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述若有所思的把玩着一个人形木雕,目光深情且温柔。
许是经久的摩挲,某些地方已经包浆了,它滑熟可喜,幽光沉静,显露出一种难忘的温存旧气。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午后,在学校的后院有一个圆形的鱼池,里面养了大大小小的锦锂,它们在清清的水里嬉戏着。为庄严肃穆的医学院平添了几分生气盎然和勃勃生机。
秦述坐在鱼池旁,嫌弃的上下打量着手里的木头疙瘩,“你送给我的这个是什么啊?”
未萱接过木头疙瘩,将它放在他的脸庞,认真的比对着,不时的发出赞叹“简直是惟妙惟肖,我刻的就是你这个禽兽啊”
因为“秦述”这个名字的谐音和“禽兽”很相似,所以从小到大,被取笑的次数非常多,久而久之,他也不在意了,可是看到她调皮的样子,还是想作弄一下。
秦述拉下眼皮,遮住笑意,黯然的说“怎么连你也取笑我”
心思单纯的未萱哪里知道秦述这是在演戏,她怯怯的凑近了他,小声嘀咕“对不起啊,我没想取笑你,开个玩笑而已”
忽然秦述一脸坏笑,紧紧的抱住了她,“给你个将功补过的机会,亲我一下”
“做你的白日梦”未萱笑着挣脱了秦述的怀抱,向远处跑去。
“我追了你两年,亲一下都不行啊?”
“不行!”
光影中二人追逐着,疯闹着,说笑着……
“唉,唉!”
此时,有人在后背拍了一下秦述,思绪马上拉回现实。
“陈司军?”秦述有些诧异,“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先别说我,刚刚你一脸思春的模样,怎么着?和未大夫好事将近了?”
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愁上心头,秦述摇了摇头。
“这叫什么?这叫虐妻一时爽,追妻火葬场。”陈司军找了把椅子拉过来,坐在了他的旁边,接着说“时间拖得越久,对你来说越不利,要不,咱放弃吧”
秦述摩挲着木雕,扯下嘴角,“不可能,她未萱一天不嫁人,我一天不死心。”
“强扭瓜不甜,恋爱这个事儿吧,还得看双方的意思。”
“我不信他对我一点感情都没有了&nbp;”秦述把木雕小心的放到了口袋里,抬眼继续说道,“下班了,我请你吃饭当给你接风”
“我不去啊,媳妇还在家等我呢,我跟院长打完招呼就回家了。”陈司军一脸嫌弃的说“我和你不一样,你是单身狗。”
话音刚落,一个记事本就向他砸了过来。
翌日,手术室里,未萱和秦述在紧张的工作着,这例侵犯海绵窦的病例,是未萱第一次接触,她比平时还要谨慎,做的每一步都跟秦述反复确认。
“很好,非常好”秦述点头示意她刚刚做的那一步漂亮极了。
这台手术从早上9点开始,一直到下午5点半都没下台,也没时间上厕所,更来不及吃饭、喝水。
在很多人的眼里,医生这个职业非常特殊,有时他们为了让患者成为正常人,会把自己逼的不像是正常人。做手术很像打比赛,在这个紧张的过程中,不但是考验医术,还要考验体力和耐力,不管你是什么职称,什么级别,只要一上手术台,高下立判。
未萱在医学方面悟性极强,经过前一阵子的学习,再加上他和秦述的默契配合,手术马上就要到收尾阶段了。
只见她轻轻地拿着针线,眼睛专注,长睫毛一丝不动,隔着口罩也可以感受到她屏息静气。动作轻柔而有力,温柔而果断,眼睛里满是完美完成任务后的轻松。
当二人走出手术室时,已经是晚上7点了,收拾完毕后,他们需要在最短的时间内快速的完成三件事放水、喝水和吃饭。
“累坏了吧?我担心这个病人晚上的情况不稳定,我会亲自在iu坐镇,你赶紧去休息室睡一会儿吧。”秦述心疼的看着面色极差的未萱。
“咱们俩轮流休息吧,我先去眯一会,然后去替换你。”
说话间未萱感觉有点眩晕,扶额靠在了墙上。
“你怎么了?不舒服吗?”
“有点头晕……”
“她低血糖又犯了,我这里有糖。”陈司军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和我搭班时她经常会这样”。
秦述迅速剥开糖纸,想送进她的嘴里,到了半路却被未萱拦住了,她将糖接过来后,慢慢的放进了自己的嘴里,
“我扶你进休息室吧。”秦述试探着伸出手。
“不用,我先在这里坐一会儿,恢复好了可以自己走。”
碍于她和秦述之前的关系,她不得不更小心些,毕竟在医院里除了工作之外,还是尽量划清界限比较好,一方面少些闲言碎语,一方面不给那疯批吃醋的机会。
这种刻意的避嫌,让周围的人都看在了眼里&nbp;,为了转移大家的注意力,陈
司军故意加大了音量说“哦,对了,之前不是张罗说我们校友要聚会吗?现在日期定在后天了,回头给你们拉到群里。”
在宏济上班的精英中有三分之一都是他们的校友,平时因为工作的关系,总也聚不齐,这次好不容易趁陈司军回国,就赶紧敲定了日期。
“后天你们聚吧,我就不去了。”
未萱一向对这种聚会兴趣不大,况且如果让云宥谦知道秦述也在,恐怕又会发疯,还是不给自己找麻烦为好。
陈司军瞟了一眼旁边失落的秦述,又转头对未萱说“别介啊,大家对你的期待最大,这次难得聚齐&nbp;,你不能扫兴啊。”
“去,放心吧,她肯定去。”徐优优从旁边的手术室里走了出来&nbp;,信誓旦旦的说“她要是不去,那就是和整个医学界作对,我绑也会把她绑过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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