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云茉打算把荒山改造成竹林,黄清宁也有些动摇了。
学校那一带是黄泥地质,黄泥土壤一般酸性较重,对农作物收成不利,但却非常适合种毛竹。
“爸,要不就听表姐的吧,这么大一座山,要是全部种成了竹林,那也能值不少钱的。咱们安市这么多纸厂、筷子厂,毛竹不愁没销路。”
黄建军并没有女儿想的那么乐观。
“就算能种上毛竹,要等到毛竹成材砍伐,最少也要四五年的时间,咱们竹编厂,能不能熬到竹林成材都说不准。”
“大哥,办法总比困难多的,茉茉说了,只要咱们这次的订单完成得好,以后还会有源源不断的订单,竹编厂的生意只会越来越好。
而且你今天也看到了,多的是投资商盯着学校这块地,要是以后实在经营不下去了,大不了就把地转租出去好了。”
“是啊,爸,办厂跟开店一样,生意做不下去,咱们可以把厂地转租出去。”
“好话丑话都被你们说完了,我还能说什么?”
被姑侄俩劝了好一会,黄建军才不情不愿的点了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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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黄知秋通完电话后,云茉回到家就把保险箱和空间里的现金全部拿了出来。
之前买下四合院后,她手上还剩下不到四千,为了帮凌川接下火腿的生意,她卖了一对掐丝珐琅莲纹香烛台,卖了八千块,后来这笔钱凌川还给了她。
加上这段时间凌川做生意赚的钱,零零总总的加起来,她手上总共有一万五左右。
除去之前已经邮寄给黄知秋的五千,她手上还有一万。
原本以为这一万块钱办厂绰绰有余,哪知计划赶不上变化。
这一万刚够用来交厂子第一年的租金,她还得想办法弄点钱,用做厂房的前期建设和支出。
凌川手头上倒是还有一些钱,但那钱得留着给工人发工资、分红,还有回安市的节礼,估计也剩不了什么。
思来想去,云茉决定找谢礼南预支一部分粽子盒的货款。
不过……
云茉看着书桌上的粽子盒,心里有些没底。
这粽子盒的形状跟她画的设计图基本上没差,可就是少了一份美观和精致,看着土里土气的。
说实话,她自己都有些嫌弃,更别提眼光挑剔的谢家人。
不过,遇事退缩不是她的风格,哪怕是一分钱不赚,她也得把竹编厂给办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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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吃过早饭,黄知秋就带着黄建军父女去找律师。
这年头的律师可不多,费了好一番功夫,问了不少路人,才找到一家律师行。
接待黄知秋的是一名看起来三十来岁的青年男人,戴着眼镜,穿着呢子的西装,看起来颇有知识份子的派头。
听完黄知秋的来意,律师笑着说道“这事不难,不过我们律师行是安市的老牌律师行,收费也比一般律师行贵。”
听到贵字,黄知秋的心就有些忐忑起来。
“请问要多少钱?”
“法律文书之类的案子,我们收费是50-100元,主要是根据律师的资历,资历浅的收费相对便宜点,资历老的收费贵点。不过你们可以放心,无论资历深浅,我们的律师都是绝对专业的。”
黄建军倒吸一口气,“就看个合同条款,也要收这么多钱?”
律师笑笑,“你们现在觉得50块很贵,可如果没有我们这些专业的人员帮你们规避合同上的漏洞和陷井,将来你们损失的很可能是50块的十倍、百倍,甚至更多。”
黄建军虽然没读过书,也听不太懂律师说的话,但他看律师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样子,也就不敢吭声了。
黄知秋倒是想得比较开,比起一年上万甚至几万的租金,50块也不算什么了。
律师给黄知秋安排的是一名看起来20出头的年轻小伙子,路上一闲聊,得知小伙子姓马,在律师行干了有两年了,今年一月份刚刚升职成为正式律师。
听完马律师的自我介绍,黄知秋嘴上倒是夸对方有本事,但心里却是另一种想法。
而马律师显然也是个会察颜观色的,看出黄知秋对自己的不信任也不生气。
“黄大姐,你放心,我在这方面的经验还是比较老练的,我大学专修的就是经济和诉讼,办这类案子也算是干回我的老本行了。”
听了这话,黄知秋总算是放下了心。
“马律师,那合同的事就拜托你多多费心了。”
“请放心,我一定竭尽所能,让你们的钱花得值得。”
去信用社取了钱后,黄知秋就带着马律师去了乡政府。
依旧是坐三蹦子,也难为马律师不嫌弃,一路上跟黄知秋天南地北的侃大山,得知黄知秋租地是准备办竹编厂,马律师还开玩笑的说以后要是有经济官司可以找他之类的。
四人到乡政府门口的时候,跟准备出去的吕乡长碰了个正着。
看到又是黄知秋几个,吕乡长眉头微皱,语气透着几分不耐烦。
“你们怎么又来了?”
“吕乡长,我们是来租地的,就学校那块地。”
闻言,吕乡长脸上的不耐烦转变成了惊讶,“你们要租那块地?”
黄知秋认真点头,“吕乡长,要不我们进去您办公室详谈吧,只要租金能谈拢,我们今天就可以签合同。”
吕乡长听后,并没有显得多惊喜,反而有些冷淡。
“我有事出去开会,这样吧,我让何干事接待你们,你们跟他谈吧。”
知道黄知秋打定主意要租学校那块地,何干事同样感到震惊和错愕。
“黄大姐,你们想清楚了?这合同一签可没有反悔的余地。”
黄知秋笑着点头,“我们想清楚了,这不,定金都带来了,只要租金能谈拢,今天就可以先把合同签了。”
何干事没料到,黄知秋表面上看起来是温温柔柔的,做事风格却很雷厉风行,目光中不禁透出几分敬佩。
“好吧,黄大姐,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昨天我也透过风声,租金呢可以谈,但是余地不大,我想先听听你们的底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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