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阿拉巴斯坦周边的另一处海域。
曾经的俊美海贼团船长、如今的丧家之犬卡文迪许独自一人驾着船在海面上航行。
现在的卡文迪许和以前那个被无数女性追捧的才美男子不同,他身上精美的服饰早就在连的战斗中碎成破布,干涸的鲜血和汗水混在一起黏在身上散发着令人退散的恶臭。
如果是之前的那个白马卡文迪许,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堕入如此落魄不雅的状态;
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在伟大航道上失去了一切、连人生挚友都保不住的失败者,还哪有心思像以往那样注重自己的外表。
“月光莫利亚”
这个身上伤口还未愈合的金发青年眼中流露出了一阵无力,染血的俊美脸颊在此刻显得有些娇弱。
但是很快,卡文迪许又攥紧了自己手中的名剑·杜兰德尔,独属于才的骄傲和失去人生挚友的悲愤在他的眼眸中再次燃起了愤怒的火焰:
“我一定要打败他!!”
卡文迪许的海贼之路才刚刚开始,手下的船员大都都是用工资招募来帮助他开船的水手,不算是真正的同伴。
那些没有感情的雇员折了也就折了,卡文迪许还能接受这样的损失。
但真正令他痛彻心扉、无法接受的,是卡文迪许陷在莫利亚手中的人生挚友:骏马法鲁鲁。
这匹骏马从童年时期开始,便伴随着美男子卡文迪许一同沐浴过无数光辉和荣耀。
卡文迪许的“白马”之名,也是因此而来。
为了自己的挚友法鲁鲁,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战斗。
怀着这样的信念,卡文迪许在这半个月来一次又一次地向月光莫利亚发起了挑战,即使连连落败也没有放弃对这个王下七武海的追击。
现在也是如此。
卡文迪许的体力只是稍稍恢复,便又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航速紧往莫利亚消失的方向追去。
他用着剑士单人航行通用的划水办法,用自己的佩剑杜兰德尔当成木浆,在海上划出了惊人的航速。
但是这艘劈波斩浪的船却是蓦地停了下来,因为卡文迪许在海面上远远看到了一个落难的老人:
这个须发皆白的老头着上半身,背上背着一个放水的包裹和一柄看不清形貌的长刀,正“浑身无力”地躺倒在水面上。
一个老人这么飘在海上,十有是遭遇了海难。
卡文迪许手中划水的动作停了下来,望向那个老头的眼神却充满了迟疑。
因为类似的事情,卡文迪许半个月前已经碰到过了一回:
那时他从海里救上来了一个高大的胖子,然后就被那黑心的胖子给害成了丧家之犬。
现在他又在海里碰到了一个精壮的老头
卡文迪许迟疑了片刻,便咬了咬牙不去看他想直接开船离去。
但这艘船的航速却再也没有之前那样快,卡文迪许撑桨的动作也在纠结中不知不觉地凝滞了许多。
“唉!”
卡文迪许长叹一声,最终还是调转了船头向着那个疑似落难的老头驶去。
待到真正靠近这个老人的时候,卡文迪许却是有些错愕地愣住了:
只见这个老头似乎对自己独自飘在海上的危险处境全无察觉,竟然在水面上安安稳稳地睡着大觉,鼻梁上甚至还挂着一个随着他呼吸而收缩膨胀的大气泡。
卡文迪许愣了一会儿,便伸出手想将这个落难的老头救到自己的船上来。
而他的手还未触碰到老人的身上,那个在海上睡觉的老头却是蓦地醒了。
在老人睁眼的那一刹那,眼中无意间流露出的骇人眼神便震得卡文迪许脊背一阵发寒。
但只是一晃眼间老人身上却又半丝气势也无,似乎刚刚那一眼只是错觉一般。
卡文迪许虽然外表上是俊美的骑士、但本质上却是率性的海贼,所以他话也从不会像贵族那样文绉绉的:
“老头,你没事吧?”
“啊?”
飘在海中的老人伸了伸懒腰,脸上看不出一丝慌张的迹象:
“没事。”
“我只是刚从双子岬那边赶过来,游了一整有些累了。”
“额?”
卡文迪许微微一愣,又有些好笑地道:
“老头,你是不是在水里泡糊涂了!”
“双子岬可是伟大航道的入口,离这有多远你知道吗?”
“游一能游到阿拉巴斯坦来,这得游多快?你就别笑了!”
“哈哈哈”
老人只是洒脱地大笑两声,也不辩解。
但他的确是从双子岬游过来的,而且只花了一时间。
在一路将老朋友库洛卡斯和失踪人口布鲁克护送到双子岬后,他便又马不停蹄地游了过来。
“上来吧!”
卡文迪许向老头招了招手:“反正也不远,我用船把你送到海岸上去。”
“”
老人有些玩味地看了卡文迪许一眼,便颇有兴趣地登上了他这艘船。
“年轻人”
老人打量着卡文迪许落魄的外表和身上遍布的伤口,不由有些好奇地问道:“你的境况似乎有些不太好啊!”
“切!”
卡文迪许却是不屑地瞟了老人一眼道:“你都已经飘在海上了,还有心情来关心别人?”
“哈哈”
老头轻笑两声,只是道:“你不是也跑过来关心我了吗?”
“唉”
卡文迪许深邃的眼眸中蓦地蒙上了一层灰暗的阴翳,不禁叹道:
“我就是因为像这样多管闲事,才会落到这种地步。”
“哦?”
老头的眼中流露出了几分别样的兴致,只是目光灼灼地示意着卡文迪许下去。
这深沉的目光中似乎有一种特殊的魔力,看得卡文迪许在不知不觉间便将自己这半个月来的遭遇一五一十地吐露出来:
“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月光莫利亚?”
老头微微有些讶异,只是喃喃自语道:“没想到他竟然还敢这么猖狂”
“他猖狂不了多久我一定会打败他的!”
讲述完自己的遭遇,卡文迪许的眼中已然再次燃起了熊熊的火焰,连带着他那一副奶油生的脸庞也变得坚毅起来。
“好气魄!”
而老头轻赞一声,又自顾自地从包裹里拿出一个铁皮酒壶,轻抿一口烈酒后才道:
“不过”
“如果你需要的话,我可以帮帮你。”
“你?”
卡文迪许微微有些讶异:“那可是王下七武海,你一个落难的老头就不要”
他的话还未完,震惊的眼神便钉在了老头随身携带的那柄黑刀上。
“这、这难道是消失已久的黑刀秋水?”
卡文迪许指着那柄刀惊诧地问道。
“没错,这就是黑刀秋水。”
老头随意地拿起了这柄赫赫有名的大快刀,轻笑着道:
“不过这并不是我的佩剑。”
“事实上,我来这里就是为了把它送人的。”
“我的老朋友欠了一位剑豪不的人情,这柄刀正好送给那位剑豪作为礼物。”
“这”
卡文迪许愈发愕然,连话也不利索了:
如此珍贵的黑刀秋水,面前这个老头竟然送人就送人。
再联想一下之前他的“从双子岬游了一赶到这里”的“玩笑话”,卡文迪许就更是觉得头皮发麻。
“您、您是?”
卡文迪许不知不觉地对面前这位老人用上了敬语。
“起来,你遭遇月光莫利亚的事恐怕还有我的一部分原因”
老头却是微微一叹,用平淡的语气出了一个骇人的名字:
“我是西尔巴兹·雷利,我想你应该听过我的名号。”
“”
卡文迪许已然彻底呆滞成了一个木头人。
“冥王前辈!”
呆滞许久之后,卡文迪许热泪盈眶地拜倒在雷利面前:
“请您务必帮我解救我的挚友!”
声音撕心裂肺,有如肝肠寸断。
雷利正是欣赏这种珍视同伴的优秀年轻人,便一口应下:“我会尽力的。”
而在连连挫败中坚持到此的卡文迪许似乎是找到了一个宣泄之处,只是紧攥双拳继续哭诉道:
“我从看着他长大,就像是亲生兄弟一般!”
“那个孩子今年才十岁,就落到了月光莫利亚那种人渣手上”
“才十岁?”
雷利紧紧皱起了眉头,语气中俨然多了几分杀意:
“这月光莫利亚,已经丧心病狂到了连孩子都不放过的地步了吗?”
“这”
雷利一直伪装成和善老人的眼睛终于迸发出了骇人的威势,锐利得让卡文迪许不敢与之对视:
“你放心,他这次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