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姜成的纠结中过了一夜,子胥终于带来了新的消息。
姒琴和魏恬也顾不上养伤了,一直守在大帐里。
“小主,往北边和东边的探子都派人传回了消息。雷震子和太颠的大军都转向东方的青龙军团。只有西边还没有回话。”
“那个老头说的都是真的吗?”姒琴还抱有一丝奢望。
“呃,回仙师话,去往北边的探子打听到的消息千差万别,但是,大体上都是说朝歌发生了比较大的骚乱,很多人丧生。”
姒琴颓然“不行,我受不了了。我得回去看看。既然雷震子没有攻打过来,我们守在这里也不是办法,我现在心里很乱,我必须回朝歌一趟。”
“我陪你去吧。”魏恬在一旁说。“经过这几天的休养,没有好彻底,但是已经行动无碍。你一个人我不放心。乌侯,营地的事情你看着决定罢,是带回随州还是就地遣散都无所谓了。”
“好,我们立即出发。小成,你一路保重。子胥,路上小心保护好你家主子,小成要是有什么损伤,仔细你的皮。”
“琴姨,路上小心点。”
姜成也是无计可施。热热闹闹的一大帮人,终于四散而去。自己也得想想今后的路途了。
“小主,咱们回家吧,主母交代的任务,奴可不敢忘记。”
“大营怎么办?那些难民怎么办?”
“呃,不关咱们的事呢。回家还有一千多里,咱们没办法管他们。”
姜成有些不情愿,昨天刚泛起的野心还没消退呢。
“子胥,我失魂之后很多东西都记不清了,我想要考虑一下。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
“我家里是什么情况?还有些什么人?”
“侯爷薨后,侯爷的三个庶兄弟都没有爵位,所以家中一直是主母管家,呃,小主也有二个庶兄,他们都已娶妻成家了。”
“回家的路线是什么样的?”
“很简单啊,沿着江一路西行,经过楚地就可以回到咱们随州了。”
“既然是沿江而行,营后又有那么多船,为什么不坐船回家呢?”
“呃呃,这些船不是咱们的。”
“你可真实诚,先前的精明哪去了?这些船,还有大营里的所有,都是姒国相交给我的,虎符也在呢,都带回老家,咱们不就发财了吗?怎么能不管不顾呢?还有那些难民,都是财富啊,统统带回去。”
“呃呃,咱们随州,可是方圆数百里最富的封国,拥有良田无数,奴隶数万,加上主母带过来的嫁妆,家中金玉钱贝堆积如山,这么个破烂营地,有什么发财的?”
得,自己还是个富二代,姜成山大王的发家资本被鄙视了。是了,养得起二千玄乌营甲士的一方诸侯,怎么也不应该是个小小土财主。
姜成耍无赖“那也不行,怎么着也是一口肥肉。我不管,你想办法把这二万人都带上,要不然我就不回去。”
在这原始的奴隶社会,人口才是真正的财富,什么土地,钱贝根本不算什么。还鄙视我?你这原始人才真正没见识呢。睚眦必报的姜成心里暗暗吐槽。
“好吧,奴这就去安排,只要小主平安到家,奴的任务就。。。。”
“知道,知道。你的任务,还有,你去把那个什么大夫找过来,让他统领难民,跟随我们一起行进。”可以做到工部主管,怎么说也是个人才。对于手底下只有一员大将的姜成来说,急需帮手。
诺。
接下来的几天,充分验证了姜成的先见之明。人才,太重要了。那个唯一的大将,行军打仗的本事怎么样不知道,安排这二万来人马,物资装船,行进次序,后勤保障,纤夫调配等等,是一团糟。各种问题时不时冒出来,把姜成气得直冒烟。多亏了新加入的子聚财,参与过多项营建工程的他提出了很多建议和安排。姜成干脆任命他作为行军主管,子胥还是回他的玄乌营,行警戒护卫之职。
到了第四天,整个队伍才开始出发,逆江而行。这个小挫折,也让姜成开始意识到,古时候的行军打仗,不是那么容易的。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古人诚不欺我焉。
一路无话,沿途遇到的难民是越来越多。姜成是来者不拒,全部裹挟到队伍里。反正船上的粮食足够,总比让他们遁入蛮荒,忍饥挨饿的好。这天,子胥又带着一个老头来到船上。
“小主,这位是赢老将军,求见侯爷。”老者须发皆白,可身材健壮,行动敏捷,一看就是武将出身。姜成对这些原殷商的各级官吏本就是求贤若渴,听到子胥的介绍,更是热情。
“见过乌侯,老臣叨扰了。听说乌侯是奉姒国相之命,准备反攻朝歌?”见到所谓的乌侯只是个小孩子的时候,老头明显停顿了一下,但还是开口问道。
“呃,是这样的,国相去青龙军团求援,命我等先回封地待命。”姜成继续半真半假。
老头更加失望“原来如此,那老臣先行告退。”
好容易来了一个武将,姜成如何舍得放人呢?怎么着都要先聊上几盘花生一壶酒吧?本山大叔的忽悠还没开始,你往哪走?
“老将军且慢,常言道,远道是客。而且路途霜风箭雨,颇为劳顿,不如先留在船上休息几日,再做打算,如何?”
“呃。。。。”
“好了,聚财,赶快安排晚宴,为老将军洗尘。”
。。。。。。。。
“来,来,来,饮胜。我的年纪尚幼,不知老将军原来所处何职啊?”
你都不认识我,找我喝什么酒?老头一脸尴尬,望向子胥。
子胥也有点不好意思“是奴的失误,一时心急,忘了给小主介绍了。”
子聚财在下面接口道“赢将军是大王的御营统领(战车营),是我朝鼎鼎大名的猛将之一。”
“是啊,赢将军之子,恶来将军也是赫赫有名的大将,父子二人同在军中,为大王南征北战,传为一时佳话。”子胥补充道。
听到恶来的名字,老头不禁有些失态“唉,我儿死得好惨。姬发这个恶贼,叛乱造反,害死我儿,一定不得好死。”
“难怪没见着恶来将军,是怎么回事啊?”子胥疑问道。
“唉,,,,去年,我就已经告老还乡,准备含饴弄孙了。二月中,就听到消息说牧野大战,再后来就是大王于鹿台驾崩。我儿是鹿台侍卫,自然是绝无幸免。听说姬发在我儿死后,还特意砍下他的头颅,悬挂于辕门之上。消息传来,我只好立即举家南逃,一路寻找我殷商大军,以求反攻朝歌,报仇雪恨。”
姜成更高兴了,武将世家,周武王的死敌,哈哈,天然的盟军啊。不行,一定得忽悠他留下。
“老将军节哀,人死不能复生,一切都要向前看,我父亲也是为了大王而死,我们是一家人,姬发这个乱臣贼子,造反叛乱,害死这么多人,国仇家恨,我与他不共戴天。
为了达成目的,姜成脸都不要了。一顿胡言乱语,不知所云。最后才露出狐狸尾巴“老将军啊,姒国相呢,是这么安排的,他去青龙军团,准备和黄飞虎将军从东面发起进攻。而我呢,回到随州封地后,再组建大军,从西面发动攻势。再联络朝歌及其他的反周义士,如果姬发小儿还呆在国都不走,定然叫他灰飞烟灭。”
“不过呢,我的年纪还小,又不懂军事,手底下更缺乏领军大将,这一旦反攻起来,恐怕有些力不从心啊。”
“这。。。。”
“所以,还恳请老将军留下来帮我。我愿意拜将军为上卿,统领讨周大军。你看如何啊?”
“蒙乌侯厚爱,老臣遵命。”老头应该也是半推半就。满腔的仇恨支撑着自己一路逃亡,儿子被杀,留下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正需要找个地方落地生根呢。
“哈,哈,哈,哈,好,就这么定了,来祝我们成功,饮胜。”
姜成为收下一员大将而高兴。历史知识比较差的他不知道,其实他是占了天大的便宜。据后世记载,赢裴廉或者叫赢飞廉,那是未来的秦始皇的老祖宗啊。飞廉,恶来也是真正有史料记载的殷商猛将。姜成这是捡了大漏了。当然,这时喝得满脸通红的他连赢将军的名字都没问就稀里糊涂地睡着了。
有高峰就有波谷,接下来的十几天就变得平淡无趣了。沿着长江的北岸,一路畅通。每天都是赶路,拉纤,收难民,发粮食,区分青壮,编入队伍。一套流程下来,姜成发现自己的队伍即将突破三万人了。
这天,子聚财过来汇报,粮食不太够了。
“怎么回事?我记得走的时候装了满满的五船黍米啊?”
“我的侯爷,一个多月了,再多的粮食也禁不起三万多的人吃马嚼啊。”子聚财叫屈。
姜成问子胥“那怎么办,到家还有多远?”
“差不多还有四百多里。”
姜成想了想“这样,第一,从今天开始,我们消减一点供应,减少发放。第二,从今天开始,不再接收难民了,减少开支。第三,子胥,你马上派人,联络随州,让他们提前准备粮食,并且安排人带上部分粮食,往路上来接我们。”
诺。
姜成记得子胥曾经吹嘘,老家有多么的富有,现在检验的时刻到了。
哼,谁还没个好爸爸?----德某社少班主语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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