九只是个十七岁女生,于他这个常年单身的男人来说,也有危险。
等他终于把短裤给她穿好,安九身上烫人的温度,硬是给他也热出了一头的汗。
他还得抱起她,忽略男女授受不亲的界限,带她迅速下楼,开车去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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